栖画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他们都知道的事。
奈落笑地恶劣:“我以前是一堆腐肉,勉强能化成人形。”
“主动和一个杂碎接吻,是什么感觉呢,画画?”
栖画没心情理会他这些,至于答案,她已经说过了。
很恶心。
“你要做吗?不做的话,可以安静会儿吗?”
栖画原本就虚弱,如今被折腾了这么久,早就疲惫,她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如果你做的话,别像刚刚那样残-暴,不然我会死在你床上。”
“……算了,随便你。”
奈落可能巴不得把她折磨死。
虽然不知道是用哪种折磨方式。
栖画闭上了眼,疲惫与病容在眉梢眼角透露出,她不知道是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过来的时候,奈落已经离开了。
身上没有任何不适,没有做。
栖画倒了杯水,凉的,她喝了口,润润嗓子。
被掐的后遗症出来,很疼。
屋子里没点蜡烛,很黑,外面应该是黑夜。
栖画重新躺回床上,舌尖抵着牙齿,好像还能感受到奈落残留下的味道。
她重新起床,漱了漱口,等口腔都是苦涩的茶水味后,才再次躺下。
房梁上好像飞着几只黄色的虫,又不知道飞到了哪里藏匿起来,距离她太远,栖画看的不是很清。
她闭上眼睛想。
她应该是个孤儿或者和家人关系不好,因为没有妖找过她,她试图想起家人,就会涌起些酸涩。
好像发生了什么不想接受的事,就和现在一样。
栖画得出了个猜测,没有妖会来救她。
她不喜欢依赖谁,但现在,她没有妖力,虚弱的快要死了,想要自救也很难。
栖画甚至在想,如果哪天真的和奈落做了,能不能趁那个时候杀死奈落。
想法一出,就甩了出去,何必恶心自己呢?
她想了很多,从下毒到谋杀,等窗边溢进来一丝丝光亮时,栖画才意识到她一整夜都在想如何杀了奈落。
……不应该。
不应该这样。
她这样,就好像那些被丈夫背叛后歇斯底里,近乎疯魔的妻子。
好像离了男人,她就一无所有了般。
所以不应该是这样。
这样太卑微了。
栖画又喝了杯凉茶,茶叶浸泡了很久,又苦又涩,凉的透彻心扉,脑子清醒了些。
她这一刻才意识到,奈落有多卑鄙。
把她圈在一间只能通过窗户缝隙透露出的光亮来判断白天黑夜的屋子,没有谁会和她交流,只有奈落会过来。
或者是虚情假意,或者是讥讽嘲弄。
一天两天还好,经年累月,她的世界只有奈落,只有对奈落的爱恨情仇,如果某天,奈落放弃了她,她守着这暗无天日的屋子,世界都可能崩塌。
就会真的成了那种因为男人离开就歇斯底里疯狂的女人。
就会真的是,只为了男人而活。
只为了奈落活着。
即便她未来恢复记忆,那这段被囚禁的时光也无法磨灭。
性格和三观都是在岁月中累积的,只能向前。
栖画又喝了口茶水,五脏六腑都被浸凉了。
日子好难,但还要继续。
奈落来的很有规律,是故意让她养成习惯。
习惯他在某一刻到来。
这种习惯,会促使她感到孤独后,不自觉地期待他的到来,期待那个时刻。
栖画很烦这种,像训练宠物一样训她。
一般奈落来的时候,她就会睡觉,她身体里不知道是什么在吸她的生命力,每天都很困倦。
她睡觉很没规律,有时候一天能睡很久,奈落不得不打破规律,尽量挑她清醒的时候去。
“画画想出去玩吗?”
栖画:“不想。”
出去一次,就会期待第二次,不如一开始就断绝这份心思。
她低头看书,上面的故事已经能背下来了,没有新意。
奈落坐到她身边,独属于他的干净舒适的气味漫延开,他摸了摸栖画银白色的头发,如同丝绸一般,手感很好。
又落在她的后颈,肌肤也很光滑,好像上好的暖玉。
栖画身体略显僵硬,不得不找点话题:“那天,帮你看病的巫女,叫桔梗,你们认识,对吗?”
奈落掌心落在她后颈,似是在抚摸,又好像是要掐住她命脉,他答非所问:“那么久远的事,画画还记得这么清楚啊。”
栖画:“是啊,我的世界不是只有你吗?”
“自然要记得清楚些。”
奈落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情绪,指腹还在无意识地摩擦她后颈的肌肤。
栖画又问:“你后背的蜘蛛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