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点头:“你便先出去帮忙。”
太后看了太子一眼,“小楼,伺候着你母后在里面呆着。”,免得出去了瞎咋呼,帮倒忙。她本是不愿意带着皇后来的,可是皇帝却要,说是太后是太后,皇后是代表着他去的,也是给韩家的恩宠。
可她来做什么?幸灾落祸就差在脸上来。
太后心里嫌弃一番,然后转了一副脸面,又哀哀戚戚的抱着韩先生哭了。
另外一边,折乌出去,跟在韩家兄弟身后,了解奴仆们说的话。
“奴婢是贴身伺候先生的,早上,她惯常吃一碗小米粥。那粥和米,后院都在,刚刚太医查探过了,都没有问题。”
“奴婢是给先生送了信进去,也是第一个发现先生倒在地上的,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就先生一个人,且韩府确实没有其他人来过。”
一个个的,都将今天见到的听见的说了一遍,一切都显得很正常。
韩忠冷着脸,心也彻底的凉了下来。折乌也垂下头,“真的,就没办法了吗?”
她浑浑噩噩的回到屋子里,太后和太子都看过来,眼里含着些希冀,折乌摇摇头,太后的眼睛便又湿润了,“哀家可怜的人儿啊,一辈子苦命,就该是那姓沈的耽误了你,你放心,你要是去了,哀家就下旨意让沈家那个贱人和娼妇给你陪葬!”
折乌还是第一次听太后这般骂人。不过她听的十分畅快,但瞬间心里又堵上了一口气。
韩先生会死吗?
就这么突然没了?
她重重的坐在凳子上面,呜咽的道了句:“不要死。”
她还刚刚知道,原来长辈之爱是这般的。她还刚刚感受到,原来这就是人间欢喜。
她以前总觉得自己不需要父母,不需要家人,可韩先生就是她的父母,就是她的家人了。
她颤抖的站起来,一下一下的走到床边,不知不觉中,将太后都挤到了一边去,抱着韩先生就哭,哭的哇哇大声。
“先生,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做干女儿,还没来得及去青州看看你的家乡。”
“先生,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吃青州的羊肉饼吗?你不是说,你要带我去揍青州的男儿郎吗?”
“先生,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你还说自己能活到一百岁的啊。”
她哭的喉咙嘶哑,最后几句已经是沙哑的说不出声音来了。她一句句的话,像戳在了众人的心头,让他们俱都忍着的泪水都再也忍不住,跟着哭了出来。
皇后心中鄙夷,正要说上一声,却听得折乌哭着哭着突然嗷呜了一声。
皇后吓的半死,眼睛瞪过去,却见折乌的眼睛瞪的比她的眼睛还大,抽筋了似的哆嗦着手,鼻子一嗅一嗅,埋在韩先生身上又嗅了一把,最后又嗷嗷的叫唤了一句。
“殿下——我闻到了,我闻到了!韩先生身上有我熟悉的药味!”折乌此话一出, 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皇后回过神,双目一瞪就要斥责, 谁知还没开口, 就听见太子喊了一声:“阿乌——你闻见了什么?”
皇后娘娘便一肚子叫骂之语噎在喉咙里, 不敢说,不愿咽, 活生生的胀红了脸——虽然不愿意承认, 但她确实是害怕这个儿子的。
太子殿下已经走了过去,悲伤的气氛早就随着折乌激动的叫唤变了样, 大家都紧张起来,太后大概也懂了折乌的意思, 忙问:“是什么味道!”
自然是药味。太子殿下以前天天逼着她闻,她自然是闻的出的。刚开始没闻见, 是因为离的太远了,刚刚扑过去闻,反倒是闻到了。
“蒲草。”, 她站起来,喊太医:“徐太医,太医!”
几个太医进来,也凑过去闻了闻,摇头,“禀太后娘娘, 太子殿下,臣与其他几人,倒是没有闻到这个蒲草的味道,不过——折姑娘与其他人不同。”
折乌的力气大, 这点子倒是真能说明她与常人不同。要是她的嗅觉比别人灵敏,也能说的过去。
徐太医顿了顿,跪下去,以手伏地,“太后娘娘,老臣相信折乌姑奶奶个定然不是胡乱说出来的,既然有了方向,不如就照着这个去查一查。”
太子殿下自然是知道折乌不是胡说八道。他点头,对韩忠道:“这蒲草是云州之物,别处是没有的,韩忠,你顺着这个去查——孤相信,一定会查到些什么的。”
太后眯起了眼睛。看着太子道:“你可确定?”
太子殿下点头:“确定。”
他的嗅觉虽然不似折乌那么灵敏,可是他的记性却极好。当初逼着折乌闻药,药方他自然是记得的。于是挥墨,写下能用蒲草入药的药方。徐太医拿着药方一一看过去,突然激动的抽出其中一张,跟其他几个太医小声的说了几句话后,颤抖着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