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张偏方,臣等从未见过。但是按照这个药效,只要再添加一味鸢草,喝下去后,刚开始倒是没有什么迹象,只是几个时辰之后,便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救治回来了。”
另外一个太医也道:“徐太医所言甚是。根据臣等推测,这药喝下去后,毒性是慢慢的现在体内,再过一些时辰,便会全身青紫,唇色苍白,盛药的药杯里面,也会结出一层霜。只是那时候,即便是知道中毒,便也救不回来了。”
太子殿下闻言猛然转头,对韩将军道:“你去看看,这宅子里,可有什么东西是能纵火的,都给孤找出来,再将能在这茶水上动手脚的,都再审讯一遍。”
刚刚虽然也是在找下毒之人,吃的用的都查了一遍,可是韩先生碰的太多,他们查起来没有针对,这会子直接按照蒲草的线索去,没准会查到什么新的线索。
韩将军自然也想到了,一身冷汗,立马转身出去。
徐太医擦擦汗,“太后娘娘,臣等想再次检查今日韩先生入口的食物和茶水。”
太后点头,太子殿下走上前去,将折乌拉到凳子上坐住,道:“阿乌,你很好。”
折乌愣愣点头,问徐太医,“既然知道了病因,可有药方?”
这回,太后主动接了话,“你以为太医院的人还需要吩咐才会想应对之策?”
折乌抬头,便见屋子里只余了徐太医等人,其他人早退了出去,那就是准备解药去了。
她问徐太医:“可能救回来?”
徐太医摇了摇头,“臣不敢保证,只能尽力而为。”
这时候,有一位胡子白花花的太医进来,跪下道:“太后娘娘,这药未喝下之前,跟普通的茶水无异,没有毒性,查不出来,等几个时辰之后,才会慢慢的结霜。韩先生喝的茶杯里,如今便……开始结霜了,臣等怀疑,这是……毒杀。”
折乌愤怒的拍桌子站起来,太子殿下又将她压回去坐好。
然后扫了一圈屋子里众人的神色,突然在床的前方顿了顿。
太后闻言闭了闭眼睛后,问伺候韩先生的奴婢,“你们先生,今日可准备出门?”
那奴婢摇头,“没有。不过……不过,这是先生的寝房,一般白日里,先生都是在练武轩里,等到晚间回来,才会进屋子里安睡。不过今日,老夫人的信件来了,先生便拿着信件回屋子里看,然后,然后,应该是喝了茶水。”
她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全身的力气都被抽了出去,磕着头道:“太后娘娘,您一定要给我们家先生做主啊。若是先生今日没有收到信,到晚间才会进屋子,那便是喝了茶水,也要第二日才会被发现,只怕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若是再来一场大火,便是尸体也没了。跟着韩先生的婢女自小伺候韩先生, 如今已经有二十一年。她能被选在韩先生的身边,自然也是聪慧的。太后一问,她便知晓了其中的意思。
折乌喃喃道:“韩先生自来不喜欢多人伺候, 这韩府里, 除了十几个护院之外,便是侍女伺候了。可先生跟我说过,她睡觉的时候, 不喜欢人在房中守着, 因此,只要将人药晕,便是放了火, 里面的人也醒不来,更别说逃出来了。”
可下毒的人还是用尽苦心,怕出意外, 选了即便被人发现,也救治不过来的毒药。
正在这时, 韩将军跪了下来, 一双眼睛怒目而睁, 对着太后道:“太后娘娘,您最是知道的,家妹从小就摔摔打打, 用了多少伤药,凡是药材,她也是知道一点的。再者,小妹心善,在战场上面退下来的老兵,多少有些伤痛, 她便置办了药材生意,不图别的,只图便宜卖与他们。”
这个太后自然是知道的,就是皇上也夸过韩先生心善。
太后娘娘点头:“没错。”
她明白韩将军的意思。若是给普通人下毒,若下的是鹤顶红,刚喝下去的时候,察觉不出什么,可喝下去之后,接触药材的人却总能反应过来。
且鹤顶红此类药,一喝下去就毙命,别人知晓这是被毒了。但给韩先生下毒的药,先时查不出来什么,若是晚间睡觉前喝下一杯,睡在床上,便弄无声无息,没有任何迹象,好似深睡一般。等第二天早上起来,才能瞧见嘴唇苍白,全身青紫,已然来不及了。
这定然是有心人用了功夫研究过的。
韩先生睡前要喝一杯茶水,他们也该是知晓。
太后娘娘闭上眼睛,韩忠从外面进来,脸色十分不好,“在厨房找到了堆积的火油和酒,如果有人想纵火,用足这些东西,便能成功。”
韩将军便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太后娘娘,天下毒药,只要敢下毒,没有查不出来的,所以才能规范世人不敢逾越,夺人性命。此药方比其他的药物胜在先时不能发现,等发现之后已然晚矣。若是小妹晚间喝了,那这韩家,就是一场大火,查无所踪。若是不幸,小妹白日里喝了,那也救不回来了,无非就是暴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