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犯贱,人家都不喜欢她了,她还眼巴巴地追上来,他心里都有人了,她干嘛还要死赖在他身边不走,碍谁眼呢。一时又想到秦氏之事,白玉又觉得万般委屈,她自己一人做事一人当,谁要他插手帮自己,她求着他帮了么?自作主张,自大傲慢,把她蒙在鼓里,自己得了这结果,如今还好意思给她甩脸色看。
她恨死沈墨了,这辈子都不要理他了。
不知是被自己气的,还是被沈墨气的,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冲动的想法,想着干脆到深林里喂狼去算了,也省得在这看他的脸色活受罪,于是她丧失理智似的,不管不顾地往暗林处走去。
似乎感觉不对劲,沈墨蓦然打开了车门,看到不顾一切走向深林间的女子,目光一凝,想也没想,跳下马车,追了过去。
看到沈墨追了上来,白玉走得更快。
“大半夜的,你瞎走什么?”沈墨在后面喊,语气严肃,甚至带上了一丝怒火,只是声音压低了些许,显然不想惊动他人,惹得人笑话。
白玉回头堵气道,“你跟来干什么?不是不理人么?你永远都不理才好呢,谁稀罕!”
她依旧横冲直撞的往前走,不管什么挡道,直接用手挥开,也不管树枝打在身上,一阵阵的发疼。
沈墨不耐烦了,紧追上去,一把捞住她的手臂,把她扯回来,忍不可忍地斥责道:“你闹什么闹,跟我回去。”
这女人永远都是不知好歹得让人头疼。
白玉忽觉得眼前景色有些熟悉,这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今日洗澡的水潭边,看来她还是知道害怕的,跑到一个熟悉的地方来,然而白玉却倔强地看着他,道:“我知道你不待见我,索性如了你的意,跑来被狼叼走,被野兽咬死!”
沈墨是温文尔雅的,还有着极高的涵养,然而此刻他竟忍不住冲着她厉声发飙道:“你脑子是被驴踢了么?”
他从来未见过如此无理取闹的女人。
他……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竟然说她脑子被驴踢了,手臂传来疼痛,白玉觉得他仿佛要把她的手臂折断,白玉气结道:“是,我是脑子被驴踢了,所以才会不知羞耻地来找你。你不必管我,我是生是死是我自己的事!”
白玉推开他,又就要跑,沈墨勃然大怒,猛地拽回她,就要扬起巴掌,他温润柔和的双眸掀起了惊涛巨浪,白玉毫不怀疑他此刻会动手打她。
然而白玉却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两人僵持半晌,沈墨最终还是服输了,他缓缓放下了手。他从来没有打过女人,终究是下不去手的。
他眸中的凌厉之色褪去,只是无比失望地看着她。
“我沈墨上辈子欠了你的是么?要不要我把命都给你?”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却像是将心中所有压抑着的所有情绪全部集中在这句话上,发泄了出来。白玉觉得沈墨看着她的眼神变了,没有柔情,没有耐心,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人,里面有着深深的排斥,却又无法不管她的无力感。
白玉呆了,这不是她想要的。可是她要的又是什么?白玉脑子里纷乱如麻,心口像是被人拧了下,有些紧,紧得难受得慌。
她唯一意识到的是,自己在犯蠢,她明明是想和他把话说清楚,讲明白,结果一被他冷待与想到他心里可能有别的女人,她就失去了理智,不知所措,以至于做出如此幼稚的事情来。
冷风灌来,白玉脑子彻底地清醒了,她后悔自己的冲动和无理取闹,她伸手去拉他手,露出一明媚的笑容,软声示弱道:“沈墨,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沈墨抽回了手,俊雅温润的面庞有着冷色,他有些不相信这是以前深深吸引过他的女人,此刻的她像个幼稚,刁蛮骄纵的小女孩,仿佛与她讲道理都是白费唇舌。
“回去。”沈墨板着脸沉声道,他实在难给她好脸色,这女人一次又一次挑战着他的底线,是个人都会难以忍受,或许他平日里对她太过于纵容,太过于温柔,以至于她次次蹬鼻子上脸,随心所欲地胡作非为。
白玉像是想挽回什么似的,立刻温顺得如同一只小兔子,咬着下唇,乖乖道:“我跟你回去。”
沈墨神色这才缓和些许,语气清淡道:“走吧。”说着径自往回走,他眉宇间凝着严霜,心里打算着,明日让人将她送回去,他此次上任是为父母官,天子臣,并不是去陪着这女人游山玩水,谈情说爱,她若时不时来这一招,他实在招架不住,想到这女人种种行为,沈墨愈发的心如止水。
冷月洒下清辉,映着他的背影清冷,不可亲近,仿佛陌生人一般,白玉有些慌乱,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等待她脑子反应过来,她已然冲上前,自背后紧紧抱住了沈墨。陷入情爱中的女人没有智商,话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