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别院那边收到胡zong管的来信。”安生将手中的信递给陈娇,陈娇接过,胡慎在信上说,他已与淳于月会面了,也在尽力筹备药材。只是因为无法探知缘由,没有对症的药方。淳于月也已派人去寻缇萦夫人了。
“洛阳那边还在扩散。”陈娇将信塞到抽屉里,忧心道。
“那怎么办?会扩散到长安吗?”安生不安地问。
陈娇摇头,“不知道,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上朝前,刘彻唤来太常令太祝令,及几个有些经验的大臣,拿出陈娇书写的灾害注意事项。待众人传阅后,刘彻问,“众卿,有何看法?”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出声。
“都哑巴了吗?!” 刘彻一拍桌子,怒道。
“陛下息怒!”大臣们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
刘彻气得,指着那帮大臣,“你们……朕养你们何用!”
“陛下息怒!”
“陛下,臣请问,这,出自何处?”太常令问。
“这重要吗?”刘彻冷目。
“陛下有所不知,这纸上所言,臣等闻所未闻。臣等以为,洛阳灾害乃是天帝示警,陛下当素服祭祀,以告天令,以示遵从。”
“你放肆!”刘彻一拍桌子,怒喝。
“陛下息怒,臣等附议!”
“好!好得很!”刘彻脸色铁青,抓起案桌上的毛笔,往太常令额头上一砸,“滚!都给朕滚!”
“臣等告退!”
待大臣们走后,杨得意小心地上前,捡起地上的毛笔,挂在笔架上。看着案桌前,撑着脑袋,忧心不已的陛下,心痛极了。他自小就跟着陛下,一步步看着陛下走到今天。陛下有多努力,有多想把这个国家治理好。
奈何,这些大臣,一个个的老油条,滑不溜秋。根本就不把刚登基的陛下放在眼里。田蚡不知从哪里听说了, 刘彻有意派他去洛阳治疫,吓得当天就去了长秋殿,对着王太后又诉苦又说哭泣。闻讯赶来的田欢,也哭着求王太后, 救救她阿父。
王太后心里有些舒服, 但相较于弟弟的性命, 还是答应去劝刘彻。
当刘彻被 * 唤到长秋殿, 听了王太后的话后, 脸黑了。
“彻儿,武安候是你的亲舅舅, 你不能让他去送死啊。”王太后哭着道。
“那谁该去送死?朕吗?”刘彻冷道。
刘彻话语里的凌厉,让王太后惊住了,“彻儿, 你……你万万不可去呀。”
刘彻是有想过去,但这个念头才起,就被他自己掐断了。他是天子,不可逞匹夫之勇。更何况, 这个时候,他若离开了,那真真就是把帝位拱手让人了。
自长秋殿出来,刘彻窝了一肚子火。心绪不宁的他,走到钟室。当年吕后就是在这里, 诛杀了韩信。行冠礼前, 景帝拖着病重的身子, 带他来了这里。跟他说起了,当年这段秘事。
吕后诛杀韩信,是臣下的悲哀, 更是天家的无奈。功臣功高盖主,已封无所封,为天下安,只能诛杀。
刘彻在钟室呆了一下午,直到晚间才出来。
次日,刘彻在宣室跟大臣们,商讨国事。在听完,窦婴发来的南方救灾奏报,又安排好各部事宜后。又问了,北方的军情。得知,李广,程不识等大军到后,匈奴撤离了。大臣们都大松了口气,不用跟匈奴人对上,就不用重复当年白登之围的惨况。
在与匈奴的作战上,除少数几个武将,朝中大臣,几乎没有乐观的。多被当年的白登之围吓破了胆。一提到匈奴,第一反应就是和亲。
刘彻咽下心里的闷气,将议题直接跳到,洛阳瘟疫上。陈娇列的瘟疫事宜,已在刘彻的强制下,丞相卫绾的支持下,推行了。只是缺少了去执行的人。
位低了,压不住。位高的,除了年老的丞相卫绾,似乎已无人可用。正在刘彻打算,大胆启用新人时。杨得意进来通报,皇后求见。
刘彻微愣,陈娇一向懂分寸,不会无事来此的。略思索了下,便道,“让皇后进来。”
没一会儿,陈娇身着深红的皇后礼服,缓步进来了。
走到殿中央,陈娇朝高座上的刘彻,跪拜道,“臣妾拜见陛下。”
“起。”
“谢陛下。”陈娇缓缓起身。
朝臣又都向陈娇行礼,礼毕后,陈娇又朝刘彻一拜,“臣妾听闻陛下忧心洛阳时疫之事,臣妾早年间,曾随缇萦夫人学过几年医术。游历期间,也碰到过一些民间的时疫。臣妾斗胆,请旨,前往洛阳治疫,请陛下恩准。”说罢,直直跪下。
陈娇一言,在大臣间激起了千层浪。有说陈娇瞎胡闹的,有赞扬陈娇有贤后之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