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再做金丝雀_作者:渔安知(174)

2021-02-08 渔安知

或许,他不无悲哀的想,也只有落到象前世里,韩家被抄母亲沦为阶下囚那样的绝境时,母亲才会对他多些体谅!

韩奕羡漠然的看着锦凤,对她受伤的眼神,泫然欲泣的脸容,毫无怜香惜玉的心情。

这女人惯来爱作戏!

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现下除了感觉讽刺,他对她便只余嫌恶!

静默少顷,韩奕羡不想再呆在这儿了。他想,这许是他在及后的很多年里,最后一次踏入这间屋子。以后他不会再来!直到母亲百年之后,他方会回来,替她挽孝送终。

“身为女子还是端着些的好!”他打破屋内僵凝的气氛,对着锦凤开口嘲讽道:

“主动投怀送抱,只叫人看轻了去!何况,你明知我有家室,却仍这般作为,可想见不是个什么好的!”走之前,他务必要将他的心意传达清楚!再一次的传达清楚!

韩母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正待发作,却听得他又道:“记住了,男人永远不可能去爱一个让他看轻的女人 !”

韩奕羡说着,对着锦凤流泪的脸,接道:“就若我韩某今生今世永不可能会喜欢你一样!”

他说罢,突的将自己束好的头发,撩过肩来,在韩母同锦凤不明所以,还未及反应的当口,他以指为刃,“唰”一下,一大截头发被他斩落在地。

“我韩伯观今日起誓”他神情冷峻而端肃,语声铿锵:“此一生,唯爱吾妻一人!唯娶吾妻一人!誓与吾妻相守,死生与共!”

他看着面色铁青的母亲,看着脸色大变的锦凤,朗声复道:“有生之年,韩伯观唯有吾妻,绝不另娶!若违此誓,当如此发!”念卿看了看韩奕羡明显短了好些的头发, 她没有出声问询, 只抿了抿嘴依在他怀里,伸手环抱住他。她不问,韩奕羡亦不多言, 只紧紧的拥着她。

念卿不问, 是因为她都明白。

而韩奕羡不说,是因他知, 她都明白。

韩奕羡抱着她,闭着眼拿脸摩挲她的头发。不是不难过的!若非母亲固执, 定要自行其是,他又怎会忤逆犯上去伤母亲的心!只奈何母亲定是容不得他的卿儿, 他没有选择!

今日离开东屋前,他对母亲最后说了一句:“娘难道真情愿要儿落得若这断发一般的下场!”

母亲没有作声, 冷着脸孔神情僵硬,而眼圈泛红, 全一副被他伤透了心的模样。倘没有前世的历练,他当是要心软倍感不安。可这辈子,他已经很清楚, 母亲与卿儿,他势必只能护住一个!除非他辜负卿儿肯纳新人, 从此多子多孙, 否则母亲永难满意!然这辈子,这好似上苍借与他的日子,他又怎可能再辜负卿儿!

韩奕羡心思沉沉但却殊无悔意。他有违了孝道, 可他想,他并没有做错!此生他为践诺而生,为盟誓而活!而为夫之道,合该如此!

韩奕羡贴着念卿的鬓发,深深嗅&闻。她的气息,她身上如斯幽&雅洁净的馨&香,总是能带给他无上的慰&藉!

当日韩奕羡便将庭毅叫到书房,着他亲自去蓟城将岳丈给接过来。其实此前他早已给岳丈去过信函,想要其搬来与他同卿儿团聚。一来他情知卿儿心头必定挂记岳丈,而他自然想要她心安,想要她高兴;

二来,他这亦可谓未雨绸缪,防患未然!有道是“宁可得罪君子,毋要得罪小人!”而今他算是彻底得罪了师家,而众所皆知,师家从来不是什么手段干净的大家。尤其锦凤,前世里,他可是好生见识过她的手段!论阴狠,论心肠歹毒,女子里她怕不是数一数二,能拨得头筹!

只岳丈这个人,由来小义宅心仁厚,且尤为守诺。故而因其私塾的事未了,而迟迟未能成行。在他这个素来自持自省得,甚或有些个迂腐的岳丈看来,教到半途突然撂挑子,委实不够厚道,实非为人师表的正理!泰山为尊,他做晚辈的自不得强行干涉,唯有遵从。

为此,他只能私下里派人暗中守护,有备无患以确保岳丈的安全。直到近来,岳丈将私塾事了,方首肯了同意过来。而这一切他都瞒着念卿,事情未成,他不想她跟着挂心。至于师家,锦凤这些个魑魅魉魍,腌臜事体,他们所打的鬼主意,这一辈子他都不会让她知道!

不日,虞父到来。事先全不知情的念卿乍见老父自是好一番的惊喜。当天由韩奕羡一手包办,去了韩家自家开设的酒楼给虞父接风洗尘。父女情深,翁婿投契,当真是喜乐舒怀人生畅快,和和美美。

是夜回房,甫进门,念卿便自后一把将韩奕羡抱住,也不说话,只拿脸贴着他形容依恋。韩奕羡笑,想要转身抱她,她红着脸攀住他的身子只是不允,象个孩子忸忸怩怩,粘人又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