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了这宫内那位没些脑子的唐轻水,还想着依傍相府做后盾,却不想唐致盛早就将她当成了一颗弃子。
而如今,他只等着一个契机了。
……
掩实的屋内没有一丝凉风,床榻上纱幔动也不动的。
陆羡小心翼翼地撩开床纱,不敢有太大动作,只单膝跪着,膝盖压在了少女最喜爱的兔子绣鞋上。
倒是没用力,就被压扁了。
陆羡见了,丝毫不心虚,反而有些莫名的快感。
床榻上的锦被颜色很深,是他一向惯爱的紫色,而他心心念念的人,恍若皎月,连熟睡时都是乖巧静雅的。
陆羡按着习惯去寻少女的腕子,薄唇极无奈的吐了句,“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他便这些日子不在,竟也不多问上两句,许是说多些,他就心软了,便是踩着月色,也要来偷偷看上她两眼的。
须臾,他按在少女脉络上的指腹动了动,脸色凝重起来。
陆羡两指并拢,挨在少女玉颈旁脉搏处细细探了探,越加疑惑。
明明前段日子,他诊脉象时还很是稳妥,除了一如往常的细弱并无其他异常,可为何现下脉象会这么紊乱!
陆羡陷入沉思,可脉象并不得解。
好在他并未探出旁的病症,如今也只能这脉象归结于先前中毒留下的影响。
眼下陆羡觉得,他的计划恐怕是不能再拖了。
临走时,男人眸色眷恋的捏了捏少女那小手,指腹拨弄了她手腕处的佛珠。
垂首吻了吻那指尖,将少女的手塞回了被子里后,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屋内又恢复了平静,静得只有那呼吸声了。
而榻上的少女仍旧闭着眼安睡,像是无意识的动作,她将指尖放在唇边碰了碰。
夜,仍旧静谧。
可是天,却好像晴不了了。
顾清衡想了整整三日,他终究是说服了自己,想的通透了。
他想要做皇帝!
顾清衡想,一旦手握皇权,他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自然,也可以有能力与身为摄政王的陆羡匹敌,将少女给抢回来!
而且,如今他阿姐是当朝太后,是除了小皇帝陆若轩外,在宫内说话最有分量的人了。
有了她阿姐在身后,祝他一臂之力,以他的才识魄力名声,也自然能得到认可。
更何况,如今朝中的老丞相唐致盛,早已经自立一门,那要不了多久,朝中的文臣便是没了主心骨。
届时他姑父再乘势举兵,那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如此一个有十成把握的机会放在他眼前,顾清衡怎会就此错过。
“武安,你将这封信递由将军府,送到姑父手上。切记,不要经由旁人,须是他亲手接了才行。”
武安狐疑地接过,点了点头,就跑了出去。
顾清衡看向武安远去的背影,眼神里是满满的势在必得。
他姑父会不会帮他,他不确定。
可是若是让杨邝知道自己宝贝儿子,现下还在陆羡的手中受着折磨。
顾清衡敢肯定,杨邝定然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
天阴沉之后,一连下了三天的雨才停歇。
晨起时太阳高挂,一看就是极好的天气。
唐轻惹照常在屋内待着,却不免有些烦闷。
她是想出去走走的,奈何却总提不起精神来。
这两日她胃口也不是很好,她猜测应当是自己在屋内待久了,闷出了些病来。
午膳,唐轻惹也吃了几口,便有些吃不下了。
桑绿有些担心,便是耐着性子劝道:“夫人总吃这几口,对身子是极不好的。”
更何况唐轻惹每日都还吃着补药。
只一回两回她还能装作看不见,如今这两天,唐轻惹都是如此,她便忍不住了。
眼瞧着这人儿是肉眼可见的消瘦起来,若是再放任这么下去,怕是更没了几两肉了。
桑绿无奈至极。
她瞧着少女乖巧听话,喝药从不曾推托拒绝,向来都是有多少喝多少,怎么就这吃饭上没那股劲儿。
桑绿想着,嘴上就不免唠叨起来,她直接给又少女夹了筷子她爱吃的菜,叮嘱道:“夫人,您再吃些。”
唐轻惹看向碗中那筷子菜,静默了许久。
她实在是吃不下了,便摇了摇头,软声说道:“桑绿,我今日胃口不好,并不想吃。”
她声音一向软软的,桑绿能听出来,她是真吃不下了,便也不好再勉强。
待下人收拾好残羹时,桑绿知道唐轻惹又要去写东西了。
她问道:“夫人今日可要去外头转转?”
唐轻惹闻言步子顿了顿,她以为桑绿要带她去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