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绿点头,脸上有些笑意,弄得唐轻惹意味不明的。
待人将凤凰霞帔和喜庆的婚衣一一放妥当后,门外的男人才步履悠悠的走了进来。
唐轻惹水眸闪了闪,星散的笑意里有些潋滟的水光,“先生,你怎么来了?”
陆羡走了进来,直直的坐到了她身旁,薄唇带着笑,眸子深邃,情绪却略显晦暗,“我为何来不得?”
男人依旧是一身紫衣,发上的紫玉簪子泛着莹莹的光亮,神秘又显尊贵。
他模样虽如往常一般清隽,可是眼底却有几分柔,袖口袍角都是暗色的红,瞧的出几分喜庆的意味。
唐轻惹眸色微敛,心思细腻的她自然能看出男人的用心,她睫毛颤了颤,很是心软,可是被男人一双眸子盯着,却又很不自在。
“我并非这个意思。”
她有些无奈,却又心软的不愿恼他。
她从男人身侧起身,想将针线收好,可是刚走了两步,发根却一紧。
唐轻惹有些疑惑的转身,眸子落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之上,而那冷白的指尖正勾缠卷着自己的发尾。
她无奈极了。
“先生,你做什么啊?”她小声抱怨,眸子幽幽的。
“过来陪我坐着。”
男人声线冷冷,还带着几分命令。
他脸上有几分邪肆的笑,明明生的俊美无俦,心底却是个恶劣没收敛的。
如今这般行径和小孩子耍横又有什么区别?
陆羡见少女侧身望着他,想要拉扯指尖的青丝却是顿了顿,有些憋屈的咬了咬牙根。
这几日她是日日里偷着闲,看着画本子挑挑首饰钗子的,气色也养的红润多了。
只是怕今日他不来,小姑娘早已经将他忘到脑后了。
也就他和着了魔一般,日日还惦记着这个小东西,便是一日瞧不见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陆羡是越想越憋闷。
这些年来他也不曾受过这样的气,偏生少女却丝毫不觉,只乖巧的盯着他瞧。
他只一伸手,就将人揽进了怀里。
唐轻惹被吓了一跳,屋内并无旁人,她只伸手捂住喉咙里要溢出的惊呼,眸子瞪的乌溜圆的。
她素白的小手被男人握在掌心,唐轻惹只得松了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先生,你做什么呀!”
许是被吓了一跳,她眼角就红了,陆羡掌心捏着少女的皓腕,那里的脉搏清浅又有几分急切的律动。
他的心霎时软成一片,薄唇不自控的在那皓腕上啄了啄。
男人懒怠的抬眸,勾唇一笑,“不是同你说了,让你陪我坐着,这么不听话,嗯?”
唐轻惹被那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息烫的心尖发颤,身体不自觉的往后仰去,却又被男人揽着腰肢拽了回来。
她眼神躲闪,里面羞红的一片,只好垂眸低语,寻些旁的话来问。
唐轻惹想了想,问道:“先生,你早年可有流落在外的兄弟?”
“不曾有,”陆羡眸色认真,毫不犹豫的,“我无依无靠,孑然一身。”
他的话倒也不假。
陆羡原本也只先帝一个同胞兄弟,先帝逝世,便只余他一人。
不过瞧着少女那试探的神色,陆羡有些疑惑,问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他的身份应当不会有旁的人知道,她便是心思再细腻,也不会这么快就发现。
陆羡难免生了疑虑,盯着眼前一脸犯难的少女瞧。
她似乎思忖了半天,睫毛颤着很是不自在。
陆羡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可是少女却轻轻靠近,俯身凑到了他耳边,“先生,那你可有流落在外的……儿子?”
陆羡愣了。
少女呵气如兰,身体娇软声音也是轻盈慢语的,只是这话说的,还当真是想要气死他。
陆羡晦暗的眸子在少女看不到的地方转了转,里面是浓烈的戏谑。
他手掌压在少女的后颈处,将人拉近。
他薄唇贴在少女耳根,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威胁:“我近来耳朵不好使。唐知知,你不若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苏府的那一波人来得匆忙走的也急切, 没一会儿桃苑里就又恢复了原先的平静。
桑绿是看着陆羡走了之后,才进来的。
只是瞧着男人步履匆匆,脸上的神情耐人寻味, 她也不敢多看, 便进了屋。
屋内没了人,只唐轻惹一个人乖巧的坐着, 手里拿着针线绣着个紫色的荷包,认真的穿针引线。
“姑娘怎么这么着急,仔细伤了眼睛。”桑绿提醒道。
这荷包她见唐轻惹绣了不少日子了,只这个绣的越发精致些,先前绣的那几个像是都被她给藏了起来。
桑绿也不知道少女这个荷包绣着是做什么用的, 只觉得她很是宝贝,一点儿都不马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