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诺虽是个没出嫁的,可是嘴却是没些遮拦,说起话来都是很是羞恼人,唐轻惹连话都接不上。
如此,她只虚心听闻诺说,很是认真的询问讨教,竟不知不觉“学”了几个时辰的时间。
回来时,唐轻惹才觉得,今日自己似乎是有些任性了。
她心怀愧疚,可是想想男人若是今夜仍在书房待在,许是也不会知晓她是何时回来的。
唐轻惹心里这般想想倒也不觉得担心了。
灯下少女的身影单薄,戴着厚重披风连帽,莲步浅浅的。
可是入了苏府的拐角处,那明亮的灯色之后,一道颀长的身影,正笔直的站着。
唐轻惹步伐停滞。
……
夜色里,男人的身影肃冷,只漆黑一片连面容都看不真切,可是没由来的给人一种压迫和冷冽感。
总让人不敢直视。
虽是看不清,可唐轻惹也知道,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这夜的风那么刺骨冰寒,男人便是一丝不苟的站着,连披风都未带。
唐轻惹郁结了许久的心结像是松动了些。
或许,真的如闻诺或是画本子所说得那般,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她的先生虽是对她冷淡些,爱作弄她,可是心里总归还有她的。
她想,男人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在安抚了自己之后,唐轻惹喉间有些发涩,很是心疼,便是慢慢的靠近了些。
而一旁的桑绿,也是适时的松开手了,离开了。
“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啊?”
唐轻惹弯唇,声音里有几分期许。
男人神色依旧严肃,可还是回答了,“在这里等你。”
那声音像是涂了一层冰霜,没几分温度。
唐轻惹眸子弯了弯。
她知道的,他只是或许担心她罢了。
“先生,我错了。”
唐轻惹一如往常去扯男人的衣袖,却被男人握住了手。
陆羡轻哼,漆黑的夜色里,眼底的情绪翻涌,“错哪儿了?”
他捏着掌心的小手,感受那清浅的暖意。
少女的小手,却是不及他半分。
而男人身上那不同于往日灼热感,让唐轻惹觉得心疼。
她高仰着头时,披风的帽子向后滑落,露出那张莹润白皙的小脸,而那双浅笑的水眸,和小巧通红的鼻尖,让她看起来像是个漂亮的瓷娃娃。
明明少女背对着光色,却像是一颗月亮,带着幽幽的暖光。
她踮起脚,水唇在男人脸上碰了碰。
“先生,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少女灵动昳丽,轻晃的小手加上温软的小音,融化了男人的心。
陆羡硬撑着的默然,松动后土崩瓦解。
在少女看不见的地方,男人的眸子一片阴暗。
此刻,陆羡心生一股冲动,他想让她永远都只在他怀里。
“走吧。”他并未多言,只轻轻的提了句,掌心却是用了几分力。
陆羡想,她若是永远都待在自己的身边了,就好了。
自唐轻惹“不告而别”之后,已经过了三日。
那日少女“主动”,让陆羡当晚就搬回了卧房。
只他总觉得,少女自回来后,便有些神秘兮兮的,不知在忙些什么。
他只当少女如今开了窍,知道了自己的重要性。
如此,陆羡这几日除了少女去汤池药浴,无时无刻都不在等着少女的“示好”。
翌日,外头的风肆虐,天色有些阴沉。
“冷落”了他许久的少女,突然出现在男人的书房里。
陆羡看着桌案上黑乎乎的一碗汤,又看了看手边一脸期许的少女,眉头紧拧。
“知知,这是……”
他用扇子将碗向外推了推,眼底的嫌弃藏都藏不住。
可那双眸子里的笑,却是透着几分危险。
以他行医多年的经验推断,这碗汤里放了人参鹿茸和其他补肾壮阳的药,不下十几种。
这是明目张胆的给他送药呀!
是他误会了什么?
还是,她误会了什么?
唐轻惹瞧着男人眼底的笑,不觉其他,很是细心的解释,“先生,你每日劳累,总该喝些药补补身子。”
唐轻惹打小就是药罐子,日日里泡在药汤,也不觉得苦,倒觉得这补药能救她的命,是极好的东西。
恰巧昨日闻诺同她说了,男人在外辛劳,总该有人心疼些,得寻些药给他补补身子。
唐轻惹这便拿了闻诺给的方子,回来仔细的熬。
这汤药是她亲手熬的。
唐轻惹本以为男人看了应当会非常喜欢,只现在他脸上情绪复杂,却唯独没瞧得出惊喜。
唐轻惹颤了颤眼眸,掩下心底的落寞,“先生,你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