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霍丰年名义上,是因为战败而被定罪,他自绝属于畏罪自杀。
当然大家都知道根本原因是他让越云帝感受到了威胁,越云帝决定除掉他。
周镇淡淡道:“此案已经翻案了,霍丰年将军多年来蒙受冤屈,朕为此十分心痛。不过你不知道是正常的,毕竟这几年,你可是匈奴的万骑长。”
赵平安:“……”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没想到短短五年,霍丰年就翻案了?这个小皇帝翻越云帝盖棺定论的案子,这不是打他爹的脸么。
廷尉更是冷汗涟涟,心想陛下你话这么多,不如你来审啊。
皇帝陛下接着道:“廷尉,继续吧。”
廷尉咳了一声,问:“我没记错的话,当时你才是北军统领。何来霍大将军集结北军一说?”
赵平安恨恨地说:“北军是霍家建立起来的,暗地里便被称为是霍家军,虽然我当时是名义上的统领,但底下将士,愿意听从霍屹的命令。”
廷尉心想,那不说明你无能么,居然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口说无凭,既然你说霍大将军有谋反意图,你可有证据?!”
赵平安朗声道:“有!”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霍屹脸色平静。
就连御史大夫都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平安,大部分人都认为赵平安是想死前拖霍屹下水,有些人虽然平时看不惯霍屹,但也没人觉得他会谋反啊。
御史大夫常汤心里默默打了个突,他平时盯霍屹盯着紧,其实要说霍屹谋反,他心里第一个不相信。
廷尉顿了顿,道:“证据呢?”
赵平安道:“当初的北军,前锋营一千人,左营五千人,右营五千人,各营长和校尉,都接到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的是,三月初三,亥时,紫微宫北门。”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朝北门看过去。
赵平安继续道:“有一个校尉畏惧此事,将那张纸条交给了我,多年来,我因霍丰年将军的知遇之恩,一直为他隐瞒了此事。”
他这话说的可一点都不像假的,细节清晰到这种地步,很难说是编造的。
廷尉听完,转向霍屹,勉强镇定道:“霍……大将军,他说的可是真的?”
霍屹道:“我不曾写过这句话。”
赵平安冷笑一声:“你当然会否认,那些校尉和营长为你做事,纸条自然全部焚毁了,但交给我的那张纸条,还在我家里,就藏在书房暗格之中,请陛下派人搜查。”
周镇沉声道:“来人,去查,不仅是赵平安家,当初任职校尉和营长的人也都查出来。”
廷尉提出亲自去调查赵平安的家里,趁这个机会一溜烟跑了。
他离开之后,其他人仍然站在原地,周镇抬起眼皮,说:“霍卿站累了,来人给他搬个凳子,坐着等吧。”
于是,便有侍从搬来了一个凳子,霍屹犹豫了一下,说:“陛下,这不大合适吧……”
周镇:“要不你坐朕身边来?”
霍屹摸了摸鼻子,只好坐下去。
大殿内便呈现出一副奇异的场景,霍屹和赵平安,两个嫌犯,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其他大臣还站在那里呢。
廷尉去调查,他们便等着,皇帝陛下好像一点都不心急,他随手拿了本奏章就开始看,甚至看入神了。御史大夫默默地动了动脚后跟,站久了之后,脚还真有点发麻。
不知过了多久,廷尉终于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张破破烂烂的纸条,满头大汗,后面跟着几个廷尉史。
他一进大殿,就看到霍屹坐着的背影,结结实实懵了一下。霍屹默默地站起身,给他让开位置。
“陛下,确实在赵平安家发现了这张纸条。”廷尉斟酌着语气,道:“当初的廷尉和营长大多已经身亡,臣调查了他们家,并没有发现任何纸条的痕迹。”
周镇招了招手,廷尉便把纸条送上去,上面确实有“三月初三,亥时,紫微宫北门”的字迹。
“这模仿得一点都不像。”周镇挥了挥纸条,说:“不过要是朕的话,就不会从北门进攻紫微宫。”
赵平安惊声道:“陛下,这并非模仿的字迹,而是当年霍屹亲手所写!”
“怎么,你看着他写的?”周镇冷声说:“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没……”赵平安冥思苦想,他无论如何想不到,皇帝陛下拿到纸条的第一反应,是认定这纸条便是模仿的。
此时,军臣单于的话在他脑中回想。
在出兵之前,军臣单于与赵平安单独谈话。
军臣单于说,他目前最大的心腹之患,不在于秋鸿光,而在于大越的霍屹。如果败给了秋鸿光没有关系,他投降便是,大越不会杀降,等回到长安城,便依据军臣单于所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