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璁看了眼手里的书,认出是昨日状元才来借的,就以为他短短一天就把这些书都看完了,不禁佩服道:“庄兄好厉害,居然一天就把这么多书都看完了。”
状元见他误解了,很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其实我并没有看多少,是因为从明天起我就不能随便来博文阁了,所以想着趁今天把书还回来,以免忘了。”
听到他说从明天开始他就不能随便来博文阁了,尹璁又是惊讶又是不舍地问道:“为什么不能再随便来博文阁了呀,你不能来了,那我自己在这边岂不是很孤单很无聊,跟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从哪些书看起了吗?”
状元很愧疚地跟他说:“我今天收到礼部尚书的消息,他说让我明天去礼部任职,我去了礼部之后,就不能继续待在翰林院了,也就不能随随便便来博文阁看书了。”
尹璁闻言,心里微微一动,雀跃道:“你也要去礼部工作了呀,那岂不是要跟柳兄一起共事了?那很好啊!”
听他提到柳渊,状元的神色顿时就黯然了不少,叹息道:“并非如此,我去礼部是补柳兄的空缺的,柳兄已经决定辞官回老家了。”
尹璁也是听他说了,才知道柳渊辞官了的事,一时有些不能接受。虽然柳渊对他的态度有些怪怪的,但他跟柳渊相处得还算是不错,柳渊博学多才,跟他说了很多他不曾知道的事情,他也是真心想跟柳渊做朋友的。
柳渊算是他各种程度上结交的第一个朋友,跟和乾德帝有关系的太子等人不同,是他在外面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柳渊的身份不像太子他们那么高贵,也没有那么复杂,跟他交往起来也不用小心翼翼的,他们俩才是身份平等的朋友,可以无话不谈,尹璁还是很看重这个朋友的。
所以他听说柳渊已经辞官准备回家的时候,心里还有些空空的,感觉自己的生活即将要缺少了什么那样。
他连忙跟状元打听道:“庄兄可知柳兄为何好端端的要辞官回家,他在朝中不是做得挺好的吗?”
状元苦笑道:“我也不太清楚其中缘由,看柳兄欲言又止的样子,应该是在官场受到了排挤,不得已才辞官的吧。”
尹璁有些不太相信,“可是柳兄为人处世那么八面玲珑的人,在京城也结交了那么多高官子弟,怎么会被人排挤呢?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隐情啊?”
这也是状元觉得困惑的地方,柳渊明明把朝中的人际关系搞得那么好,应该没有人会排挤他才是,他又怎么会被迫无奈地辞官呢?他对尹璁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尹璁见从状元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便打算出宫亲自去问一问柳渊,看看他是有什么苦衷,自己能不能帮上他的忙。如果柳渊真的是被官场同僚排挤,那他可以帮柳渊去乾德帝面前说说情,让柳渊继续留下来做官,这样以后他在京城还能多一个朋友。
于是他问状元:“那现在柳兄已经离开京城了吗?”
状元如实回答道:“他现在应该还在官舍收拾行李,可能明天才动身。”
尹璁见今天天色不早了,一会他还得回承光殿,不然乾德帝又要问东问西的,便打算趁明天太傅休沐再出宫去找柳渊问一问。
第二天,尹璁等乾德帝去上朝后,就带着乾德帝给他的令牌偷偷溜出了宫,这次他下意识地没让乾德帝知道他出宫了。
出宫门的时候,守门的禁卫军似乎也不知道他是擅自出去的,见到他要出宫,也跟往次那样二话不说就给他开了宫门,还随口问他今天要去哪里玩。
尹璁敷衍地应道:“我上街吃点好吃的。”
禁卫军闻言就不说什么了,在他们看来,小公子还是个半大孩子呢,怎么可能愿意天天被关在宫里,偶尔出宫到外面打打牙祭也是正常的。就像上次去参加什么桃会,回来不还给他们兄弟带了很多桃子吃吗?
于是他们很放心地让尹璁出宫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尹璁这次出宫是没有经过乾德帝同意的,毕竟小公子手里还拿着乾德帝的令牌呢。乾德帝要是不同意,小公子能拿着那令牌吗?
尹璁出了宫,因为惦记着去找柳渊问个清楚,也没顾得上街上五花八门的早餐摊,直接往官舍的方向去了。
之前他跟柳渊出来玩的时候,见柳渊走过几次,所以他就记住了柳渊所住地方的方位,不消一会儿,他就来到了官舍前。
这会儿京中的官员应该都进宫里上朝了,所以官舍没什么人在,门口甚至还有些冷清了。尹璁站在紧闭的门前敲了好一会儿,里面才有人来给他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