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汝姗站在廊檐下,看着盛开正是艳丽的梅花,突然笑了笑,压下心中刀割的痛楚:“扶玉,也许我娘说的是对的,是我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我想回家了。”她低声说着。
扶玉眼眶微红。
“我们,我们找将军去。”她跟在身后愤愤说着,“将军一定会给姑娘做主的。”
宁汝姗回自己的院子时,只看到冬青的身影正在书房内上蹿下跳。
“夫人夫人。”冬青一见她就亮了眼睛,露出得救的眼神,连连招手。
宁汝姗见他脚边到处都是书,犹豫片刻这才上前:“你怎么今天有空?”
“没空没空。”冬青愤愤说着,“娇娇不怎么知道溜进书房了,我刚才正在捉猫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娇娇长长的喵了一声,从两人脚边一阵风的一样的跑过。
“你看看!你看看!”冬青告状着。
宁汝姗顿时颇为不好意思:“这些书我来整理吧,小猫确实调皮,我等会一定教训它。”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冬青连连摆手。
“老大。”一个侍卫按刀快跑而来,对着他着急地眨眼间。
“你去忙吧,这里我来收拾吧。”宁汝姗善解人意地说着。
“那这里就有劳夫人了。”冬青不得不抹了把汗,跟着侍卫走了。
“小猫却是有点调皮,从她还没断奶就知道把小程大夫的草药踢翻,我就看出来不是一直温顺的猫了。”扶玉跟着叹气,“我今天非打她一顿才是。”
“猫懂什么,还不是我们没教好,不过小猫好像很怕小程大夫。”宁汝姗认命地捡起地上的书籍,无奈说道。
“谁知道呢,说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怕小程大夫,大概是他每次都给我开药,让我有点害怕。”扶玉摸摸脑袋,莫名说道。
宁汝姗笑着听她嘟囔着,把手边的书一个个放好。
“咦,这画……”扶玉的声音在身后惊讶响起,“这衣服好像姑娘上次骑马的衣服啊,可我家姑娘又不会骑马。”
宁汝姗下意识转头看去,脸色血色尽失。
那是一幅策马图。
衣服是当日容祈送她的衣服。
可她分明就不会骑马。
“夫人。”冬青颤抖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惊慌失措地出现在门口,“不是的,世子画的是你,他就是……”
他就是想教夫人骑马。
他就是那日太痛苦了。
他有太多话要讲了,可看到宁汝姗泛着水意的眼睛,突然梗在原处,只能胡言乱语地说着:“不是其他人,是您,世子就是……”
宁汝姗把手中的书按在桌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用说了。”
“他握着宁姝的玉佩,为了救宁姝受伤,现在还画了一幅策马图,你跟我说他画的是我。”
宁汝姗想要笑着说,可嘴角却是忍不住紧抿着,眼眶不受控制地泛出泪意。
“可我不是宁姝啊。”
冬青怔在原地,只觉得再也没有比这个还要糟糕的事情了,一件接着一件措手不及的事情,打得他已经开始无力思考,只能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你听我解释,不是的,那个玉佩是假的,受伤也是有隐情的,这个画真的是你。”
宁汝姗却是不想再听他语无伦次的话,因为他每说一句,她都觉得像一把刀插得她鲜血淋漓。
她推开冬青失魂落魄地站在庭院中,只觉得整个容家都充满着令她窒息的空气,最后她看到门口水嬷嬷惊疑的目光,下意识头也不回地走了,最后迷迷糊糊地出了容府。
街上来人人来,热闹非常,人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好似所有苦难悲痛都与他们事不关己,每个人都充满着喜悦之色。
她站在十字路口,突然踟蹰不前,只能迷茫地看着街上众人。
她能去哪?
她娘不要她了,她喜欢的人从不曾喜欢过她,她在整个临安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她的前十五年只有那座狭小的院子,十五年后的她来到容家,却发现依旧不过是长满刺的囚笼。
她一个人当真是寂寞极了。
“呦,爱哭鬼,怎么每次见你都在哭啊,喏,请你吃个糖葫芦。”
第36章 醉酒
“呜呜, 姑娘你去哪了。”
茫然的扶玉站在路口来回徘徊着,不争气地又一次哭了。
“你们主仆两个上辈子是哭包嘛。”就在扶玉走开的大树上,树荫茂密的树冠中传来窸窸窣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