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事,我还要去找张叔好好说说。”她点了点扶玉的脑袋,笑说道,“我们走吧。”
“对了,世子说下午的药推到晚上,他今日不在府。”上马车前,扶玉想起冬青一大早的嘱托,忙不迭对姑娘说道。
“这么忙。”宁汝姗皱眉。
“是啊,我怎么感觉最近世子好忙啊,而且姑娘觉不觉得世子的腿越走越稳了。”她附在耳边小声说道,“昨日世子来寻姑娘,走得可稳了,只是眼睛看不见一开始撞了好几次。”
“若是以后眼睛也好了。”她摇头晃脑着,“那这桩姻缘我倒是觉得勉强还可以。”
“还勉强可以。”宁汝姗失笑,“看来我们扶玉眼光很高啊,也不知以后要找个什么样郎君。”
“我才不要郎君呢!我要和姑娘永远在一起。”扶玉皱鼻子,得意说着,“当然是勉强可以,我家姑娘哪里不好,那可是样样都好,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
她翘起大拇指夸着。
“世子别的先不说,脾气就不好。”她不悦嘀咕着。
“胆子倒是大起来了。”宁汝姗笑说着,“敢在背后说世子坏话。”
扶玉愁眉苦脸,爽快认怂:“我也只敢在背后讲,世子瞪我的时候,我就很害怕。”
宁汝姗噗呲一声笑起来。
马车很快就到了相国寺山下的慈幼局。
慈幼局占地不小,是个独立的三进院子,每年救助的人看在他们受相国寺庇护,也都多看一眼,求个美名,所以常年救助钱银不少,整个慈幼局里的小孩看上去格外活泼。
管事是相国寺里正字辈的沙弥,对着谁都是眉眼不抬,波澜不惊的模样,接了宁汝姗送的棉衣粮食,恭恭敬敬请人进去喝了一杯茶。
“好香的梅花。”宁汝姗走在花园中,惊讶说道,“局中今年怎么换了梅花。”
正心没想到这位女施主还记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时颇为震惊:“正是,原先是普通的树,但年前局里有几个小孩去相国寺求了几株梅花,后来我们索性就都换了。”
“童子佛心,也算不辜负相国寺教化。”宁汝姗笑说着。
大燕佛教兴盛,其中梅花僧也是极为流行的一种现象,其中之一便是梅花中的定格意向和佛教宣扬的净土信仰同出一脉。
雪梅只共邻僧惜,冷落犹嫌俗客看,便是如今的写照。
正心一愣,扭头仔细打量着身侧女子的容貌,突然愣在原处。
“施主姓梅。”他脱口而出。
宁汝姗摇摇头。
“是贫僧失礼了。”正心倏地回神,对着她深深行了一礼。
“我虽不姓梅,却是爱梅之人。”宁汝姗缓和着气氛,“这梅林不错,大师不必跟着了,我在这里自行闲逛即可。”
正心最后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这和尚有点奇怪。”扶玉摸摸下巴,小声说道。
宁汝姗在凉亭内坐了下来,撑着下巴看着寒梅,笑说道:“你不是要摘梅花吗,去摘几支来吧,小心一点。”
扶玉欢呼一声,高高兴兴地走了。
慈幼局格外安静,连着鸟雀都畏冷躲了起来,只有风吹过梅花带来的悉数声,却意外让人心旷神怡,心平静气。
局中十岁以下的小孩都是统一集中管理的,而十岁以上则是需要读书或者学习一技之长的,毕竟局中只赡养小孩到十五岁,之后的路只能自己走了。
“哎,送你的。”一枝带着寒霜的梅花落在她面前的石桌上,紧接着一张脸倒挂着出现在宁汝姗面前。
“是你。”她惊讶说着。
“是我。”白起跳下来,对着她咧嘴一笑,爽朗放肆,肆无忌惮。
“你怎么还在临安。”宁汝姗奇怪地看着他,认真问道,“你还没被抓起来吗。”
白起闻言颇为无语。
“就你们大燕京兆府那些个废物还想抓我,我又不是小猪崽子。”他不屑嗤笑着,“就他们的脑子,我估计连小猪崽子都抓不到。”
宁汝姗点点头:“你说得对。”
“咦,你不反驳我吗?”白起颇为惊讶。
“可你说的没错啊。”宁汝姗摇摇头,“他们确实没抓住你,那你怎么骂都是正常的。”
白起得意地扬起下巴,故作潇洒的抽出腰间的扇子,傲气说道:“看来你也不是很狂嘛。”
“哪里比得上你。”宁汝姗捡起座子上的梅花,笑说道,“说起来,不知我有幸能知道你的名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