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笙费力地转过身来,她撑起身子,不敢直视皇帝的双眼,“太医说过了三个月,轻着些也无妨,您不是喜欢么,我们今夜要不要试一回?”
饶是平日里与妻子顽笑许久,圣上也有些禁不住她的邀请,苏笙这一胎起初有些不稳,他开始也不是没有想过,然而一想到她怀身的苦痛,哪里敢叫她累着。
但如今她自己提起来,圣上的眼神不自觉就往平日自己不敢停留太久的地方飘去。
因为有孕的缘故,他的小姑娘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女人,有着说不出来的风情神韵,虽说面容清瘦了一些,可该丰腴的地方一分未减,叫人心动难耐,又不得不忍回去。
尽管苏笙瞧不见圣上的神情,却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灼人目光,她怯怯地伸出手勾住郎君腰间玉带,那腰带像是极给人颜面一般,被她两三下便解开了。
良宵难得,圣上不可自抑地握住了女郎小巧细嫩的足,逐渐探向那衣裙下更深层次的风景,费了许多力气才挪开眼,“朕还是叫人送些菊花茶来败火为好。”
孕后的女子也会对这种事情有些许期待,如今苏笙自己说出口,圣上竟如老僧入定,她的脾气也上来了一些,横了郎君一眼:“陛下是嫌弃我?”
“是又如何?”圣上看得到又吃不到,似是吃不到葡萄就嫌弃葡萄酸一样地泄恨,重重碾过她的唇齿,“皇后也便是口上逞强的能耐,从前你能承欢的时候哪次承得住了?”
天子在皇后的内殿停留了许久,又吩咐人备水沐浴,御前的内室与千秋殿服侍的宫人就知道帝后这床尾算是和了,只是元韶听见陛下夏夜要凉水沐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圣人若是嫌热,不妨奴婢叫人备些温水。”
皇帝平时很讲求养生之道,就算是夏夜也不会贪凉,突然叫人备冷水,万一损伤了御体,他们这些人难辞其咎。
圣上听见床帐内传来一声轻笑,甚至能想象出阿笙在那里面偷听时的模样,他沉着面色点点头,算是允了。
天子往昔留在千秋殿的常用之物俱在,仓促之间也能预备得起来,圣上本来是想着皇后孕中渴睡,待他回来的时候,阿笙说不定已经沉沉睡去。
然而等圣上披了寝衣回来的时候,苏笙竟还在床榻上坐着等着他。
“皇后这是今夜不肯放朕的意思么?”
太医曾对皇帝说起过孕中女子容易情动的事情,含蓄提到若是皇后胎像稳固,帝后合房时多注意一些也就好了,圣上只道这姑娘是想他想得狠了又不敢说,想着法子地撩拨郎君主动。
圣上也有些意动,他的手不受控制地要去解开苏笙身前系带,带了些与素日不相称的调情,“既然皇后有意……”
可还没等他将皇后的寝衣解开,苏笙已经按住了郎君的手,她依偎在圣上的怀中,轻声同他道:“郎君,我也很喜欢你的。”
“我本来只是阿耶用来向权贵献媚的女子,是郎君教我脱出那样的境地。”
“其实在遇上陛下的那一日,我并非是全然不记得,我将那个梦境记得一清二楚,圣上如何待我,我都是知道的。”
那一日东宫宴罢,她醉卧在花丛之外的湖石上,身子疲倦得很,连披帛掉到了地上也懒待去管。
似梦非梦之间见圣上向这边行来,也不知道是怎样地鬼迷心窍,又或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她竟错认了那玉带白袍的男子,对他浅笑娇声,唤了一句郎君。
后来种种,或许是被她刻意忽略,又或是被世俗所缚不敢想起,实际上却是将他的一点一滴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除了容貌几乎没有什么值得拿来与人交换之物,倘若没有郎君的话,想来我一辈子也不会对谁动心了。”
她将自己完全交托在圣上的怀中,“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是陛下明旨册封的皇后,是郎君名正言顺的妻子,只要郎君愿意,我也想同您长长久久下去。”
圣上那因为『欲』念而来的情动已经消了下去,皇帝俯身亲了亲她的鬓角,“今天是怎么了,竟叫阿笙生出这许多感慨。”
“我也不晓得,或许是因为我今日去拜了佛,知道您喜欢听什么,就说给郎君听。”
“贫嘴薄舌,亏你还是中宫皇后,”圣上训斥着人,面上却添了些热意,他随手将床帐的金钩撂下:“你瞧朕今夜怎么收拾你!”
宫中每逢初一十五,都该是圣上在皇后宫中就寝的时候,然而今夜这一场□□被人刻意延缓了一些,竟是格外的漫长,久到太液池的莲花静悄悄地开了,巫山的云雨方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