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兄_作者:程十七(152)

2021-06-11 程十七

  尽管她带有一定目的,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送他的第一个亲手所制的礼物。

  皇帝按了按眉心,也自去沐浴。

  待许长安洗漱完毕,皇帝早就身在寝殿,且换上了寝衣。听见她的脚步声,他张开双臂:“过来,给朕宽衣。”

  两人同床共枕数夜,许长安对这样的命令已不陌生,当即默默上前,替他去解颈下的扣子。

  然而才解开一个,就被皇帝捉住了手。

  他有些不耐的样子:“怎么这样慢?”

  许长安心内想着,嫌慢你可以自己来。但这话自是不能说出口,只低声道:“我手有点酸。”

  她是随意寻的借口,皇帝却心里微痒,不自觉就想起她方才在方桌作画的场景。

  他手指不轻不重摩挲着她的手腕,意味不明:“你是在跟朕撒娇吗?”

  许长安立刻垂眸:“不敢。”

  皇帝心里刚生出的那点子痒意,立时消散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他突然发力,一把将她给抱了起来。

  许长安乖乖任他抱着,不挣扎,不乱动,只仰头看着他。最初她还会想很多,近来这于她而言,不过是每晚必经之事。

  皇帝心念微动,猛地松手,似是要把她给丢下去。

  许长安心头一跳,也不曾多想,双手下意识去寻找支撑,竟揽住了皇帝的脖颈。

  她匆忙松手,去看皇帝的神色,却见他面无表情,直接转个身,将她放在了床榻上。

  皇帝居高临下望着她,似笑非笑:“这么心急吗?”

  许长安心想,还不是你自己力气不济?差点让我掉下来。但这话肯定说不得,她只能低低地喊了一声:“沈翊……”

  试图避过这个话题。

  别的时候也就罢了,床笫之间,他似乎格外喜欢这个称呼。

  果然皇帝没再多说什么,只挑一挑眉,很快便倾身过来。


  次日不必早朝,许长安醒过来时,难得见皇帝就在枕侧。她的头就靠在皇帝肩窝,而他的一只手则松松搭在她胸口。

  皇帝双目微阖,不知是仍在睡着,还是在闭目养神。

  许长安心中甚觉惊讶,原来两人睡着以后,竟是这般亲密的姿态吗?但很快,她就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再亲密的事情都做了,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默默地试着将脑袋移开皇帝的肩头。

  然而刚有行动,皇帝就猛地睁开双眼:“醒了?”

  许长安含糊应了一声:“打扰到你了吗?要不你继续睡会儿?”

  皇帝没有说话,只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肩头。

  许长安看在眼里,心中颇有些不安。也不知被她枕了多久,多半是觉得酸了。

  她心思转了又转,想到他昨晚所说的,哄得他高兴,可以考虑取消选秀。她低声试探:“皇上待会儿如果不忙的话,我帮你捏一捏肩?”

  皇帝眉峰微动,不置可否:“服侍朕穿衣吧。”

  许长安此前只帮文元穿过衣服,如今伺候皇帝穿衣,也不算太难,毕竟他这么大人了,会主动配合。

  洗漱后,宫人内监呈上早餐。

  许长安陪着皇帝用膳数次,也不像初时那般惶恐,低头用餐的同时琢磨着他昨晚说的事情,不免有点心不在焉。

  皇帝眸色沉了沉,移开了视线。

  待残羹冷炙被撤下后,许长安就又陷入了焦躁中。她沉默站着,笼在袖子里的手无意识地搓动着。

  她的安静让皇帝有些烦躁,她以前哄承志时,不是花样很多么?怎么这会儿反倒不肯用心了?

  皇帝咳嗽了一声,抬手再次按了按肩头。

  许长安看在眼里,心念微动:“我给皇上捏一捏肩?”

  拂了她一眼,皇帝轻笑:“你行吗?”

  “稍微学过一点点,也不知道行不行。”许长安这话倒不是谦虚,她虽然学医,可主要学的还是药,至于针灸按摩,仅仅只能说是有些涉猎而已,算不上精通。

  “那朕给你个尝试的机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皇帝勉为其难答应。

  许长安轻声应道:“是。”

  皇帝坐下后,她缓缓走至他身后,将手放在他后颈。

  她能明显感觉到皇帝身上肌肉在一瞬间的僵硬,她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忽的闪过一个不着边际的念头:如果他能永远都只是承志就好了。

  她柔软而略显冰凉的手放在后颈,皇帝虎口处的青筋跳动了一下。

  将后背交给旁人,是一个危险的姿势,可皇帝只是默默合上了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