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是陛下的保姆。”托马斯爵士笑了起来。
王后的脸顿时发红:“您怎么敢!”
托马斯爵士走到房间中央的沙发边上,坐了下来,“您和陛下结婚的时候已经是一位寡妇了,虽然还算是年轻漂亮,但也远过了国王感兴趣的年龄。”他拿起桌上的一个橙子,用旁边的一把小刀开始削皮,“您照顾您的前任丈夫已经颇有经验,如果要找个保姆,自然要找一个熟悉这份工作的人,我说的没错吧?”
王后冷冷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爵士耸了耸肩,“如果您之前还不知道的话,这几天的事情想必也足以让您明白您所处的地位了吧。”他开始吃起橙子来,“您在国王昏迷时候的表现可让他很不满意呢,毕竟他刚刚昏迷,您就盯上了摄政的位子。”他舔了舔手指上沾上的橙汁,“所以您说陛下会怎么想呢?此时此刻他是不是把您当作了某种威胁呢?”
“我作为王后,在陛下无法理事时候摄政,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王后的脸显得略有些发白,但她还是成功地控制住了自己。
“可您是真的王后吗?”爵士笑了起来,“那为什么陛下一直没有为您举行加冕礼呢?”
王后如遭雷击,她用一只手撑着梳妆台的边缘,以使自己不要倒下。
“所以您现在明白了吧。”爵士吃掉了最后一块橙子。
“是你哥哥让你来的吗?”王后看向自己的老情人,“赫特福德伯爵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只想让自己多个朋友。”
王后笑了起来,“他已经和王储成了朋友,还需要我做什么呢?”
“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
“所以你哥哥得到摄政的位子,而我能得到什么呢?”
“安全。您不需要在陛下身边继续担惊受怕,不会因为惹恼了他就被送进伦敦塔里去。您是一位富有的寡妇,到那时您会有许多追求者的。”
“前任王后再嫁?”王后自嘲地笑了笑,“议会不会同意的。”
“如果是特定的结婚对象他们就会同意。”爵士站起身来,走到王后面前,俯视着她,王后下意识地要向后闪躲,但托马斯爵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你不会是想……”王后呆呆地看着他。
“我作为摄政的弟弟,不算是一个很差的结婚对象吧。”
王后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她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所以您意下如何?”托马斯爵士笑着问道。
……
走廊的另一端是玛丽长公主的房间,这间房子按照玛丽公主的要求打扮的简朴而又庄严肃穆,而且具有浓烈的宗教色彩。
此时在房间里,玛丽公主正在接待加德纳主教。
“这真是一种很迷人的饮料。”加德纳爵士端详着他手中杯子里的咖啡,这是玛丽公主的表兄查理五世皇帝从西班牙送来的礼物。
“很高兴您喜欢,我这里还有一些,请您全部拿去吧。”玛丽公主坐在那里,并没有动杯子里的饮料。
“您不喜欢吗?”
“并不是如此。”玛丽公主转动着手里的玫瑰念珠,“然而这是从阿拉伯人那里传来的,我对这种异教徒的饮料并不感兴趣,更何况教皇陛下称它为魔鬼的饮料。”
加德纳主教有些尴尬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杯子,“那么我也不应该继续饮用了。”
“您可以随意。”玛丽公主冷冰冰地说道,“毕竟您并不是天主教徒。”
“是的,您说的没错。但我想您应当明白我的宗教倾向我一贯对于宗教改革持怀疑的态度。”
“可您并没有坚持自己的信仰,不是吗。”玛丽公主微微笑了笑,“您并没有如托马斯摩尔爵士和费雪主教那样成为殉道者,而是很识时务地为我的父亲效劳,把您的反对精妙地控制在我父亲所能够容忍的范围以内。”
“进行一项伟大的事业不仅仅需要殉道者,还需要像我一样能够识时务的人。”主教笑了笑,“毕竟只有先活下来,才能等到适当的时机。”
“您想说什么?”玛丽公主冷淡地看着他。
“帮助您获取您应得的地位。”
“我已经有了我应当有的地位。陛下已经恢复了我公主的尊号。”
“可如果您要让天主教重新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公主的称号可远远不够。”
玛丽公主看了看对面的加德纳主教,“如果您表达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的话,那么我想我们的谈话没有继续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