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笑起来,“我明白,我们分属不同的阵营;但从个人角度来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敌人。再说一次,祝你好运,格蕾丝。”
不能再停留了,格蕾丝转过身,从这个对他影响巨大的男人身前快步走开。他们都已经选定了一条路,必须得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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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他们一直说的效法英国,说的是英国的光荣革命,想成立上下两院制的代议制君主立宪政府。
2、伯爵说他们会被当成波兰,是说波兰被三国联合入侵至瓜分干净的事。伯爵真的和格蕾丝说了很多啊,比以前那些情话废话真诚多了,因为他知道格蕾丝能听懂了。他看格蕾丝有种看学生和孩子的感觉(毕竟他没有生殖欲望,没有真正的后代),格蕾丝的好多本事确实是跟他学的。
3、“统治和死亡,他只能选一个。”这句话本来是我自己想的,没有出处……但是写到后面看资料的时候发现当时有人在演讲中提到过类似的话,就标注一下吧,避免麻烦。
“一个国王只能在‘统治’与‘死亡’之间择其一。”——圣鞠斯特。
第144章 攻占皇家监狱
回去的路上,伊娃冷不丁从行驶的车上跳了下去,在街边分发小册子的人那里领了一本。
很小很薄的一本册子,题目叫《我们是一切》,作者是贝纳尔神父。
伊娃翻得很慢,她向格蕾丝和贝纳尔神父学认字也并没有太久,阅读速度很慢。她看了前两页,就合上书要把它从窗户里扔出去。
格蕾丝拦下来,自己从头翻起来。
“不要看,格蕾丝。”伊娃哽咽地恳求他。格蕾丝抬头望着他,想起这个姑娘和自己说“我母亲去世了”,那时她都没有流眼泪。
爱情令人痛苦。
“伊娃,贝纳尔神父并不是在说我的坏话,他只是在说‘王后’的坏话,这是他的立场决定的。除此之外,他依旧是你认识的那个善良的神父。”
伊娃摇头,“他不是了。”
格蕾丝难过地看着她,提醒她:“他最初对政治产生热情,只是希望通过改革来让教士也可以结婚。”
伊娃捂住脸,“不要再说了,格蕾丝,他用那种可怕的字眼形容你,他就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格蕾丝打开车窗,让外面的冷空气进来一些,好驱走些愁苦。街上一直有儿童在唱歌,他仔细地听了听,被吓了一跳,忙又将车窗关上了。
孩子们唱着:“会好的,会好的,贵族会知道错的,一切都会好的。”
凯琳斯要去前线了,来找格蕾丝帮助她登上邮车。
这是一个古怪的女人,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比石头还顽固,怎样劝都没用。
“格蕾丝,我曾在兄长驻扎的营地旁生活过很多年,我知道战场上的男人需要女人的照顾。他们在枪林弹雨中活下来,不能再让他们对着蜡烛缝补衣服上的破洞,更不能让他们穿着坏了的靴子上战场。太冷了。我和我的女仆起码能为他们缝衣熬粥,我们还能安抚伤员,为他们祷告。真的太冷了,他们在受苦。”
格蕾丝亲自送她坐进去往前线的邮车,这辆车里还载着他写给威廉和艾伦的信。那么厚的两封信,终归也只是一句话:请务必平安归来。
他与凯琳斯拥抱,说:“我以前非常讨厌你。”
凯琳斯惊讶地看他,他又忽换做笑脸,在她脸上吻了两下,“骗你的!你这么好骗!”
凯琳斯就笑了,说他真是调皮,恐怕威廉都不知道他这么不像个姑娘。
格蕾丝就又忽的收起笑脸,“照顾好威廉,还有艾伦。”
凯琳斯保证自己会的。邮车带着她远去。
到了平安夜那天,王宫里照旧举办了宴会,但来参加的贵族只有往常的三分之一。国王显得缺乏兴致,就只剩下说大话的老爷大声抱怨世道太乱,穷人们无法无天。
因为又有贵族被袭击了,同时被穷人盯上的还有粮店和税卡,甚至还有几家面包店也遭遇混抢。
“格蕾丝,你和我来。”国王喊他。
格蕾丝跟着国王离开宴会大厅,来到国王的房间。他很久没有来这里了。
“你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几身不显眼的衣服,我送你离开。”
“离开哪儿?王宫?首都?国家?还是干脆离开欧洲大陆?”他几乎是马上就想哭了,为什么每个人都对他说这样的话,可他总得选择留在原地。
“我不能走,如果王后出逃了,市民们会怎么想?他们一定认为国家已经破产了,敌国已经攻进来了,会出大乱子,前线的士兵也会丧失斗志,他们本就是在勉力维持。陛下,我求你,把去外省平息农民暴乱的军队调去前线,那里才是士兵的枪口需要对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