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借机去握他的手,唇角略微一勾:“孤抓的他,又不是你抓的,你为何要替孤道歉?”拐弯抹角的,不过是想问谢晏,你和孤是什么关系,有什么立场替孤道歉。
谢晏静了好一会,似乎都没有想明白这件事。
“没关系。”裴钧取湿帕子给他擦了擦手,“去找狸奴玩的时候还没有用膳吧?”他怕谢晏拒绝,补充道,“甜甜也该饿了,饿了就长不大的。”
他说,“我让宁喜给你弄点吃的,想吃什么?”
谢晏摸了摸肚子:“那天的馄饨……”
裴钧立刻就叫宁喜去准备,等到馄饨来了,谢晏就着他的手吃干净一碗,吃的嘴唇红殷殷的,还说想再要几只。裴钧无有不从,如今再也不怕他营养太多,吃得甜甜难产。
而且一整顿饭,没有段清时在旁边烦人。
宁喜帮着盛馄饨,眼见着摄政王心情都舒畅了。
这种舒畅,在翌日一早,谢晏打包了他喜欢玩的几样小玩意,带着帐里的一张小案,吭哧吭哧跑到中帐里去,在摄政王身旁安家了,谁叫也叫不走,说要第一时间知道狸奴被放出来的消息……时,终于达到了顶峰。
宁喜看他跟鼹鼠似的,来来回回从自己帐篷里往这搬东西。他有心想劝平安侯,但看到摄政王一脸默许,甚至是赞赏的表情,又将那些话咽回去了。
期间有官员进来议事,裴钧就叫人立了扇屏风在谢晏面前。
谢晏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尽量小声地在屏风后面自己玩。但室内能玩的东西毕竟有限,等到九连环有些玩腻了,其他小玩意也变得无聊,他又想张口问狸奴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时宁喜“嘘”了一声,给他递了一沓纸还有笔,说可以画着玩:“殿下这会儿正在看折子。”
他看到殿下正在认真写字,用的是左手。
原来不是用嘴叼笔,他误会了。
但是左手会写字也好厉害,谢晏试了试,反弄了满手墨,只好放弃。
于是按捺下来,趴在小案几上画猫猫狗狗,画云彩和小草。画了好几张,听见动静,忙抬头,见殿下只是看完了这本,换了下一本,帐里只有沙沙的笔墨声。
谢晏想起殿下的字,虽然看不懂,但就是觉得很好看,方方正正的,不像自己画的这些东西,乱七八糟。他安静了一会,也学着裴钧的样子,端坐起来开始写“字”。
他写的是自己的名字,与其是写字,不如说是在画字。
还是良言教的,但至今为止,他写“谢”字还是缺胳膊少腿,“晏”字更不提了,根本记不住。所以他写的是自己的小字,“平安”。
因为简单又好记。
待写了十几个平安,谢晏又觉得腻味了,想写点别的,可他不知道写什么。
他抬头看了看裴钧,见裴钧写完了这本,将折子收拢合起来,去取下一本。谢晏觉得此时出声并不会打扰到他,于是插了这个空隙跟他说话。
“我可以写你的名字吗?”谢晏礼貌而小声地问道。
裴钧可谓是喜上眉梢,他竟会写自己名字!
这待遇,段清时那厮沾都沾不上边儿,过会儿见了段清时,少不得要跟他炫耀一番。那厮,以为自己摸了下甜甜就了不起了,据说好几日了都没洗手,还在手上套了个手套。
自然欣然同意:“当然。你写罢。”
谢晏满把抓起笔杆子,胡乱沾了点墨汁,他歪着头胳膊举了半天也没落笔,滴下来的墨团在纸上洇了一层又一层。
裴钧疑惑:“怎么了,可是纸笔不好用?”
正要起身过去查看,谢晏抿了下唇,犹犹豫豫地说:“可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你就叫殿下吗,可我听别人叫魏王也是殿下,你们两个叫一样的名字吗?”
他顿了顿:“而且这个字我不会写。”
裴钧原本舒畅愉悦的心情,在此时,唰的一声,跌到了冰点。
“……”
宁喜动也不敢动,只恨自己为什么要站在帐子里,听见这样一句话,他偷偷乜了摄政王一眼,感觉这位阎王爷的脸都快要拉到十八层地狱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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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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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狗:他来陪我办公!
燕燕:我只是想盯着你,早点把狸奴放出来……
裴狗:他还要写我名字!他好爱我!
燕燕:对不起,请问你的名字是……
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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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喜: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