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青云劫_作者:麦西(133)

  “是!”温雅出去就把酒肉端了进来。

  百年来,可可托部都在跟阜康部抢夺午塔戈峡谷。

  三十多年,一场苦战,可可托部被阜康部打败。阜康部占据了可可亚海子,把可可托部撵出峡谷和水源地。

  可可托部失去了牧场和水源,只能依附于阜康部。每年要给阜康部几千头羊,换取分享水源地。

  可可托部跟汉人一样是黑色的瞳孔黑色头发,但是皮肤白得像雪,眼窝很深,无论男女身姿都纤长灵巧。

  阜康部粗黑的汉子不只要可可托的羊,还要他们的女人!

  二十年前的六月,一年一度的六月祭在望月坡举行。作为附属部落的可可托部只能参加阜康部的六月祭,而不能举行自己的六月祭。

  清晨杀羊的祭祀仪式后,是赛马、射箭、摔跤、唱歌,晚上点起篝火是跳舞喝酒,年轻的姑娘小伙子藏到草丛里谈情说爱。

  那时阜康部首领是四十六岁布尔扎。布尔扎好色,已经有了二十多个妻子还不满意。这年的六月祭,布尔扎竟然看中了可可托首领的幼子,安合其!

  那一年,安合其才十四岁。

  安可淖尔当然不同意,可没有用。当夜,安合其就被布尔扎带人抢回了自己大帐。

  可可托部首领安可淖尔忍受布尔扎各种各样地侮辱三十几年了,他决定此次绝不妥协。连夜写信向端王请求出兵,两面夹击灭掉阜康部。

  并承诺对中原□□上国俯首称臣,本部牧民世世代代守在可可亚海子,绝不扰边。还承诺将自己两个女儿送给端王联姻。

  信使一人三骑换骑,日夜不休两千里,只用了五天就将送信到了白武城。

  白武城,端王府。

  端王叫来叶基礼和岑彧。把信给他二人看了。当时的叶基礼二十一岁,岑彧十九岁,已是各军中军统领。

  叶基礼道:“王爷,咱们早就要收拾那布尔扎那老东西,只不过他那峡谷确实难攻,弩机和投石机都运不过去!借此时机如果能形成两边夹击之势,岂不是正好!”

  岑彧道:“这可可托海子百年前本就是可可托部的地盘,可惜他们只会放羊不善战,让西边的阜康部打过来占了海子,把他们撵到了峡谷北面的戈壁当了三十年奴隶。此番帮他们夺回海子,咱们孤鹜城北面困局可解。”

  端王点点头道:“正是!听人说安可淖尔的两个女儿美如天仙,你二人灭了阜康部,得胜归来一人一个!”

  叶基礼却问:“他信里说的两个女儿,要怎么兑现?等咱们灭了布尔扎那老东西,他安可淖尔不认账怎么办?”

  端王知道这叶基礼最爱美人,家中正妻还没娶,妾室已经有了三房。端王跟亲卫,道:“去把送信的使者带过来!”

  送信来的使者一身黑衣,黑纱罩面,站在门口。身形瘦小,身高勉强才到叶基礼肩膀。

  端王让翻译跟使者说:“让使者带话回去,让安可淖尔把两个女儿送到孤鹜城内作为人质暂押。他女儿一到,端王立刻发兵!”

  使者闻言,没有走。反而从黑纱中伸出两只惨白修长的手……

  叶基礼见状抽刀出鞘,挡在端王面前,大喝:“你要做什么?”

  使者一圈圈摘掉蒙在头上的面纱,先是露出一双乌黑深邃的大眼睛,睫毛长得简直能架一杆小狼毫毛笔在上面。接着整个面纱摘下,竟是个女子。

  她叽里咕噜说了好几句。

  叶基礼喊:“翻译!”

  翻译在一旁道:“她说,我就是安可淖尔的大女儿,你们现在就可以扣押我!我们安可淖尔言出必行,绝对不会食言!”

  叶基礼手里提着刀走到这女子身边,把刀担在她肩头,道:“好胆色!我们若是不出兵帮你爹,还一刀砍了你,又能如何?”

  翻译说完。叶基礼只觉得腰间一紧,那女子竟用一把攮子顶着叶基礼腰眼。

  叶基礼放下自己的腰刀,哈哈大笑:“王爷!这女子我喜欢,我要了!”

  端王道:“把她带下去吧,单独看押,每日三餐都让府内婆子伺候,不可让其他人骚扰!”

  亲卫押着女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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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2·75白色芨芨草

  端王道:“既然二位也都同意出兵,那明日一早就出发!”

  “叶基礼你大军到达孤鹜城后,先安排五千善于夜袭的轻骑兵,在天亮前绕到峡谷山脊,尽量铲除峡谷山脊上的埋伏。另三万人天明时分正面冲锋,一万五千人从峡谷东面夹击。”

  “是。”

  端王继续安排道:“岑彧,你到孤鹜城后,带一万五千人往西,再往北绕到海子。缴了阜康部的牧团!牲畜立刻派人赶回孤鹜城内。你原地待命,等叶基礼消息,如果他没放隼让你支援,俘虏就地看押,都留给安可淖尔处理。如果需要你前去驰援,阜康部的人一个不留就地斩杀!”

  “是。”

  半个月后,叶基礼和岑彧两路抵达孤鹜城。

  叶基礼的五万人,出孤鹜城由南往北。安可淖尔带本部全部男子出战,共八千人从北往南,两路夹击阜康部于午塔戈峡谷。

  岑彧带一万五千人,先往西再往北绕到峡谷西面的可可亚海子,奇袭了阜康本部。

  安合其六月祭那夜后,就再没看过外面的蓝天,他被绑在布尔扎大帐内,第一夜就咬伤了布尔扎的手。

  布尔扎抬手就是一巴掌,怒道:“你进了我的大帐,就是我的奴隶!”

  “我!不是任何人的奴隶!”

  安合其被抽了几十鞭子,被打得几乎晕过去,终究还是没逃过□□。

  第二日女奴来伺候时,都不忍心看着他胸口翻开的皮肉。女奴端来饭食,本来还担心他受了屈辱不肯吃饭,可他竟打起精神吃了精光。

  “我得活着,活下去,才能报仇!”

  整整一个多月,安合其一直在低烧,十四岁的瘦小男孩就是不肯乖顺。

  布尔扎来占便宜的同时,也都会添点新伤,嘴角,脸颊被安合其咬的破口,下巴,额角被撞得青紫。

  布尔扎像是要驯服野兽一样执着,每夜来都要先打他一遍,再羞辱他,强占他。

  每夜,布尔扎都会问被绑在身下不能动弹的安合其:“说,你是我的奴隶!”

  “我是戈壁上不死的白色芨芨草!我不是任何人的奴隶!”

  七月,安合其听见外面喊杀震天,女奴想趁着中原人打过来带他逃走,刚出大帐,安合其被太阳刺得睁不刺得睁不开眼睛。

  待他能看清,飘在头顶的是“岑”字大旗,站在他面前的是骑在骃马上年方十九的岑彧,墨色甲胄,乌金七尺的长刀,披风猎猎!

  安合其身形娇小粉雕玉琢,此时双目含泪,衣不蔽体,雨打芭蕉一般。

  岑彧看他样貌不凡,可是胸前、背后皮肉翻开,手脚脖颈都是勒痕,喊来随军的医官来给他检查上药。

  安合其跟岑彧言语不通,岑彧只能从他雪白的皮肤知道是可可托部的人,以为他是阜康部的奴隶。

  兵卒各有职责,人手有限,草原上又没有现成的牢房。岑彧无法把阜康部和可可托部的人分开关押,就在马圈上加了木栅格,将他们关在一起。

  安合其自然也是跟阜康部的人关在一起。

  此时,安合其的父亲安可淖尔还在前线跟布尔扎交战没下来。又因为难以启齿,所以他给端王的求援信中,也没有说明自己儿子安合其被布尔扎抢走。岑彧得到的军令,只是绕到后方奇袭阜康部本部。并没有提到要救安可淖尔的儿子。

  天黑,兵卒扎好营,埋锅造饭,岑彧手下来报:“俘虏们闹起来了!”

  “闹什么?”

  “好像是为着一个奴隶!打得不成样子。”

  “去看看!”

  阜康部此番被中原兵和可可托部合力围剿的事,都怪在安合其身上。众俘虏趁天黑下来,把安合其一顿乱踢。幸好俘虏都捆着手脚,马圈中人挤人施展不开,又被看守兵卒听见动静,进来制止得及时,不然安合其真是要被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