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节团的人数要严格控制,来神都要有正当理由,停留的时间要严格审核,根据不同来访的目的,发放签证。
签证过期无正当理由不可再续,必须即刻遣返。
欢迎各个国家派遣留学生赴虞学习先进的文化知识……
赵淩写到让留学生考雅思考托福的时候,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连续两年考试不合格就取消学生签,嘎嘎嘎。
赵淩花了三天,把写完的章程整理好,直接放到御案上。
要知道别的臣子想让皇帝先看到自己的奏折,有时候还得找李公公或者田公公疏通疏通。
当值的庶吉士看得眉头一跳,心想:这小儿怎的如此无礼?陛下竟然一点都不生气?陛下对太子殿下都没这么纵容。
顾潥拿起完全没有奏折格式的小册子拿起来看:“你就不能写份像样的奏折给朕?”
“学生不会写颂词。”赵淩的借口毫无新意。
顾潥没好气地拿起戒尺,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一个借口还准备从五岁用到老了?你以后就不准备给朕写奏折了?”
赵淩开始耍赖皮:“到时候让我娘帮我写颂词。”
顾潥一边看,一边问他:“你以后到地方赴任,还能带着你娘?不怕你爹打死你?”
“不怕。我爹打不过我。”他现在的骑射已经有点模样了。
教他的师傅给予了肯定。
哦,他的意思不是准备把他爹当靶子。
他的意思是他跑得快,他爹追不上,打不死他。
赵淩因为心直口快的忤逆言论,被顾潥打了一下手心。
顾潥严肃教育:“对父母长辈要孝敬!”
赵淩紧张地五官皱起,结果并没有习武之人把他手心抽出蘑菇云爆炸效果,反倒比先生们抽得还轻一点儿:“咦?”
顾潥作势要重重抽他,赵淩赶紧缩回爪子。
过了一会儿,顾潥一目十行看完赵淩写的不是折子的折子:“水灵,过来,给朕解释解释,你到底想干嘛?”
留学生、各种考试等等,教学内容的选择方向……
“文化输出啊。”文化入侵啊。
如同水往低处流一样,文化也必然是从强势文明向弱势文明输出。
既然这种流向已经开了一个头,那不如他们来进行一些引导。
等将来有一天,某个和他们大虞人长得不一样的人,说着他们大虞的话,学着他们大虞的知识,以大虞的美为美,以大虞的道德为道德,那么这个人就是大虞人。
“陛下是天子,普天之下皆是您的臣民。”赵淩难得说一句正经话,随即道,“让一个雷奥那多带进来东西太难为他了,还不如让更多的人主动进献。这才是万邦来朝。”
顾潥想象了一下赵淩描述的未来,越来越心潮澎湃,根本坐不住,走下龙椅,把赵淩一举:“水灵,真是朕的祥瑞!”
咦?赵淩歪头。
他什么时候成祥瑞了?
不对!
“学生长大了,别老是把学生举起来!”习武力气大就了不起啊?就能随便把人这么举起来吗?
他赵水灵不要面子的吗?!
第75章
赵水灵又被悄咪咪赏赐了一个铺子, 还是在东市。
他又开了个澡堂子,不过是女澡堂。
天知道他开了个男澡堂子之后,背地里被赵王氏揪了多少下耳朵, 每次还都是左耳朵。
他都怀疑现在自己的左耳垂比右耳垂长。
新澡堂子赵淩本来理所当然想叫喵喵汤, 但是赵王氏行使了一票否决权:“你名字起这么像, 万一有女客不知道的走错了怎么办?”
赵淩一听, 顿时觉得有道理。
最怕的还不是女客走到猫猫汤, 毕竟门口的掌柜和伙计就能把人拦下来;最担心的还是男客故意走错,想要去女澡堂占便宜的。
哪怕造不成实际伤害, 一群老色批天天聚在女澡堂子门口胡搅蛮缠肯定也不行。
于是赵淩去求了王太后。
王太后没好气:“给你一个铺子,你倒还要找我售后来了。”
售后这个词, 是从赵淩这儿学的。
赵淩脸皮厚厚的:“学生遇到困难,肯定是来请教先生啊。”
太后亲口取的名字, 加上太后亲笔,足以震慑宵小。
听到先生这样的称呼, 王太后眼露慈爱和感慨, 有点想像赵淩小时候那样摸摸他的脸,手指却在袖子里微微卷了一下:“清瑶,拿笔墨来。”
小时候赵淩这么叫她的时候,她以为孩子年纪小不懂事, 告诉他长于妇人之手不是什么好话;告诉他, 他的先生应该是裴先生那样的大家。
她哪怕有点名望,也不能真的当什么先生。
赵淩原本是无所谓的。
他上辈子从小到大,接触过的女教师的比例远远高于男教师。
虽说现在正经拜师的先生和学生之间的关系, 远比他上辈子的师生关系要亲近,但道理是一个道理,都是传授自己知识的老师。
王太后思量片刻后, 就写下蔷薇两个字。
并没有什么高深的含义,一看就懂。
赵淩也确实一看就懂,什么都没说,跪下给太后磕了个头。
他把字拿回家,放到赵王氏手里,又给赵王氏磕了个头。
赵王氏一开始确实偏心,但谁能不偏心自己亲生的?
再说赵王氏也没苛待过他。
等到后来,赵王氏待他越来越好,其中虽然有太后的因素在,但看在别人的面子上待他好,还是真心待他好,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赵骅跟赵淩一起回的家进的门,就见赵淩这幅样子,也没看写的什么,就见赵王氏一看,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写的什么?怎么把你娘给惹哭了?”
他本来看赵淩磕头,还想说好好的又作什么妖,见状脸色一变,上前就把赵王氏手上的纸拿了过来,一边给赵王氏擦眼泪,一边看,等看到上面蔷薇两个字,顿时嗓子就哑了。
赵淩要去找太后写新澡堂子名字的事情,他当然知道,还笑话儿子,与其开个女澡堂子,还不如开个银楼更讨贵妇人们喜欢。
赵王氏显然想说什么,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推开赵骅,把赵淩抱在怀里。
赵淩小时候,她都没这么抱过,一时间有些无措,看向赵骅:“爹,哄哄你娘子。”
赵骅黑着脸:“你不是比我会哄吗?”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努力把赵王氏哄着改成抱住自己,扶着往卧室去,回头还瞪了一眼赵淩,让他赶紧滚。
臭小子!
万一传出去嫡母抱着庶子,像什么话?
赵淩摸了摸湿漉漉的领口,拿起太后的亲笔,回去换衣服,然后就开始忙了起来。
他把原先女澡堂的设想全都推翻,重新画了施工图和设计图,联系了瓷窑,又去软磨硬泡了许多水泥,一直忙到临过年,才算是把蔷薇汤给盖好。
赵王氏来看的时候,赵淩正和几个花农一起栽种蔷薇。
丈高的院墙上挂了许多细麻绳,等待来年开春后蔷薇花枝攀爬。
赵王氏让丫鬟给忙碌的花农和洒扫的仆役们送点心,瞧着满手泥的赵淩直皱眉:“这些事情你让别人做去,怎么搞得自己脏兮兮的?现在种花能活?”
“应该问题不大。”趁着花现在睡着了,给它们换个地方,等它们醒来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就扎根了。
赵淩用丫鬟端过来的水洗了好几遍手,抹了香膏之后,双手又光洁如玉:“娘给我带什么吃的了?”
“玉米饼子。”
赵淩一听到玉米两个字,就一蹦三跳地跑开:“不吃!”
秋收的时候,玉米大丰收。
雷奥那多之前带到神都来的玉米种子只是少部分样品,更多的留在象州。
为了避免耽误农时,以及考虑到生长气候的问题,直接就在象州种了几十亩试验田。
这种玉米虽然长出来的个头不大,还长得“龇牙咧嘴”的,但产量着实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