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沈羡堂哥也没那么厉害,要不他还是争取一下靠脸拿个探花?
他回头看看赵淩桌上的漂亮滚地锦……
嘶——
这一科靠脸也不太行的样子。
等赵骅、赵王氏一起教训完了赵缙,看到钻在桌子底下写功课的赵淩,又是一通好打。
只不过赵淩不会像赵缙那样乖乖站着挨揍,扛着桌子跑得飞快,在狭小的大书房里闪转腾挪,比猴子还灵活。
反观赵骅和赵王氏倒是被大书房里的各种障碍物弄得束手束脚,还要担心踩到到处乱窜的狸奴。
“抹布,你在边上看着。”
“半蝉,你别人来疯!”
“小花,你带着小猫去外面!”
小花上一窝生的崽全都留了下来,现在都已经是大猫了,只是一直被各种事情耽搁了,没送去庄上。
经过这一回,赵王氏下定决心,把大猫崽子们全都送去了自家庄子和福满庄上。
等到八月份,天气也终于凉快了下来。
秋收之后颗粒归仓,果然是一个丰收年。
玉米的表现尤为优秀。
以往一些难以利用的地也利用了起来,关键是需要的人工少。
经过两年的试种后,顾潥发布政令推广种植玉米,免费像农户按照田亩数发放玉米种子,派人指导种植,并且规定在不占用现在农田的地方种植玉米,能够免税三年,其实就是鼓励开垦荒地。
按照大虞现行的律法,百姓开垦的荒地,第一年是免税的,第二年交相当于正常税赋的三成,第三年是五成,第四年才开始正常收税,且开垦出来的荒地都归开垦者所有。
瞧着好像是只要肯花力气开荒,那要不了几年就能当个小地主。
实则不然。
老百姓们对开荒的积极性不高。
首先是工具的匮乏。
如今的冶铁工艺和产量就那么点,主要还得用于打造兵器,能够用来放在农业生产上的铁器数量很少。
有些地方还在普遍使用石器,效率和刀耕火种也差不了多少。
缺少铁器,也缺少耕地用的大牲口。
这就代表着必须要用更多的人力才行。
其次,真正的荒地想要开垦出来,成为能够长出庄稼的肥田,除了需要大量的人力之外,还需要足够的肥料,以及足够的时间。
荒地之所以是荒地,总归是有原因的。
不是土壤贫瘠,不适合作物生长;就是水太多或者太少,容易泛滥或者干旱。
最后就是,开垦出来的荒地还不定是谁的。
有时候朝廷的政令是好的,但下面的人执行坏了,把一个好的政令,变成了盘剥百姓的一种工具。
如今读书门槛那么高,普通百姓根本就没法解读正确的政令,他们也没有足够畅通的信息渠道,去了解真正的政令,更没有畅通的渠道,来反应他们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所以这个时代的官员,真的是百姓的父母官。
如果官员是好“父母”,那当地百姓的日子就能好过一些;
如果官员是“后爸后妈”,那把一地弄得民不聊生也不稀奇。
顾潥显然是知道下面这种现象的,把监督玉米推广的工作,交给了赵淩……赵淩不行,虽然他很了解玉米的种植技术,但他明年还要参加会试和殿试。
等会试和殿试结束,以赵淩的成绩得当庶吉士摆在御书房里。
而且大虞幅员辽阔,赵淩一个人能干什么?
小孩儿手底下也没个能用的班子。
嗯,还是让顾朻去。
今年顾朻和余姝大婚,明年正好陪着余姝回梁州瞧瞧,然后由南往北一路过来。
这么想着,顾潥让人去把顾朻叫来,把顾朻安排去司农寺学习。
“儿臣遵旨。”顾朻:这么点事情,派个人跟他说一声不就行了?还非得让他跑这一趟。不知道家里有多大吗?不知道他一路走过来差点摔上四五次吗?
顾潥看了看低着头的大儿子,总觉得小子心里面没说好话:“有什么不懂的,缺什么人,就来问朕。”
自己生的,有什么办法?
顾朻没多想:“那赵淩……”
“赵淩不行。他要考试,考试过后,时间就来不及了。”顾潥拒绝,“你去司农寺点几个人。”
“是。”顾朻瞥一眼自己老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儿臣告退。”
顾潥摆摆手,看顾朻走了,才不太确定地问身边的李公公:“伴伴,朻朻是不是咂嘴了?”他怎么好像是听到顾朻啧了一声?
李公公笑容不变,躬身道:“老奴疏忽,没听见。”
顾潥显然也不是想从李公公那儿得到什么肯定的答案,心里面倒是一点儿都不生气,反倒挺高兴的。
赵淩刚过完生辰没多久,就到了赵缙的婚礼。
赵骅和赵王氏不管心里面怎么想,对外的表现都是一碗水端平。
赵缙成亲的一应用度,和赵辰几乎一样,菜色还更加丰盛一些。
尤其是赵缙现在住的院子,是当初赵淩住的小院,全都按了琉璃窗。
赵辰成亲的时候,赵淩还另外要了一些琉璃窗放在库房里。
这次赵缙成亲改房子,把赵茂住的院子一起囊括进来,又加盖了一间和米氏一样的小书房。
赵缙的妻子是羊氏,母亲姓葛,算起来和家中葛姨娘是同族的堂姐妹。
羊氏也是大家族,只是不在神都本地,此次前来送亲的队伍规模不小,嫁妆更是能够称得上十里红妆。
羊家送亲的队伍显然有些没料到赵家的宅子那么小,里头还已经堆满了各种结婚用的东西,像是准备了多一份的嫁妆一样,再看看那一屋子的琉璃窗,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羊家大哥只能让人把妹妹的嫁妆勉勉强强先塞……塞不下。
赵家显然也没想到羊氏的嫁妆能有这么多。
赵王氏说道:“后宅还有几间空屋,先放去哪儿吧。”
后宅两位姨娘搬出去之后,连着伺候她们的仆从也一起跟着走了。
这次借着赵缙成亲,一起把后宅也改了改,拓宽了一点下房,又把七姨娘原来靠墙的院子和书兰原来住的院子拢了拢,等赵茂回来,可以住在书兰的院子隔壁。
他可以单开一扇角门,暂时凑合着。
等来年回来,要是能买到同一个坊的房子最好;要是买不到,也不知道赵茂能不能接受住在临近的几个坊。
毕竟是后宅,羊家大哥不好跟着去,羊家大嫂带着羊氏的大丫鬟和几个管家婆子一起过去,看着赵王氏把多出来的嫁妆让人抬进空屋里,取了大锁锁上,直接把钥匙交到羊家大嫂手里。
搞得羊家大嫂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把钥匙收下:“一会儿我就拿去给妹妹。”又跟赵王氏说了许多让着多照顾羊氏的话。
赵王氏笑道:“进了我家门,我就是当自个儿姑娘一样的。咱们两家本就不是什么外人,以后还得常来往。”
姑娘在娘家只待上十几年,在婆家可得待上几十年。
姑娘刚进门,娘家不在跟前,娘家人有些担心是正常的。
热热闹闹办完了婚宴,羊家人又待了将近一个月才走。
他们倒不是不放心妹妹,而是围观太子大婚。
来都来了,他们怎么能够错过这么个大事呢?
然后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种全城披红的宏大场面,迎亲的主路上确实是遍地红装,鲜花铺地。
但等太子殿下把太子妃从午门迎进宫去后,剩下的热闹和旁观人群就没什么关系了。
赵骅、赵王氏和赵淩都一身盛装去参加了婚宴。
这么隆重的场合,最重要的是祭祀。
礼部尚书亲自念了长长的祷词,把同一个意思翻来覆去用不同的话说了得有一个时辰。
另外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祭拜。
跪拜的次数倒是不多,就是长时间站着。
赵淩和赵王氏完全没问题,就是赵骅到后来有点不太行。
赵淩就轻轻扶着赵骅,赵王氏扶着身边的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