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淩赶紧把自己手从美好的腹肌上抽出来,还企图跟赵骅讲道理:“抹布我随便摸啊, 豆豆也可以。”
窦荣:“嗯。”豆豆可以。
赵骅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瞧着儿子两个青青紫紫的膝盖, 又不好下手打:“你们俩把衣服收拾好!”
赵淩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感觉没什么好收拾的。
窦荣稍微扯了扯被赵淩扯松的衣服, 看了看温度计上三十一的温度, 感觉温度计坏了,明明现在比刚才三十六度的时候还热。
赵骅待在外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其实就站了一小会儿, 来福过来叫人午膳, 问:“老爷在这儿吃?”
赵骅哪敢让那两小子单独相处,只怕做出更加无法无天的事情来,声音僵硬:“嗯, 就在这儿吃。”他得盯着。
来福就让小厮过来摆饭,自己去老宅那边问赵王氏是不是也要一起过来。
赵王氏早上从新宅那边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发呆, 听到来福过来问,下意识就问了一句:“老爷回来了?”
“是。”这点确实挺奇怪的。
不过最近老爷经常不好好上班,往家里跑。
赵王氏就说:“那就过去一起吧。”
于是赵淩的炕屋里,很快就摆了四张餐桌。
赵淩挖了一勺蒸蛋,一口吃进去一个虾仁,顿时就皱起眉头,把碗往窦荣的餐桌上放。
窦荣接过蒸蛋,给他夹了个鸡翅。
赵王氏和赵骅看得额头青筋都要起来,只是习惯了食不言,等吃完了饭才骂:“吃个虾仁会怎么样?”
赵淩叽叽歪歪:“虾仁就虾仁了,为什么要放在鸡蛋羹里一起蒸?”
他就喜欢材料简简单单的,完全不理解放在一起,感觉虾仁也腥,鸡蛋也腥,味道还淡。
其他三个人都觉得明明很好吃,就赵淩一个刁民。
今天的鸡蛋蒸虾仁是从老宅那边大厨房端过来的。
来福带着小厮把碗送回大厨房那儿,特意说了一声。
大厨顿时懊恼地拍了一下大腿:“哎哟,端错了。那一碗是给狸奴的。给四郎的那碗……”他说着去掀了锅盖,果然里面还有一碗,这会儿已经有些蒸老了,“唉,这碗没放虾仁……要不你拿去吃了吧。”
来福……来福不嫌弃鸡蛋羹:“那敢情好。”
说着,他就直接坐在大厨房里,几下就把一碗鸡蛋羹吃完。
至于原本给狸奴吃的,现在给窦六郎吃了的事情就别说了。
等他走了,有帮厨小声嘀咕:“四郎吃得也太讲究了点。虾仁蒸蛋都不爱吃,还给狸奴吃。咱们人还吃不上这么好的呢。”
大厨狠狠瞪了说话的帮厨一眼:“你也想和四郎吃一样的?老爷夫人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说?真不知道你现在一天三顿是哪儿来的?”
那帮厨顿时不敢言语。
许多大户人家的东家都还一天两顿呢,他们在赵家当个下人却是一天三顿,吃的还都不差。
听说新宅那边还有加餐,他是做梦都想去新宅那边干活。
现在完了,他是别想了。
赵淩可不知道下人之间的事情,叼着早上冻好的绿豆冰棍,跟他爹娘说火药的事情。
赵骅见他咔嚓咔嚓咬冰棍,只觉得牙疼:“刚吃完热的就吃冰的,小心拉肚子。”
赵淩顿时就把冰棍放到了碗里:“噫~我吃着东西呢,你说拉肚子。”这还让他怎么吃东西?
赵王氏给了父子俩一人一下:“你们都闭嘴。”问窦荣,“火药真这么厉害?”
窦荣看了看赵淩:“嗯,很厉害。”
赵王氏看向赵淩:“你怎么不说?”
赵淩觉得莫名其妙:“我手稿不是都放在家里?”他的手稿不是人人都可以看?
这么一说,赵骅倒是有了点印象:“哦,你那个上茅房找硝石的。”
赵淩低头看了看绿豆棒冰,把碗推开,彻底吃不下了。
赵王氏也有印象:“那不是制白糖的……我说怎么一会儿白糖一会儿茅房的。”
夫妻俩当初看到要搜刮茅房就没再看下去,腌脏什么的就不提了,关键这玩意儿难弄,家里又不差钱,不搞了。
窦荣比他们夫妻俩还吃惊:“你竟然还有手稿?”
“有啊。整理好的那本交给了太子,草稿被闻公公拿走了。这不是从梁州回来的一路都没什么事情干,就重新写了一遍,刚好那会儿数据都还记得。”火药可是花费他大力气研究出来的,主要是硝石那玩意儿,往后他还真不好找人搞。
他还想着将来自己外放了,靠火药开山铺路什么的,手上当然得有备份。
窦荣好奇:“给我看看。”他只用过,还没看过。
赵骅坐不住:“别想了。”想到那东西还在他书房摆着,他站起来就走。
赵淩赶紧要跟上:“爹!爹!你可别烧了!”
他穿着一身短打,赵王氏没让人跟着,倒是窦荣跟了过去。
赵骅没烧,自己拿了一把铲子,掀了书房的地砖,挖了个坑埋了。
窦荣很想看一眼,无奈赵骅和赵王氏都不让。
等三个人回来的时候,赵淩已经开始午睡了。
来福坐在炕边,拿着一本话本给赵淩念。
原本跑没影的抹布也出现在赵淩头上,跟个帽子似的趴着。
窦荣想去戳赵淩的腰眼,想到人家爹娘还在,只能改成轻轻拉了拉他胳膊:“别装睡。”
赵淩想坐起来,被抹布一爪子摁在脑门上,只能侧过身说话:“这么快就回来了?都谈完了?咱们哪天定亲?”
他话说完,其他三个人还没吭声,刚停下念书的来福惊讶:“四郎要定亲了?谁家姑娘?”
他这是要有主母了,得提前做准备。
窦荣忍不住笑:“跟我。”
“啊?”来福一时间没法理解。
窦荣解释:“赵淩跟我定亲。”
来福困惑地看了看赵淩,见他点头,又看了看赵骅和赵王氏,见两人也没反对,慢慢吐出一个词:“四夫人?”
“咳咳咳。”赵淩没忍住想笑,却突然呛了一下,趴在枕头上猛咳嗽。
“喵呜!”抹布不满,凑过去在赵淩脑袋上轻轻咬了一口,然后自己趴在被子上睡。
赵骅听到这个称呼,想到中午撞破的儿子的“好事”,很是尴尬:“这种事情跟你们有什么关系?窦夫人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过去谈。”
赵骅想着自家是要娶媳妇的人,肯定得主动点。
窦荣就笑道:“那择日不如撞日,我们这就去?”
赵骅和赵王氏哪怕心有不甘,现实摆在眼前,只能跟着走了。
赵王氏走之前,还狠狠瞪了一眼赵淩:给老娘等着。
赵淩下意识摸了摸耳朵,瞧着自己满墙的收藏品,吩咐来福:“快!把马鞭、逗猫竿什么的都收起来!”
来福不听:“用这些抽,好过用晾衣杆。”
天气冷下来了之后,家里的小校场就没人用了,现在变成了晒衣场,全是晾衣杆。
没有晾衣杆,还有别的东西呢。
家里什么东西,夫人举不起来?
万一夫人急了,直接把老爷举起来咋整?
他虽然是赵淩的管事,可拿的是夫人给的月例。家里谁最大,他还是分得清的。
赵淩想想也是,可总不能就这么站着挨打,总得试图挣扎一下。
来福劝他:“一会儿我给夫人递一根小木棍做的逗猫竿,那个打着没小竹竿疼,也不牢,打两下就断了。你身上就那么件衣服,别跑去外面,一会儿冻着了还得喝药。”说着,他给抹布倒了一碗水,“你跟窦六郎怎么回事?真要定亲?那以后我们是要搬去凉州吗?需不需要我提前去那儿买些地?”
赵淩也想不明白:“唉,反正就这样了嘛。别的不着急,现在就定亲,又不是要成亲了。对了,我定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