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边都准备好了。”赵王氏为了一碗水端平,无论儿子女儿,明面上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也不管嫁娶,反正东西都有。
来福突然激动起来:“窦六郎是不是还有不少私产?是不是以后都归我管?”
他已经开始畅享分家以后的好日子了。
小国公的私产肯定很多吧?
“有。不过他的私产有人管着,你就别操心了。你管管我的私产就行。”
“哦。”来福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想到了新的事情,“那我们是不是要买新宅子?咱们买离皇宫近一点儿的,你以后早上可以多睡一会儿。”
现在家里距离皇宫太远了。
等春闱过后,赵淩肯定是能当庶吉士的,到时候也在宫里头当值,还得值夜什么的,得选个距离宫里近点的宅子。
“不用买新的吧?离皇宫近的宅子更不好买,还贵。到时候我们住镇国公府去,休沐的时候再回来住。”反正镇国公府那么大,平时就住着窦桓一个人。
“二环”的宅子产权绝大部分是属于皇帝的,基本用来赏赐给大臣,还不是要多少钱的问题。
就算是“二环”边边能买卖的房子,他手头的钱也买不……哦,好像买得起。
这几年宫里头给他的赏赐越来越多,他又没什么花销,都攒了下来。
琉璃作坊的分红是很大一笔钱。
他还有一个福满庄,还有赵王氏给的养羊和点心铺子的分红。
对,他还有朝廷给发的工资。
本来是没有的,今年不知道怎么就开始给他发钱粮了,还是年底一次性给的,直接给他送到了家。
以前是只给节礼,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咦?他都是有工资的人了,是不是应该交家用?
他感觉自己的膝盖不怎么疼了,挑着柔软的衣服把自己裹好,就出房门去等。
来福劝他:“你在屋里待着,一会儿老爷和夫人回来,我马上叫你。”
“不要,我要在外面吹吹风。屋里头全是药酒味。”今天还在屋里吃了两顿饭。
待在里面的时候不觉得,等出来了才觉得外面空气清新。
“我去给你把屋里散散味。”来福见劝不动,让人去给炕屋里通风,过了会儿又过来给赵淩递了一根拐杖。
赵淩:“……我不用这个。”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有些好奇地拿过来,放在地上试了试,“这个好矮,怎么用?”
之前看他爹用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自己这么拄着走了两步,就觉得腰酸到不行。
“好人都要给弄坏了。”
赵淩转了个弯就去到常大力的工具房里。
常大力正在屋里头雕模具,都是常娘子做糕点要用的,图样是赵淩画的。
来福看赵淩跟常大力画图样量尺寸的,也没看懂,留下拐杖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年关将至,他这个管家的事情可多了。
他忙完了自己手头的事情,还得去给他爹帮忙。
赵淩交给常大力的图样,其实就是一副医用拐杖。
常大力开始做,他就在边上画轮椅。
每次画这种带轮子的图纸,他就想要橡胶。
可惜,他的空间只长牧草,长不出橡胶树。
算了,人要知足。
他等着雷奥那多把橡胶树带回来,梁州那边应该能种橡胶树。
不行的话,他以后就带着豆豆一起去开启大航海时代。
没有橡胶,暂时只能用弹簧来减震了,液压也做不出来。
常大力只会一点木匠手艺,弹簧他是做不出来的,不过工部的大师傅们可以。
赵淩之前扒拉了一些,常大力保存得很好。
手头有事情干,时间就过得飞快。
来福过来叫人,赵淩出了工具房,疑惑:“什么时辰了?怎么天都黑了?”
“快申时了,瞧着要下雪。老爷夫人回来了,你不是要找他们吗?”
“哦,对。”赵淩赶紧往老宅那边走。
赵骅和赵王氏才刚从马车上下来,见他过来就对他招招手。
三个人一起去了书房。
下人端来热茶,退了出去。
夫妻俩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看着着急忙慌的儿子,都懒得理他。
没想到赵淩一张口,就是问:“娘,我现在赚钱了,是不是要给公中交钱?你看我交多少合适?”
他这一出口,夫妻俩连茶都忘记喝了。
赵淩歪头:“怎么了?我是要带账本过来吗?”
按比例交钱?
应该带自己日常收入的账本就行了吧?小金库是他自己的!
过了半晌,赵王氏才叹息一声:“要你钱干嘛?家里钱都多到没地方花。”愁人。
赵骅小眼神往妻子身上瞟了一眼,差点说多给他点零花钱。
他再瞅瞅钱多到要交公中的儿子:“你钱留着自己花,爹还养得起家。”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有些好奇,“你今年赚了多少钱?”
赵淩还没把账算出来,不过琉璃作坊今年的分红已经到手了:“小几万两吧?”
夫妻俩早知道他赚的不少,没想到那么多,一想到他还有琉璃作坊的分红,也明白这数字不夸张。
赵淩想到自己的工资,就问他爹:“对了,爹。朝廷怎么会突然想着给我发俸禄了?”
按照五品发的,着实不少呢。
“呵。”提起这个,赵骅冷笑了一声,“一直是有的,只是有人手伸太长了。”
现在官员领取俸禄当然是户部管理,但这些按着规矩走的事情,赵骅一个侍郎,肯定不会亲力亲为。
他也不知道赵淩挂着一个太子伴读的名头,按照一年年做出的成绩,多少有些俸禄可以拿。
太子伴读没有品级,名单在最末尾。
赵骅就算是拿到单子,也不可能仔细核查,只知道宫中给赵淩的赏赐很丰厚,儿子大了一点,甚至跟官员一样领取节礼。
自家也不差赵淩的那点钱过日子,当爹的也希望将来儿子能攒些家底。
毕竟赵淩作为一个生母早逝的庶子,分家出去可没多少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名正言顺将来赵淩可以带走的。
只是他没想到,就孩子的那么点东西,竟然还有人敢伸手。
经过赵骅的解释,赵淩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跟上辈子的公司差不多,工资虽然是财务发的,但是工资表是人事做的。
搁眼前这情况,就是吏部做了一份阴阳工资表,连着户部也有人一起,中间把类似赵淩这样的“小官”的俸禄给刮掉一层。
涉事的几个官吏品级都不高。
赵淩是被刮得最彻底的,别的还只是把禄米中的新米掺点陈米或者换点粗粮之类,赵淩的是全给“没收”了。
赵骅是户部侍郎。
别的衙门的人不知道赵淩,户部的人都是知道的,但也因为知道,才明白赵家压根不靠着这点钱过活。
“说是刚开始因为我们家没人去拿俸禄,他刚好急用钱,才把你的俸禄挪用了,后头胆子越来越大。放屁!老子就在户部里待着,跟我说一声不就行了?再不然把俸禄跟我的一起送家里来,能有多难?”
作为三品大员,赵骅当然不用每月去排队领取俸禄,都是专人直接送到家里来的。
现在官员的俸禄有禄钱和禄米。
缺钱连禄米一起挪了?
一个五品官员的俸禄可不少。只要不是像他先生家那样没成算的,一家人租房过个小日子可以很不错了。
赵骅越说越气,然后他有些心虚地看向赵淩:“那啥……爹做主把你前几年的禄米,一部分给了慈幼院,一部分给了神都的孤寡老幼。禄钱买了一些布、棉花、柴火之类的,一并发了。”
他自己还贴了一些钱。
这些年,他早就已经不缺钱花了,但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没法停止。
皇帝给,他还能不要?
只是他拿着心虚,干脆用来做善事,希望能积点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