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务新事_作者:Your唯(94)

2025-05-18 评论

  *

  “最后两边都拔出兵器打了起来。”

  陈贤直双手捧着热茶杯, 两眼微微发直地回忆。

  谢善淩关切地问:“没伤到你哪儿吧?”

  “这倒没。”陈贤直说,“孙瑛还记得叫我先出去。”

  “孙将军他……”谢善淩没再说了。

  顾望笙已经告诉过他曾多少次试图说服孙瑛弃暗投明,孙瑛一概不听。谢善淩也对孙瑛的事迹和脾性有过不少耳闻,知道这人恐怕确实是无法劝降的。

  他和顾望笙一样对孙瑛很是敬佩。不过立场使然,只能为敌了。

  “宁蔚真不是个东西。”陈贤直啜一口茶,皱眉道。

  谢善淩看了顾望笙一眼, 犹豫片刻, 低声道:“也许这次之事确实不是宁蔚泄密。”

  早晚有一日陈贤直会知道自己和顾望笙、尤其是顾望笙的身份, 因此谢善淩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瞒骗得他太狠。

  谁料陈贤直道:“你倒还替他说起话来,可惜你不知道,就是他干的!”

  “不……”

  陈贤直抢白道:“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谢善淩一怔,问:“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什么?”

  陈贤直的眼中燃烧着两簇愤怒的火光,握紧茶杯,咬牙切齿道:“我亲眼所见他和人说笑似的议论孙将军的败战,言语间丝毫没有愧色或担忧,反倒幸灾乐祸,好像事不关己!这些家伙还说,不如索性卖些消息给匪军,让匪军把浔阳城也攻下,如此孙将军必受圣上重罚。他们还提到了姜城……”

  当时陈贤直马上就冲过去叱骂他们,可他们压根不承认刚刚说了那些话,陈贤直就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之徒,却也拿他们没办法。

  “如今想来,他们不止是说说,恐怕真是这么做的。”陈贤直越说越自信,“一定是这样的……”

  谢善淩试图再劝说几句,反而惹得陈贤直不高兴了,反问:“你为何突然帮他说话?难道是因为四皇子……”

  说着,猛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人,侧眼瞥了下。

  顾望笙面无表情:“继续,我习惯了,就当我不存在一样地说吧。”

  陈贤直:“……”

  虽然……但是一直以来大殿下不顾自己的态度待自己一如既往的热情周到友好,而且从前的遭遇也着实可怜。

  如贤弟所说一般他谄媚三皇子不过是确实无依无靠且渴盼亲情。

  再者说,贤弟都没有和他割袍断义,偶尔还能见着两人举止间透着股旁若无人的亲昵默契。

  不信大殿下为人也得信贤弟啊!那大殿下再差也不至于差到地底下去。

  何况两人如今怎么说也是正经夫妻,当着人面说那话确实不好。

  陈贤直有点尴尬,轻咳一声,低声道:“抱歉。下次你不再的时候我再说。”

  “……你就不能不说?!”顾望笙被他气到笑,“那你还是当我面说吧贤兄!”

  贤兄这回都不反驳他了,假装无事发生,低头喝茶。

  谢善淩看着二人,忍不住轻笑起来。

  陈贤直赶忙看向他,不可思议。这种情况贤弟怎么堂而皇之笑得出来的?

  谢贤弟似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微笑着说:“无妨,他习惯了。”

  瞬间,陈贤直更同情大殿下了。贤弟在别的事上清傲之骨,怎么对待大殿下有点……有点……那什么,不好说,不好说。总之就是欺负人。

  再看大殿下瞪着谢善淩,却敢怒而不敢言的样子。唉。

  陈贤直都没法儿再站在贤弟这一边说话了,左思右想,低头继续饮茶。

  却见大殿下走过来,伸手翻了个茶杯,提起桌上咕噜咕噜的烧茶壶道:“你那茶都凉了吧,搁那一会儿给善淩浇花,我再给你倒一杯。”

  谢善淩问贤兄:“他很细心周到吧?”

  “……”

  陈贤直看向贤弟,见贤弟眼中含笑眉角带春地看着大殿下;

  他又看向大殿下,见大殿下低头认真倒着茶,却显然听到了,也许余光都瞥见了,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竟莫名有一抹疑似腼腆的感觉。

  突然觉得背地里给四皇子通风报信的自己实在是……

  说是说只是为了社稷,倒不是为了那个事儿,可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四皇子对贤弟一直以来的心思吗?真能完全不混为一谈吗?

  旧情复燃,春风吹又生什么的……

  还有,这些时日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虽然四皇子依旧是四皇子,四皇子手下的那些人,那个宁蔚,还有其他人,可真是混账啊,为了党争都能弃军国大事、礼义廉耻于不顾!

  四皇子……难道真是一点点也不知道吗……

  若他知道却不管,固然德行大缺;若他全然不知,那何尝不是一种驭下无能?无论是哪一种,都……

  顾望笙将热气腾腾的茶推到陈贤直面前,瞥他一眼那心虚又沉思的样子就知他在想什么,却不点破,只继续细心周到:“烫,贤兄等等再拿。”

  “哦……”贤兄闷声应着,已经不太敢多看他了。

  *

  皇帝接到八百里急报,大怒!

  “一群废物——!!!”他拂袖将案头东西全都扫了出去,嘶声大吼,“废物!!全都是废物!!”

  面前站着的几个老臣大气不敢出,全都将头低到了胸前。

  皇帝却不会因此放过他们,指着他们鼻子骂道:“刚刚不还在朕面前相互扯腿吗?朕看你们话不是很多吗?怎么现在一个个的都哑巴了!骂啊!争啊!你们已经争丢了黔阳,又争丢了姜城,现在把浔阳也争给了匪军!继续骂!继续争!直到将朕的江山都拱手让给那伙匪徒!”

  众人急忙跪在地上告罪。

  “你们有什么罪?不过是为了党争互相掣肘,宁可里通匪军也不让敌党占到好处!”皇帝声歇力竭地吼,“不要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朕什么都知道!”

  众臣心中不由异动,暗道:你什么都知道,可也是你一贯默许的不是吗?

  君王制衡之术不是什么新鲜东西,能进到这议事殿的哪个不是人精,谁又能看不透皇帝那些心思呢?

  以前他坐视三皇子与四皇子两党相争,争得越厉害他越渔翁得利,如今真因党争失了城地,他却又不乐意了,呵呵。

  当然,这只是心中不忿之想,面上绝不敢表露分毫,只得长叩不起。

  皇帝看着这群废物,越发的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忍不下,冲过去一人一脚踹翻在地,喘着粗气,两眼一阵阵发黑。

  城丢了,人也丢了……真的又把人给丢了!

  不,更确切说的话,是又被匪军掳去了。顾望笙和谢善淩。

  因为先前顾望笙开库一事,虽然孙瑛据理力争,宁蔚仍然坚持圈禁顾望笙,而匪军攻破浔阳的来势突然且凶猛,孙瑛忙于应战,哪还顾得上顾望笙这边。

  待城破之际,孙瑛正要带上陈贤直和顾望笙谢善淩撤退,却发现这俩已不见了。地上奄奄一息的人说是宁蔚派来监视大皇子的人里不知怎的竟有匪徒卧底!趁乱将人掳走了……

  ……

  三皇子一派的人越想越气。

  原本宁蔚久攻黔阳不下,是四皇子一派的无能和罪责,谁料皇帝竟非要调孙瑛前去,导致姜城也丢了,加上浔阳……反倒都成了孙瑛的错。

  良久,一人麻着胆子道:“陛下,今次之事,恐怕四皇子手下宁蔚将军难辞其咎,早听闻他不服孙将军奉皇命接管讨伐黔阳的大军,一再刁难,生怕他当日久攻不下还坐视三皇子被匪军掳去、孙将军却能立刻立功……又听闻此次匪军仿佛是早就知道了孙将军的进攻之策一般……”

  “你什么意思!”旁边的四皇子系听不下去了,“宁蔚虽久攻黔阳不下,倒也没丢城丢地!孙瑛平日便仗着一点点功绩目中无人,去到浔阳后横生是非,念在大局为重,宁蔚一再忍让,谁料到了今日你们还想将丢城的罪责甩给宁蔚?不齿为人言啊!当时谁是大将谁就该负全责,否则今后就全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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