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敌国质子的崽_作者:觅唐(65)

2025-05-22 评论

  宋公公:“那——”

  “但奴婢想起华阳堂的吕公子前些日子在院子里养了两匹幼马。”敛秋语速极快:“故而立刻让人递了口信给吕公子,请他赶来此处。”

  像是呼应敛秋的话似的,宫道尽头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众人抬眼看去,就见吕疏月骑在一匹矮小的白马上,带着另一匹小棕马狂奔而来。

  “陛下,陛下,我来救驾了!!”吕疏月大叫道。

  他从马背上翻滚下来,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紧张地看了看宁诩,又看向敛秋:“秋姑姑,现在要怎么做?”

  敛秋从小布袋里掏出一套太监服,递给宁诩,果断地说:“吕公子,你现在带陛下骑马出宫,到京城西南边的昌源客栈,客栈老板是奴婢表兄,那边应该有马车出借,奴婢自行出宫到客栈和你们汇合。”

  宁诩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蹙眉问:“宋公公你呢?小青呢?”

  宋公公挤出一个笑容:“奴才与夏良君要留在宫中,陛下不必担心我们,快走吧。”

  宁诩惊愕:“朕跑了,你们怎么还能留在这里?”

  然而不等他再说话,吕疏月得到敛秋的暗示,忽然从后面跳过来一把抱住宁诩,硬是大力把宁诩往马匹的方向拖。

  宁诩:“你——”

  他被几人合力推上了马,见宋公公等人神色坚决,知晓此时不宜拖沓,该以大局为重,只得攥紧了缰绳,镇定下来道:

  “公公,你和小青务必保重自己,若有变故,以自身安危为上,朕……只要你们活着。”

  宋公公眼里蓄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用袖子擦了擦,回答:“奴才明白了,也请陛下保重龙体。”

  *

  宫外传来声声巨响,是燕军在攻打城门。

  宁诩和吕疏月换上太监服,弄散头发,又往脸上胡乱弄了些灰土,骑马从侧门疾奔出宫。

  宁诩曾经马术拙劣,也就是先前出宫时被吕疏月指点过一二,才勉力能在马上稳住身体,即便如此,也骑得踉踉跄跄,颠得浑身酸痛。

  眼看着城破在即,宫中有不少宫人出逃,连守门的禁军也拦不住,他们混入其中,倒也无人发现异样。

  人流涌入京城中各条大道,一片混乱中,宁诩还瞧见侧前方有个太监打扮的人惊叫一声,怀里兜着的什么东西摔了一地。

  宁诩匆匆一瞥,发现那是个装着金银细软的包袱,还有不少宫中的首饰,金光灿灿,立时就将旁边的人吸引了。

  “别碰本公公的东西!——”

  那太监尖叫着推搡周围人,宁诩远远望见他那狰狞暴怒的侧脸,竟似是太监马三钱。

  马三钱被段晏废了一条胳膊,本就有伤在身,怎护得住他偷出来的那些宝贝?自然很快被人群殴打淹没了。

  宁诩握着缰绳的手紧了一瞬,不再留恋地收回目光,与吕疏月策马从争抢宝物的人群边飞快经过。

  只是当骑马一路颠簸到了京城的昌源客栈时,宁诩突然腹中疼痛,险些从马上跌落,还是吕疏月眼疾手快,跳下来接住了他。

  宁诩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直觉腹中翻江倒海,不仅犯恶心想吐,还一抽一抽的隐隐作痛,牵连得手脚都泛着凉意,眼前一阵阵发黑。

  好在吕疏月力气大,背着他爬上楼,开了间客房休息了一会儿,宁诩才缓过来。

  等了两个时辰左右,敛秋也到了客栈,几人在房间里匆匆吃了点膳食,又乘上客栈提供的一辆破马车离开。

  出客栈时,城门正好被燕军攻破,马车随着慌乱逃窜的人流一并出了城。

  等第二日暮色西沉,才在离京八十里远的村落里停留下来。

  敛秋见马车里始终没动静,于是掀起轿帘往里面看了看,意外发现宁诩蜷缩着身体,靠着车壁睡着了。

  只是睡得很不舒服似的,眉心拧起,唇色失水苍白,两只手放在腹前像是在护着什么,姿势十分别扭。

  敛秋愣了一下,目光在宁诩的腰身上短暂地巡视了一瞬,轻轻叫了两声,才把宁诩唤醒。

  “宁公子,”她低声道:“出来歇歇脚吧。”

  宁诩刚醒,脑子里一片混沌,下意识点点头,动了动想伸直腿走下马车,不料堪堪用了几分力,顷刻之间压制了半天的酸痛如闪电般袭来,宁诩腰一软,就顺着马车门滑了出去,摔坐在地上。

  不远处正在把马儿的缰绳套上木桩的吕疏月转过头,惊得睁大眼:“陛……兄长!”

  敛秋一惊,忙弯腰去扶,将人搀起来时,见宁诩额上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这冬日里好好的怎么会出汗?分明是被疼的!

  敛秋心生疑惑,但聪明地没有立即追问,而是扶着宁诩先找了村里的一户好心人,出了银子请他们收留一晚,等来到柴房里歇息时,才出声问:

  “陛下,您怎么了?”

  宁诩蜷缩在柴房角落的稻草堆里,安静了一会儿,开口道:“朕好像……生了重病。”

  旁边的吕疏月闻言大惊:“怎么可能!”

  敛秋担忧地继续问:“宫中的御医曾看过吗?”

  “太医院的院判和御医都来诊过脉,”宁诩压了压自己的肚子,勉强坐直了一些,低声说:“他们神色怪异,却没有把什么病告诉朕,想来是不敢出口。”

  吕疏月仍旧神情茫然:“陛下你不久前还和我一起骑马打猎,怎么会突然生病呢?”

  敛秋:“陛下是身上哪里不舒服?奴婢在宫中多年,也曾学过一两手基础医术,可以治一治头疼脑热。”

  宁诩垂在袖边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纠结了片刻,才把挡在身前的手挪开,低眸道:“朕……朕这一两个月来吃得甚少,还时常呕吐,明明其他地方清减许多,腰上却……还长胖了点。”

  若说一开始还是幻觉,那最近这几天,每逢清早下榻更换衣物时,宁诩就越来越感觉自己的肚子凸了起来。

  他本就腰身清瘦,平坦的小腹上多出一点赘肉都能察觉,宁诩原以为是胃胀气所致,用手揉了两天,却一点不见效果。

  与腰上相反,宁诩的手腕却日益纤细,简直是到了自己都看不过眼的地步。

  如此明显的异样,就算他再擅长自欺欺人,也无法继续蒙蔽自己了。

  这几日,除了操心布置与燕国对战一事,宁诩晚上还时常看着自己的肚子发呆,一会儿觉得那地方马上要膨胀成一个圆球,一会儿又认为自己多虑了,就突出这么一点点,不过是连日劳累导致的过劳肥。

  思绪凌乱间,他还忍不住回忆起,上辈子在医院时,曾见过不少身体畸形走样的男人女人。

  要么肚子上长了异物,要么脖子上长了异物,又或者是手臂、腿、背……

  他们都生了重病。

  见宁诩眼圈泛红,吕疏月怔了怔,大胆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宁诩的腰,疑惑地说:“陛下,没有变胖呀。”

  宽大的太监棉服布料粗糙,手覆上去,除了呼吸时微微的起伏,吕疏月什么也摸不出来。

  敛秋轻轻抓住他的胳膊,低声说:“吕公子,陛下圣体金贵,莫要随意触碰。”

  吕疏月啊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眼巴巴地望着宁诩道:“陛下恕罪。”

  敛秋想了想,又问:“陛下,能否让奴婢隔着单衣看一眼?”

  宁诩点头,垂睫把太监棉服的腰带解开,里面是一件单薄的雪白里衣。

  而敛秋往他肚子上看了一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和太医院史御医同样奇特的神色,然而也一样没立即出声,沉默了半晌才说:“陛下,奴婢明日替您去请个大夫来瞧瞧吧。”

  宁诩身心俱疲,无力再开口,闷闷应了一声,就裹紧棉服枕在稻草上闭上眼睛。

  “你看顾好陛下,”敛秋放低声音,对吕疏月道:“奴婢出去找些吃的。”

  给他们借用柴房的是一户养驴的农家,听闻燕军入境,京城大乱,宫中有人出逃倒也不算稀奇,收了银子就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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