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灯沦为阶下囚后_作者:付萌萌(90)

2025-05-23 评论

  “难道你这么多年……难道你这么多年在明渊阁看着我长大,一手教我武功,在长老们面前为我撑腰,晚上在那方竹舍里与我谈笑对棋的时候,心里想的全都是裴玄铭吗!?”

  谢烨被他从身上重重摔下去,后背伤口砸在地板上,他疼痛难当的倒在床边,力气耗尽的爬都爬不起来。

  于是只能就着这个衣不蔽体的狼狈姿态,躺在地上,被李景辞抓着身上所剩无几的衣衫拎起来。

  李景辞双目血红的和他对视着。

  “是……”谢烨惨笑着,给出了答案。

  李景辞心里最后一丝希望轰然落地,所有美好而怀念的往事,所有在明渊阁那间竹舍里的柔情,还有他少年时代的满腔情愫转眼灰飞烟灭。

  李景辞手一松,一把将人甩在了地上。

  谢烨的身体顺着惯性滑出去几丈远,浑身被虐待后的红色痕迹,衣衫不整,蜷缩在地上神情痛苦而委顿,但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其实能发现他眼神里,包含着一丝一闪而过的快意。

  李景辞扶着墙壁,缓缓走到他身边,他的半边侧脸在阴影里看不出来神色,步履又轻缓,又克制。

  但是无端的就令人遍体生寒。

  谢烨呻吟着被他抓住手腕别了过去,下一个瞬间,喉咙就被一股大力掐住了。

  李景辞用了毕生之力狠狠攥住他的喉咙,几乎奔着把这人往死里掐去的,手臂暴起青筋,筋骨脉络条条分明,可见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谢烨立刻就上不来气了,他拼命蹬踢着腿,却被李景辞用膝盖骨用力压了上去,巨大的力量横在谢烨身上,宛如泰山压顶,让他动不了分毫。

  看样子李景辞今天是奔着要他死在这里去的,谢烨模糊着想。

  气管生疼的仿佛下一刻就要被他捏碎,谢烨能感觉到自己肺腔里的空气在一点一点被压榨干净,无意识的生理性泪水越涌越多,濒死般的窒息感包裹着他。

  谢烨眼前一片一片的发黑,最终什么力气也使不出了,视线里只有模糊的光影晃动。

  无数走马灯在他眼前放映而过,他看到了小时候第一次被诸允严捡到时的场景,小谢烨亦步亦趋的跟在那男人身后叫“师父”,稚嫩的声音从记忆深处穿梭而来,回荡起一片温暖的幽光。

  后来诸允严第一次教他习武,小谢烨高高兴兴的举着给小孩玩的木剑练习招式,看一遍就会,第一次使剑,就一气呵成。

  再后来诸允严第一次将李彧带回师门,因为他对师兄不敬而责罚他,最开始是用木板打手心,随着他逆反心理越来越强,诸允严的惩罚也越来越重,罚他在师门前跪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少年谢烨支撑不住烈日的灼烤,昏倒在门口为止……

  虚幻的画面飞速从他眼前流走,画面切换到武林大会上的最后一次罚跪,裴玄铭沾着油饼气息的手朝他伸过来,扶着他从地上站起来,将剑身递到他手中。

  武林大会上厮杀相搏,夺魁时意气风发,再到算计温家满门覆灭,亲手弑师,那面容清冷的高挑少年从始至终都伴在谢烨的左右,从未离开。

  一切画面在他的脑海里帧帧放映,最后归于虚无。

  记忆的尽头,是西北大营的营帐里,屋中炉火微暖,年轻的将军裹挟一身尘沙掀帘进来,将他拥在毛茸茸的狼皮毯间,温柔亲吻的场景。

  耳畔烈风阵阵,四面是大漠无垠,四野荒芜。

  “殿下——”寝殿的大门被暴力从外边破开,赵子虾带着两个亲信狂奔而入,七手八脚的将李景辞从谢烨身上拽起来了。

  “殿下,此人不能杀!你难道忘了吗,若有不测,我们要拿他威胁裴玄铭的!”

  “您现在若是杀了他,那裴玄铭岂能善罢甘休!?”

  “还望殿下三思啊!”

  “住口!”李景辞咆哮起来:“不准跟我提裴玄铭!!!”

  赵子虾一面命人将暴怒的李景辞拉去殿外,一面自己脱下披风,俯身将浑身是伤和虐待痕迹的谢烨包住了。

  他到底不忍谢烨如此狼狈的被人看见,一个用力将谢烨从地上抱了起来,送回了床上。

  李景辞被两个亲卫搀扶着,浑身颤抖的站不住,只能拼命急促呼吸着,让自己勉强恢复了冷静。

  “从今天开始,把他给我绑在床上,大事未成之前,吊着他的命不准他死,也不准解开绳索让他轻松半分,听到了吗?”李景辞恶狠狠的吩咐道。

  赵子虾低头应声:“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办。”

  灯火忽而灭去,殿门缓缓合上,仿佛吞噬了无尽的黑暗和死寂。

  ……

  “报——”

  “陛下!陛下不好啦!西北传来消息,说裴将军打北疆时伤重不治,前几日已经不幸亡故了!!”

  李彧霍然起身,他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带翻了桌上的砚台。

  “你说什么?!”

  “裴玄铭死了!?”

  李彧震惊至极,险些没站稳身形,重重跌回座椅上,一时还没消化的了这个惊天消息。

  他难以相信裴玄铭就这么真的死了,在他的印象里,无论是武林大会上的初相识,还是后来裴玄铭在他手底下为官,此人均是年轻挺拔,风姿卓然的俊朗模样,征战多年从未有过败绩。

  这么多年,他对裴玄铭忌惮归忌惮,可真派裴玄铭去打仗,他是一百个放心,也从未担心过西北边疆守卫之牢固。

  “西北那边怎么说,主帅战死,这是天大的事,怎么现在才传到京城!”李彧怒道。

  “回陛下,战报上说,北疆裘玑来犯,裴将军带兵援助,不料刚到北疆,就遭到裘玑人暗算,被山顶的巨石砸了身子,后来又断断续续拖了几天,这才咽了气。”

  李彧对于裴玄铭是怎么死的这回事完全不关心,他脑中一炸,追问道:“所以如今西北驻军的主力在北疆?”

  “回陛下,是。”

  “简直荒唐!把西北驻军都调到北疆去了,那西北防线怎么办!撂在那儿让人家打进来么?”李彧怒气冲冲,抬手就要摔第二块砚台。

  “陛下!”朝中一名武将此时站了出来,俯身下拜,高声道:“臣愿带兵前往,解陛下燃眉之急。”

  朝中众人纷纷侧目,心道裴玄铭刚死,就有人出来想接手他的兵权,当真急不可耐。

  哪料李彧大手一挥,居然准了。

  众人还来不及惊诧,第二个坏消息紧随其后。

  “陛下且慢!”那报信人苦着脸道。

  “陛下,西北驻军前日裴玄铭刚咽气,就启程回西北了,说是裘玑暂退,他们要送将军回西北安葬,可西北驻军刚一走,裘玑人就卷土重来!”

  “如今北疆空虚,防线溃败,裘玑一路打杀,眼看着就要往内境里来了。”

  方才起身领命的那武将脸色一变,霎时间毫无人色。

  他刚才怎么不早说!

  接手西北驻军当然是个好差事,但是如今的局面是他得追着裘玑把他们从大周境内拽回来,再一路打出京城。

  这跟留了个烂摊子有什么区别?

  李彧身形摇晃,面如死灰,轰然一下子坐倒在了龙椅上。

  与此同时,西北驻军主帅战死的消息,也如春风里的柳絮一般,传遍了京城的家家户户。

 

 

第55章

  官道两侧尘土飞扬, 马蹄声响由远及近。

  一队轻骑在道旁停下,依次下马,路旁供赶路人打尖的酒舍里已经两两三三的坐了些客人了, 都是风尘仆仆的模样, 坐着饮酒解暑。

  裴玄铭被手下从马背上接了下去, 轻巧落地, 众人大步在酒舍中寻了个桌子坐下了。

  “将军,可有好些了?”手下骑兵小声问他。

  裴玄铭面不改色的摆了一下手:“无妨, 再休息几日就无碍了。”

  此言并非吹嘘。

  裴玄铭到底年轻体壮,那夜在路上他将刀递给属下,吩咐他割去自己身上流血化脓的伤处, 再用一瓢浊酒整个泼洒上去,刺骨的蛰疼犹如细密的针脚在他的皮肤上攀爬纵横, 裴玄铭一声都没吭, 待到污血淌干净了, 才慢吞吞的起身,让手下用布条把伤处缚好, 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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