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布隆冬(37)

2025-07-19 评论

  黑猫凑过去,拿脑袋抵着宋余的脸颊蹭了蹭,宋余笑着搂住绵软的小宠,叹口气,说:“小黑,要是齐安侯和你一样就好了。”

  黑猫只属于他,小小的世界里也只有他,人和小宠不一样。

  宋余道:“不过你放心,我最喜欢的还是你。”

  姜焉哼哼唧唧,心道,还好小黑也是自己。小黑喜欢他,姜焉也喜欢他。

  姜焉不喜欢宋余的怅然。半晌,黑猫咬咬牙往床上一滚,摊开四肢,翘着黑肉垫,露出软绵绵圆滚滚的肚皮,歪着脑袋一双圆溜溜的异瞳瞅宋余,夹着嗓子细细地叫了起来。

  宋余看着难得撒娇的黑猫呆了呆,俨然被美人迷了心的痴汉,哪里还有半点失神惆怅,实在无法拒绝诱惑

  一把将脸埋了过去,“啊!小黑啊!小黑!”

  姜焉闷哼了一声,即便已经以猫身和宋余如此亲近过许多回,可这样“卖痴”来哄宋余还是少。要换了人身,姜焉还真未必能扯下老脸,以猫身就不一样了,宋余又不知道!反正他如今只是一只黑布隆冬(37)的小狸奴,浑身漆黑,再是羞窘宋余也不知道。

  至于以后宋余要是知道了小黑是齐安侯姜焉——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宋余抱着黑猫在床上滚了好几圈,脸上都蹭了几根细细的猫毛也浑然不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对小黑说:“小黑,谈情说爱果然如今日话本里写的一般,让人愁肠百转,高兴又不高兴,难怪这样多痴男怨女。”

  “倒不如与你在一起快活纯粹。”

  姜焉被他又转又闷在怀里,脑子昏昏,就听他那句话,顿时就警醒地竖起了耳朵,宋余还在叹,“我不必担忧小黑你会不喜欢我,会喜欢我多久,万一你移情他人了怎么办,你只是一只可爱的小狸奴,不知人有多复杂。”

  宋余说:“他们都说我二叔二婶是少年夫妻,恩爱非常,可二叔既喜欢二婶为什么又要抬姨娘,外头还要寻红颜知己?我与齐安侯在一起,万一齐安侯喜欢了我三五日,又喜欢别人,我约莫要很伤心的。”

  姜焉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这样小小的一个脑袋,怎么能胡思乱想这样多?这是傻还是不傻?

  傻吧,想得还挺多,挺远,足见宋余也是想同他长久的——姜焉心里有那么一丝愉悦,可要说不傻吧,脑子尽都在想一些什么东西,他是那等负心薄幸人吗?他分明最是长情忠诚!

  宋余又道:“也说不好,万一我先移情了怎么办?人都是善变的。”

  姜焉:“???”

  姜焉被气笑了,咬牙切齿,先移情是吧,善变是吧——宋余瘫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小黑猫嘀嘀咕咕,时而发愁,时而又笑,他刚想说自己想了想,还是会很喜欢齐安侯,没他人比得上,就见小黑猫支起身,臭着脸,冲他龇牙咧嘴,凶巴巴地一副要和他同归于尽地架势冲了过来。

  宋余:“!”

 

 

第28章 

  时已是腊月了,国子监在新岁休沐之前会有一次大考,宋余自然也是要参与的。他前一日告了半日假,第二天就回了国子监。他原本以为姜焉称病,会如前几日不来国子监,二人要见不着了,没成想,将到国子监就瞧见姜焉抱着手臂,身姿挺拔地立在一片朦胧晨雾里。

  宋余愣了下,跳下马车就朝姜焉小跑了过去,说:“侯爷怎么来了?不是……”他左右看看,低声道,“还病着吗?”

  姜焉瞧他就笑,闻言掩着嘴唇咳嗽了两声,道:“是还病着啊,快,扶着我——”

  宋余无奈地伸手扶住他的手臂,小声说:“为什么不待在府上?”

  姜焉毫不客气,修长结实的身躯一歪就压在宋余身上,他本就个头极高,宋余清瘦归清瘦,个子却是高的,姜焉还要高他大半个脑袋,肩宽腿长,倒衬得宋余有些可怜巴巴的瘦弱来。姜焉说:“在家躺了几日,骨头都散了,正好今儿过来陪你。”

  宋余:“……陪,陪我啊。”

  姜焉笑,说:“也不都是为陪你,你忘了,我还是国子监的助教,你们岁考在即,我好歹得来尽尽职。”

  宋余眨了眨眼睛,姜焉道:“我就是来陪你又怎么了?”他说得很理直气壮,“我们才好上,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就该难舍难分。”

  宋余脸刷的一下红了,赶忙四下看看,有点儿急,说:“这可是在国子监,不是在家里,人多眼杂,教人听着不好……”

  “哪儿不好?”姜焉眉毛一挑,捏了下宋余的肩膀,说,“我见不得人?”

  宋余咕哝道:“不是,就是……哎,哪有人老把这话挂嘴边的,这还是国子监,向学之地——”

  姜焉:“向学啊,我怎的不向学,姻缘人生大事不值得好好探讨一番?”

  宋余被他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他叹了口气,小声道:“侯爷,你们云山部族人的大燕话都学得这样好吗?”

  “那倒不是,”姜焉洋洋自得,“整个部族我学得最好。”

  宋余嘀咕道:“那也太好了……”

  姜焉笑了起来,突然伸手摸了摸宋余的脖颈,脖颈儿白皙修长,领口处却露出一点红痕,姜焉装模作样地问:“这是怎么了?”

  宋余缩了缩脖子,自个儿伸手摸了一下,“昂?”

  姜焉道:“红了一块儿,有些像抓痕。”

  “哦,我家中不是养了一只小狸奴吗,昨儿被它抓了。”

  “你这小狸奴也养了些时日了,怎的还抓你?”

  宋余摇摇头,道:“我也不知,兴许是哪里没做好,招着它了。”

  姜焉心中哼了声,面上却一本正经,道:“他总不能无缘无故挠你,莫不是你当时做了不该做的,说了不该说的话?”

  宋余没明白姜焉说这话的意思,却想起昨夜自己嘟嘟囔囔地和小黑议论姜焉,说的都是情啊爱的,有点心虚,扭过脸咕哝道:“我能对小黑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姜焉似笑非笑地瞧着宋余,宋余被看得不好意思,正想开口,就听有人在身后叫“五郎”!他回过头,却见阮承青朝他们跑了过来,跑得气喘吁吁的,他这才瞧见姜焉,说:“咦,侯爷也在?前几日听闻侯爷病了,如今可好啦?”

  姜焉一只手搭在宋余肩头,挨着他,作出虚弱的病态,道:“好些了。”

  阮承青:“听闻侯爷是在狗坊受的伤?”

  宋余看着姜焉装病险些笑出声来,忙正了脸色,挑开话题,道:“二哥,你今日怎么看着如此……”他指了指阮承青的眼睛,“昨日没睡好?”

  阮承青:“哎呦快别提了,前几日我大哥没空搭理我,昨儿晚上回来正撞见我和下人掷骰子,直接拎我去考较功课。”他脸色发苦,心有余悸,道:“你是没见着我哥那样子,要不是我是他弟,我觉着我哥能拔他那绣春刀抹了我。”

  宋余扑哧一声笑了,安慰道:“不会的,那是你亲大哥。”

  阮承青愁眉苦脸道:“一准儿是狗坊的案子办得不顺,我哥拿我撒气呢,他说我这回要是岁考考砸了,擎等着他收拾我,吓得我昨夜背了一宿书,今早醒来头昏眼花,魂都离体了。”

  姜焉神色微动,看着阮承青,说:“案子不顺?”

  阮承青点点头,又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哥没和我说,”他想起什么,对姜焉道,“侯爷放心吧,那劳什子狗坊造的孽罄竹难书,皇上都让我哥查了,肯定会有个结果的,”他压低声音,“就算他们后头是长义伯府。”

  姜焉似笑非笑道:“你且先管好你自己吧。”

  阮承青唉声叹气,道:“五郎,我还是回广业堂吧,至少在广业堂还有你同我作伴。”

  宋余认真道:“你还是好好复习,不然等岁考结束,只怕不止你哥要收拾你,阮伯父也会抽你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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