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顾莲沼吻上他耳侧的红玉坠子,含热了以后,又顺势将他的耳垂含入口中,用舌尖轻柔舔弄,时而还用牙齿轻轻刮蹭。
“太快了,进展太快了,”柳元洵声音微弱地哀求:“阿峤,我们能不能慢慢来?”
“行啊。”顾莲沼本也没打算这么快就再来一次,他惜命是一回事,柳元洵的身体状况也需谨慎对待。
他答应得爽快,可柳元洵却难以安心。耳窝里传来的黏腻声响,彷佛直接钻进他心底,细微的刺痛与那奇特的吮吸感,让他身体发软,渐渐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反应。
但他毕竟身子不好,也不重欲,浅淡的刺激只能叫他感觉到情欲,可没了药物的助力,身体的反应并不强烈,理智也还勉强在线。
顾莲沼松开鲜红欲滴的耳垂,转而将头埋在柳元洵的脖颈处,轻轻舔吻,一只手掐着他的腰,细细摩挲,似在无声地安抚。
两人呼吸交融,周围气温不断升高。顾莲沼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柳元洵的唇,心中燥热难耐,恨不得狠狠吻上去,直至将那唇吮出血来。但他还是强行压制住内心这团欲火,只是轻轻吻了吻柳元洵微微颤抖的眼睑。
“我会让你舒服的。”话音刚落,他双手稳稳卡在柳元洵腰间,将他整个身子往上一提,同时自己也向下挪动了两寸,随后拉过被子,将两人的身体严严实实地裹进被子里。
那股炽热气息刚一消失,柳元洵便微微松了口气。可他紧绷的肩颈才刚放松,下一秒,却差点惊得跳起来。
他察觉到自己胯骨上压着一只滚烫的大手,那手彷佛有千斤之力,几乎要将他的下半身死死钉在床上。
柳元洵猛地睁开眼睛,忍不住轻声呻吟了一下。但他很快意识到,身后的侧屋和左侧的耳房都有人。此时的他早已浑身绵软无力,即便双手一起用力去推,也不过是把顾莲沼的头发弄得更加淩乱。
推不开人,他只能抬手捂住自己的嘴。身体的温度一层一层地升高,带着哭腔的哽咽声也逐渐破碎。两条白皙纤细的长腿,在这强烈的刺激下,不受控制地胡乱蹬了几下,却很快被顾莲沼紧紧揽入怀中,动弹不得分毫。
他感受不出时间的流逝,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意识涣散的时候究竟有没有发出声音,他只是带着满身被熏出的潮汗躺在床上,带着水光的眼神看见了从被子里钻出来的顾莲沼。更看见了,他近乎故意地吞咽。
“你……”柳元洵想骂人,却没了力气,也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词汇,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下了床,然后拧开了那散发著海棠花香的脂膏。
明天一定要让淩晴把那东西扔出去。柳元洵迷迷糊糊地想着: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再也无法正视任何用于擦脸的脂膏了。
夜色渐深,海棠香也越来越浓。
柳元洵困意浓重,难受至极,终于憋出一句骂人的话:“混蛋。”
顾莲沼亲昵地搂住他,两人的体温高得彷佛要将彼此融化在一起,火热的唇舌舔吻上柳元洵的耳朵,近乎挑衅地说了句:“这话,留着下了床再骂吧。”
第91章
顾莲沼其实没睡多久就醒了。
这么多年的经历让他的睡眠变得很浅,稍有异动便会警醒。
而今天,将他从浅眠中惊醒的,是柳元洵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他刚一睁眼,便迅速翻身坐起,抬手探向柳元洵的额头。手背刚一触碰到那温热的肌肤,心瞬间凉了半截——柳元洵发烧了。
他急忙掖紧被角,而后快步走向侧屋,刚要抬手拍门,听到动静的淩亭就拉开了门。
淩亭身着中衣,头发略乱,显然是被脚步声惊醒的。
几乎无需顾莲沼开口,淩亭已脚步匆匆朝着主屋走去,急到:“主子怎么了?”
“发烧了,应当是刚烧起来。”顾莲沼紧跟在淩亭身后,语调虽急促,但尚算冷静,“需要我做什么?要叫太医吗?”
说话间,他们已来到柳元洵的床前。淩亭伸手贴过去,试了试温度,见体温不算太高,不禁松了口气,说道:“不算太严重,先用温水敷一敷吧。你……”
话到嘴边,却如鲠在喉,可淩亭还是强咽下心头的苦涩,低声说道:“顾大人在这儿守着吧,我去兑点温水。”
说完,便将床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顾莲沼微微点头,说道:“多谢。”
这一声道谢,亲疏立现,可淩亭只能低声道:“不用。”
顾莲沼知道他的心思,更有王爷的宠爱,知道王爷病了以后,他本可以有无数种选择,淩亭压根没想到他竟会毫无介怀地找上自己。
是不在意吗?还是相较于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他更在意王爷的身体?
淩亭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顾莲沼,但他看懂与否,他都只能端着兑好的温水,拿着帕子,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顾莲沼动作娴熟地为柳元洵擦拭脖颈与手腕。
片刻后,顾莲沼道:“这里有我,淩大人歇着吧,要有别的情况,我再去叫你。”
淩亭不想离开,可留在这里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他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回了侧屋。
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后,天已经亮了。
因为发现得及时,所以柳元洵烧得并不严重,天亮以后,体温已经渐渐降了下去。
顾莲沼将帕子扔回盆中,正欲起身时,才发觉床沿过低,趴了这么久,腿早已麻得失去知觉。
他扶着一侧的床柱,坐到床侧,半躺下来,用指腹轻轻碰了碰柳元洵的唇,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几分愧疚,“是我不好,下次不将你折腾得这么狠了。”
其实他已经很顾及柳元洵的身体了,也很有分寸,两人各宣泄了一次便作罢,没想到柳元洵连这点强度都承受不住。
又过了两个多时辰,太阳已升至中天,柳元洵才悠悠转醒。因烧热已退,精神看起来还算不错。
顾莲沼将他扶起,让他靠在床头,自己则规规矩矩地跪在他面前,低头认错:“都是我的错,你罚我吧。”
柳元洵昨夜昏睡过去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恼火,可当他睁开眼,看到低眉顺眼、满脸歉意的顾莲沼,那点怒火便又悄悄熄灭了。
罚他什么呢?是自己说要好好做夫妻,也是自己说要与他亲近些,总不能好话都是自己说,脾气也都由自己发。
柳元洵轻叹一声,转移了话题:“昨日休沐,你不去当值也就罢了,今日也不打算去吗?”
顾莲沼见他没生气,打蛇随棍上,直起身子握住他的手,半牵半搂地将人揽入怀中,低声说道:“本来是要去的,只是看你一直不醒,放心不下。”
柳元洵本来要说话,可他靠在顾莲沼怀里,侧目便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的脸庞,这一看,思绪就打了岔。
因为靠得近,所以他忽然发现顾莲沼的眉眼其实很深邃。只是由于年纪尚小,容貌尚未彻底长开,所以乍看之下有些艳丽,等再过几年,想必这点艳丽就再也压不住他野性的骨相了。
一想到年纪,自然想到了他的生辰,惦记着要回礼,柳元洵特意问了句:“对了阿峤,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顾莲沼道:“腊月初五。”
竟是淩晴生日的前一天?
柳元洵一愣,“已经过了?你当时怎么没说呢?”
“忘了,”顾莲沼一边摆弄着他的手指,时而牵住,时而松开揉弄他的指尖,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反正也没人在意,我也不过生日,说不说都无所谓。”
这话倒不是卖惨,他是真不在意,生辰生辰,得有人欢喜你的出生,这日子才有纪念的意义。可他的出生就是个错误,要不是身上有一半顾侍郎的血,想必刚出生就会被遗弃。
柳元洵本想着,自己收了顾莲沼的礼物,等到来年他生辰时,无论如何都得回礼。可听到这个日子,他又陷入了沉默。
腊月初五。他可能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沉默了好一会,他才轻轻拍了拍顾莲沼的手臂,道:“就算旁人不在意,你自己也得在意呀。人活着,总得有些值得庆祝的日子才有盼头。如果你不介意,我补一件礼物给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