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病弱王爷被迫娶了锦衣卫(26)

2025-07-21 评论

  “因为主子您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呀。”淩晴歪头瞧了瞧他的脸,突发奇想道:“主子,要不然给您上点口脂吧?您的脸色也太苍白了……”

  柳元洵坚定拒绝:“别,白着吧,你若是将我打扮得朝气蓬勃的,我要晕了,皇上还以为我在刻意找茬呢。”

  淩晴扑哧一笑,手下的动作却快了不少。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收拾完了。

  ……

  宫中祭礼一般在四个地方举行:天坛、地坛、太庙与社稷坛。冬日祭礼便在天坛。

  柳元洵身负太常寺卿之职,祭礼的许多流程都要由他和皇上一起完成,所以他得先去皇上的寝宫,和他一起去天坛。

  洪公公在殿内伺候,冯公公则侯在殿外,刚一见到柳元洵的身影,便快步向前迎去。

  柳元洵将手搭在冯公公手里,客气道:“劳冯公公久侯。”

  “都是老奴分内的事儿。”冯公公笑了笑,一边搀着柳元洵往寝宫走,一边问道:“听说七爷前些日子受了寒,如今身体可好些了?”

  这话若是旁人来问,未免有冒犯之嫌。可冯公公是司礼监掌印,还是先帝留下来的老人,他问这些,旁人听到只会觉得七王爷与圣上关系亲厚。

  因为先帝的这层关系,柳元洵对冯怀安和洪福两位公公的态度也有不同。接他的人若是洪福,他可能连句话也不愿说,但来人若是冯怀安,他多少得卖他点面子,并肩走过这一程。

  柳元洵微微一笑,道:“身体无碍,劳公公挂心。”

  冯公公话不多,问了两句便住了嘴,将人扶到了寝殿之外。

  先皇离去后,皇帝寝宫便空置了。

  太子即位后,只说自己住惯了旧殿,而后将太子寝宫内外修整了一番,并没有搬去别的地方。

  地方还是熟悉的地方,但伫立其上的太子殿却已经变了模样,再也不是他少时总赖着不走的地方了。

  他仰头望着殿前的牌匾,一时忘了身在何处,直到冯公公出声提醒,他才回过神来。

  洪公公说:“七爷,皇上快出来了,您去前面候着吧。”

  柳元洵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汤婆子递给身后的淩亭,而后垂袖站到了寝殿门口。

  随着殿门一声轻响,两旁的禁军与内侍齐刷刷跪了下去,柳元洵穿得多,动作慢了一步,跪到一半就被皇上扶住了。

  皇上似有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免了,等你叩头问安结束,祭礼都该耽搁了。”

  洪公公紧跟着搭茬,“今儿天冷,穿得多,难免行动不便。”

  柳元洵没说话,被扶起来之后就跟在了皇上身后,以错他一个身位的距离,向天坛走去。

  越到靠近天坛的地方,周围的氛围就越肃穆,身着甲胄的禁军分布两侧,手里长枪紧握,神情严肃,在尚未破晓的天色中显出一种刀锋般的冰冷。

  内侍穿着崭新的衣服,挑着灯笼,在朦胧的光线里快步穿行,赶在皇上到达天坛之前,围拢住了四周。

  人影幢幢之中,柳元洵跟在皇上身后,踏上了通往天坛的艾叶青石路,随着司礼一声长吟,分立两旁的文武百官深深叩拜了下去。

  太阳将出,冗长复杂的仪式也开始了。

  盛着净水的玉盆被穿着白衣的内侍端了上来,柳元洵叩过请神礼后,挽袖覆上皇上的手背,握着他的手浸入了冰凉的净水中。

  柳元喆垂眸看着玉盆中瘦如枯骨的手,黑而沉的眼神在烛火盈盈中微微一晃,他眨了下眼,掩下了心间的不忍与怜惜。

  太常寺卿导引皇上盥洗过后,皇上就该行献香礼了。

  三牲、果蔬、地土、晨露等物件被一一奉上,待到吉时,钟磬齐鸣,旗幡招摇,皇上亲手点燃祭香,带领群臣向苍天叩首,而后吟诵祝祷长词。

  颂词之后又有初献、亚献与终献。整个过程冗长复杂,天气又冷,柳元洵站天坛之上,神色平静肃穆,可厚重礼服下的小腿都已经开始发抖了。

  在王府的时候,他还和淩晴开玩笑,说自己一脸病色正适合昏倒。可他心里清楚,无论身体有多难受,他只要站在天坛上,只要站在皇上身边,哪怕就剩一口气,他也会撑住。

  这是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祭礼,他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昏倒,受罚倒是其次,不吉利才是主要的。

  他强撑到饮福受胙环节,这才和光禄寺卿交换了位置,挪到了不甚明显处,寻了个能靠身的柱子。

  饮了福酒,受了胙,众礼官各自归位,开始送神。

  柳元洵起身跟在皇上身后,和他一前一后走向望燎位。

  祭祀所用的物品被一一送进燎炉,祭酒一浇,火舌顿时蹿了数米高,读祝、进帛、掌祭三官神色庄严地站在燎炉旁,低声念诵着送神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上却忽然开始下雪,雪花与祭物燃烧后的灰烬混在一处,竟有些分不清哪些是雪,哪些又是灰。

  祭礼途中降雪是祥瑞,表明神明有了回应,这一场大礼,终是有了最完美的收场。

  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虔诚高呼着:“陛下万岁。”

  柳元洵也跪下了,但他没有低头,他只静静跪着,看着距他半步之遥的天子背影。

  民心归顺,百官臣服,年轻的皇上肩负着整个天雍,看上去威严而尊荣。

  可只有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柳元洵知道,柳元喆好像也病了,他虽极力压抑着,可他们距离如此之近,他又怎能看不见柳元喆偶尔打晃的身体呢……

  他好歹还倚着柱子歇了片刻,可皇上整个祭礼都在众大臣的视线中心,别说歇息了,就是塌下肩膀缓缓神的机会都没有。

  怎能不累呢?那么多摺子,那么大的天雍朝,都担在他一个人肩上。

  柳元洵不想见他,可他更见不得他受罪。

  ……

  随着最后一缕青烟散尽,繁复浩大的祭礼终于结束了。

  柳元喆轻咳一声,缓步向望燎台下走去,他前两日有些发热,今早又喝了一肚子冷风,带头饮下三杯凉透的福酒之后,身体便有些撑不住了。

  可他刚走了两步,原本一直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的柳元洵却快步跟了上来。

  明明柳元洵的身体也很弱,一场祭礼结束,他早已经腿脚虚软,眼前发黑。可他依然在看见柳元喆身体打晃的瞬间,本能地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

  柳元喆浑身一震,眼眶顿时湿热。

  他低头掩去神色间的动容,和柳元洵并肩缓缓而行。

  冬日祭典结束,朝臣们也该各自回府了。

  因着方才那一扶,柳元喆的语气和善了许多,他问:“府中可有筹备午膳?”

  台阶都递到脚下了,柳元洵却不下,他低着头,不去看柳元喆的脸色,道:“备好了。”

  洪福一听,立马搭话道:“王府中的膳食哪有宫中好,七爷不如留在宫里吃午膳吧。我听御膳房说,近日里有道上供的银鱼,鲜美无刺,正合您的口。”

  柳元洵道:“谢公公美意,只不过我最近体弱,吃得是药膳,碰不得旁的。”

  “既如此,那便罢了。”柳元喆一甩袖子,转身上了轿辇,连洪公公也不理,催着轿子便走了。

  “皇上!皇上!皇上您等等奴才啊!皇……”洪福一边喊,一边追着皇上的轿辇走远了。

  柳元洵待人走了之后才抬头,他看了看柳元喆远去的身影,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有些事,一旦留出余地,就意味着多添折磨,既然是死局,他就不想再生纠葛了。

  他收回视线,正要往宫门外走,却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瑞王爷留步。”

  柳元洵转头一瞧,不甚明显地蹙了下眉。

  叫住他的人身着二品朝服,正是顾莲沼的父亲——刑部尚书,顾明远。

 

 

第20章 

  “顾大人。”柳元洵先行拱手道:“有日子不见您了。”

  顾明远回以一礼,温和地笑了,儒雅清俊的样貌极易引人好感,“有半年不曾见过瑞王了,您的身子瞧着倒是比以前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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