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病弱王爷被迫娶了锦衣卫(34)

2025-07-21 评论

  可萧金业却死也不认,背上的皮肉被铁篦子梳了个精光,诏狱的刑罚也受了大半,人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就是不认罪。

  少了钱,萧金业自然要担责,他若没贪,自然要说清税款的去处。可他一问三不知,受尽酷刑也没松口,既说不出有用信息,又咬死不认贪墨罪,连江南那处宅子也不承认,当时的北镇抚司也没了办法。

  犯人若是死活不认,又没有能将他一棒子打死的罪证,罪便定不成。所以,这事便这么拖了下去,直到如今,人还在诏狱的大牢里呢。

  若是牵连到八年前的江南贪墨案,这事便复杂了,柳元洵沉默片刻,而后问道:“萧金业的家可在江南?”

  顾莲沼道:“在京城。”

  江南是富庶之地,一个把控江南盐运的从三品大官,自然会举家搬迁至京城,尽可能地靠近权力中枢。

  这么多年来,萧金业两地辗转,在江南与京城各有一个“家”。京城家中有他老母兄弟、妻子儿女,江南的家里则有美妾娈童、高门大院。

  正是由于他江南的妾室畏惧酷刑,松口承认自己是萧金业的妾室,关在诏狱里的萧金业才受了酷刑。

  “此事我略有耳闻,只是不知这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隐情。”柳元洵神色凝重地问道:“这事疑点众多,你可知当年经办此案的锦衣卫是谁?”

  八年前,顾莲沼才十岁,此时的他刚入顾府,正在后院里受磋磨呢,自然不可能亲历此事。但他入诏狱已有三年,知道的情况必然要比柳元洵多一些。

  “萧金业既然是在诏狱受刑,掌刑的自然是当时的北镇抚使刘黔源,不过刘黔源已在一年前死于匪徒刀下了。”

  刘黔源死了,他才得以上位,成了下一任的北镇抚使。

  他这句话,却叫柳元洵走了神。

  他在温室里呆久了,疲懒性软已成常态,所以在看见朝干夕惕的顾莲沼时,本能地生出了钦佩。

  可他忘了,他疲懒,是因为吃穿不愁,且身后还有一堆人侍候着,哪怕命不久矣,可日子还是滋润的。

  但顾莲沼做的,却是一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的事情,他若不磨砻淬励,那下一个死的北镇抚使或许就是他自己……

  思绪一散又凝,柳元洵抿了抿唇,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萧金业与琴谱上。

  “如果萧金业一案真是冤案,那送我琴谱之人有何目的?难道是叫我为他鸣冤?琴谱指向的东西会是证据吗?”

  不对,若是有证明萧金业清白的证据,送他琴谱之人为何不自己拿着证据去替萧金业鸣冤?反倒叫他在诏狱里呆了八年后,这才引着他去查探。

  “王爷,”顾莲沼见他陷入沉思,忍不住提醒道:“这只是我的猜测,萧金业究竟与叶金潇有没有关联还是两说。”

  柳元洵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但是,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消息并不多,萧金业的案子又有疑云,查查也不算亏。”

  “查?”顾莲沼愣了一下。

  萧金业人在诏狱,家人又失踪了,他就算想查,要从哪里下手?

  顾莲沼看着柳元洵温柔无害的笑脸,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柳元洵说道:“我要跟你去诏狱。”

  顾莲沼眉心一跳,断然拒绝,“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柳元洵不理解,“我又不会偷偷溜进去,我是王爷,本就有监理皇城事务之权,怎就去不得诏狱了?”

  诏狱那种地方,不是去得或是去不得的问题。就连锦衣卫内部的人都不愿意进诏狱,柳元洵身子骨弱成这样,初见他时都怕得哆嗦,真进了诏狱,万一被吓出个好歹,他定然脱不了干系。

  顾莲沼捏了捏眉心,语气透着股罕见的无奈,“您想知道什么,我可以替您去问。”

  “不行。”他倒不是不信任顾莲沼,而是他二人身份不同,顾莲沼是锦衣卫的人,而他是皇室中人,更是手持琴谱地图的人,由他来问,萧金业或许才会松口。

  柳元洵不让步,顾莲沼也没办法。

  如柳元洵所说,他是王爷,本就有协理皇上处置公务的权力。再者,他并非是叫锦衣卫的人放了萧金业,而是要亲自前往诏狱去提问犯人,别说他了,就连指挥使刘迅都没资格拦。

  可一听他要亲自去诏狱,身为诏狱头子的顾莲沼却说不出的抗拒,他甚至找不出烦闷的源头,只想将这件事无期限地往后拖。

  顾莲沼道:“王爷,要不然先去萧金业的老宅看看,若是没别的线索,再提进诏狱的事。”

  “也行。”柳元洵答应了,要是能从祖宅中翻出些什么,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可是,谁去呢?

  柳元洵下意识看向顾莲沼。

  顾莲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一字一顿道:“我、去。”

 

 

第26章 

  去与不去,都不是这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

  萧金业的宅子早在八年前就被翻了个底朝天,就算有东西,也不至于藏了八年,却叫他们一趟就翻出来了。去之前,怎么也得好好谋划一番。

  这就又遇到了个避不开的话题,诏狱。

  柳元洵抬头看他,“锦衣卫的卷宗不外借吧?”

  自然。除了皇上,其他人要想翻阅锦衣卫查案的卷宗,需得亲自去指挥使司,签署各项文书,获得批阅权之后才能翻看。

  可他们要想去萧金业的宅子,就得从八年前的卷宗入手,摸清当年是怎么查的。

  所以,卷宗非看不可,锦衣卫也必去不可。

  “对了,”顾莲沼还没来得及说话,柳元洵又想到一事,“那药水,你涂了几日了?”

  他整日病怏怏的,一旦昏迷,没个一两天醒不过来,为避免耽误正事,那药水自第一天涂罢,他就将其给了顾莲沼。

  算算日子,差不多是第八天了。

  “七天。”顾莲沼补了一句,“大概明日便能去上职了。”

  守宫砂没了,他惦记的却是上职的事。

  柳元洵有些想笑,可时候不对,唇角刚一勾,便又忍住了。

  这一日过得倒是平静,他看看书,再歇歇觉,养好了精神还能出门看看顾莲沼练武。

  他招式精妙,手里的绣春刀耍得如影似幻,柳元洵看着竟有眼晕之感。还是淩亭说话,他才懂了,原来他是叫顾莲沼外泄的真气晃到眼睛了。

  日头刚落,晚膳用罢,柳元洵就来了困意。

  淩亭还在盥洗室的浴桶中放药,他就已经支着下巴昏昏欲睡了。

  淩亭轻声哄他,“主子,醒醒,泡了药浴再睡。”

  柳元洵困劲儿上涌,疲懒得厉害,嗓音也略哑,“不泡了行不行?泡完又要沐浴,麻烦得很。”

  “不行啊,”淩亭平日里都很守本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唯独在他身体一事上很是固执,“您要是累了就闭眼歇着吧,我来伺候您。”

  柳元洵轻轻“嗯”了一声,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淩亭无声地笑了笑,将他打横抱进了盥洗室,又在歇脚的软榻上替他脱了衣服,这才将人抱进了浴桶。

  水汽熏热,药味浓郁,本就困倦的柳元洵叫水汽一蒸,越发觉得头脑昏胀,睁不开眼。

  淩亭解开他的发带,将满头乌发放在桶外,以瓢舀起掺了药的热水,一下一下浇在他身上。

  柳元洵常年置身病榻,并不见光,皮肤白皙滑腻,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浅棕色的药水滑过他的肩颈,又沿着胸膛没入桶中。

  他虽瘦弱,可身体线条却很漂亮,淩亭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呼吸比往常快上许多,可在他的有意控制下,柳元洵倒是什么也没听出来。

  退一万步来讲,他就算听出来了,也多半以为是屋内太热,将淩亭熏得不舒服了。

  袅袅雾气蒸腾而上,将柳元洵的面容与露出的肩颈裹在雾中,病气一淡,他五官中浑然天成的秀美便藏不住了,每一分都是恰到好处的温润,宛如是美玉雕刻成的仙人。

  淩亭不敢再看,重重闭上了眼睛,只凭着手下的感觉替他冲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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