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昀偏过头,看姜宁呼噜吃面,便拿了纸笔,帮姜宁整理了一下。
东西还是那些东西,不过需要捋一捋,这样更清楚、直观。
卫长昀看书、写字时,一般都不会分心,很专注。
所以没注意到旁边姜宁放慢了吃面的速度,正在看他,还有他写的东西。
“原来整理笔记是这种感觉。”姜宁忽然出声,“我原来就不懂,怎么我学习也还行,但别人从来不问我借笔记。”
多半是因为看不懂,理解不了。
卫长昀手腕一顿,在墨滴到纸上前移开,而后在砚台上蹭掉多余的墨。
“借笔记?”
姜宁喝了口汤,放下筷子道:“就重点笔记,每一科我都有一个本子来记,但别人借去看过一次后,再也不借了。”
想到什么,他补充道:“绝对不是因为我的字迹太潦草。”
笔记太潦草了,他自己事后也很难看懂的。
所以只要不是讲得太快来不及,都还算是工整。
“要是我在,便会问你借了。”卫长昀继续落笔,想把剩下的写完。
“不要为了哄我,什么话都说。”姜宁把碗端到一边,拿着杯子喝水漱口,“你要是和我做同学,我一定借你作业抄。”
卫长昀失笑,“抄作业?”
姜宁一点不觉害羞,坐在他旁边趴桌上,下巴抵着胳膊道:“作业是真的很多,而且特别多的卷子,有时候写不过来了就拿来抄一下,事后有空了再做一遍。”
卫长昀好奇道:“还会再做一遍吗?”
“那是当然,我又不是只会抄。”姜宁皱皱鼻子,“不过有些题抄一遍,其实还能拓展思路,一道题不止有一种解法,就算答案是一个。”
卫长昀一边写一边听姜宁讲他上学的事,等全部理完,其实也不到半个时辰。
轻轻吹干纸上的墨迹,把纸挪到姜宁面前让他看。
姜宁坐起身,拿过来仔细看着,眼前一亮,“差不多就这样了,我感觉能行。”
“不再改改?”卫长昀把笔放好,问。
姜宁又重新看了遍,“要改也明日再说,今天困了。”
言罢,把东西收好,半杯水喝完,直接往盆架那儿去,又重新收拾下了。
卫长昀看折起来的纸,帮他用镇纸压住,防止夜里风吹掉。
待他也洗漱上床时,已经过了亥时二刻。
又到了倒春寒的时节,天比前一阵还冷。
卫长昀一到被子里,姜宁就自动靠了过去,连眼睛都没睁,仿佛只是寻一个热源。
姜宁手搭在他胳膊上,困得眼皮发沉,只想快点睡觉。
哪知道手被人抓住,而后连腰也被搂住,和人紧贴在一起,挪动不得分毫。
姜宁蓦地睁开眼,一下撞进卫长昀的眼神里。
“……”
卫长昀只盯着他,动作克制,仿佛在等姜宁点头一般。
等姜宁真正点头那一瞬,他扣着人的手,压在被子里,低头亲了上去。
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是唇贴着唇摩挲,连咬都是克制的。
一下一下,啄在唇面上,再慢慢地用舌试探,探出一条缝隙,再攻城掠池、深入内里。
呼吸声变得急促,心跳声也逐渐杂乱,手和脚泛起一片酥麻。
姜宁有些受不住,他想要曲起腿,却被卫长昀抵着。
亲得太凶了。
又啃又咬,甚至引着他探出嘴唇去追随。
直到眼前一阵发晕,姜宁才被放开,也仅仅是片刻的休息,颈侧和腰侧的攻势展开。
唇面摩挲着颈侧和锁骨,指腹探入衣服的里侧,一路揉捏,重一些就会留下指痕。
卫长昀是不懂的,但他会学。
同床共枕这几日,他每一日都在进步,而且进步很快,总能让姜宁叹服学霸的学习能力是在方方面面。
卫长昀感觉到姜宁的动情,放缓了攻势,让他能够喘息。
姜宁半阖着眼睛,说不上是舒服多一些,还是难耐多一些,但停下来又觉难受。
他睁着眼,膝盖轻轻碰了碰卫长昀的胳膊,再伸手去搭他的肩。
“长昀。”
有些红的唇面开合,姜宁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卫长昀陷了进去,低头照做,先让姜宁舒服些。
从颈侧,再到腰,一路都被细致地照顾到。
等姜宁抵在他肩头剧烈呼吸时,已经没什么力气。
他翻身趴在枕头上,并了腿,任人宰割一般,在卫长昀亲他时,伸手去抓枕巾。
夜色已深,他只能任由卫长昀摆布。
第122章
搬家、成亲的大事落定后,春天的气息在悄无声息中来临,走在街上,不少人家院墙攀着的花枝发了新芽。
姜宁的食肆还未开张,但卫长昀已经重回私塾,备考今年的两场考试。
起初几天姜宁还不习惯身边少了个人,做什么事都下意识往旁边看,跟卫长昀商量。
结果发现旁边不是没人,就是朱红或者小小、小宝。
堪堪止住话,憋了回去。
好在一家都搬到镇上来,卫长昀每日都回家,两人见面的时候并不少。
“要是好吃,过一阵家里食肆开张,欢迎来照顾生意,前三天不管买什么都只要八成价。”
姜宁边打包边给客人宣传,“就在西街长乐巷靠里的位置,一去就看得见。”
“姜老板家的食肆,那我肯定去捧场,到时候一定要给八折价啊。”
“肯定肯定。”
姜宁笑着送走客人,看了看摊上的东西,差不多也该收摊了,便坐下休息会儿。
看着春光明媚的天,其实一点不暖和。
姜宁从推车下面,拿出一直放在炭盆旁的手炉,握在手里取暖。
后面陆续来了几个老熟客,看见摊上还有东西,一人买了一些,正好帮姜宁收了摊。
一日入账,三百零六文。
倒是一个好兆头。
姜宁把东西收到背篓里,又去拿其他东西时,旁边伸来一只手,正好把他要拿的东西递过来。
惊讶地抬头看去,就见卫长昀站在那儿,手里还抱着书。
“长昀!”
“今日下学这么早?”
卫长昀把东西放到背篓里,拿过一旁干净的帕子,替他擦手,“先生家里有事,让自行温书,我便提前走了,回家中亦是一样。”
姜宁由他给自己擦手,再把书塞过来,“你这算是逃了自习课?”
卫长昀利索收拾东西,闻言看向他,思忖片刻道:“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算是的。”姜宁笑盈盈道:“一会儿要不要去买一点酱肉?”
“不自己卤吗?”卫长昀收完东西,又去擦台面,“还是嗅着哪家好吃的了?”
姜宁撇嘴,坐在一旁,“跟你在一起,都不用玩猜猜看的游戏,一准说中。”
倒不是姜宁主动去嗅到的好吃,是今天戚远走之前跟他说,前面街上有一家酱肉做得好吃,还排起了队,他就想去尝尝。
卤肉和酱肉他也做,但自认为还不到能排队的地步。
这不就把好奇心和馋虫一起勾起来了。
“那一会儿过去称几两回家。”
“嗯!”
东西收完,姜宁看卫长昀背起背篓,再看自己怀里的书,不禁悄悄勾了勾唇角。
这男人啊,还是得顾家。
顾家就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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酱肉铺在东街,他俩收拾完东西,便朝着东街去。
快到地方,都不用问人打听,闻着味,看见哪家铺子面前排队了就错不了。
姜宁望着排了长队的店,一下就不馋了。
人也太多了,感觉能有二三十号人。
“这家铺子以前就开着吗?怎么觉得之前没见过。”姜宁好奇道:“闻着倒是很香。”
香归香,但姜宁这人对美食的原则就是,排长队的一律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