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这个,要耐心、细心。”顾苗作为家里开酒楼的让人,跟他解释道:“还得把台面的账关好,就是每一桌人在店里花了多少。”
“采买适合我啊,况且我在金陵里有认识的掌柜,不容易被人坑骗。”谢蕴对这个安排挺满意的,对姜宁更加佩服了。
办酒楼这事,还真只有姜宁来牵头才行,换个人都不一定能协调好他们的关系。
姜宁松了口气,心里一直压着的那块石头,轻了不少。
“那就先这么说定了,股份,就是每个人入伙的占比,按照百分之多少来算。”
“苗哥儿和谢姐姐各占百分之三十五,我占百分之二十五,余下百分之五是秋哥儿的。”
说完顿了一下,见大家没反对,接着道:“先说好,开酒楼不是易事,我们还要招伙计、定菜单、装酒楼,伙计们有月钱,说不定还比我们高,我们只有赚到钱了,撇开所有成本后,余下的才进我们口袋。”
“没问题!”
“先把酒楼开了再说!”
“易安楼都能凭你一道酸汤鱼生意红火,现在拿着一桌几十道菜,还不能开起来?”
姜宁心里那点不确定和担心,被三个人的信任驱散,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策划书往桌上一拍。
“开!咱们要把酒楼开成天下第一楼!”
不仅天下文人志士、达官贵人想要来,寻常百姓也能在酒楼里消费、吃饭。
“所以,我们酒楼叫什么?”
叫什么?
没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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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酒楼叫什么好?”
端午家宴,一群人坐在院子里,还分了两桌。
大人一桌,小孩一桌。
姜宁端着碗,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取名字这么郑重的事,当然得请专业的人来做了。
别看他们院子不大,但又是探花又是进士,还有县学里在读的学生,怎么说都是人才济济了吧。
取个名字,有什么难的。
“有太白楼在前,这名字还真不好取。”聂丛文忙了几日,没过来蹭饭。
之前说端午一起来吃饭,一忙完就赶了过来。
沈明尧收回落在那边顾今南的视线,“聂兄说得对,古往今来的名楼,都不如太白二字贴切。”
尤其这是一家酒楼,名字不是说风雅就好。
王子书嘀咕了好几个名字,没一个是自己能满意的。
姜宁看向最后的希望卫长昀,一脸期待。
卫长昀思忖片刻,回想起酒楼的位置与布局,前院、花园与后院将中间的三层主楼围了起来,形似群星抱月。
旁边又是秦淮河,地处城西的位置。
“不如叫揽月楼。”卫长昀道:“揽九天明月,行天下食事。”
姜宁眼睛一亮,原本不算特别出挑的名字,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意思。
看了一圈大家的表情,他拍板道:“就叫揽月楼。”
第199章
揽月楼的名字定下,其余的事就要陆续动工。
姜宁和谢蕴一块去签了书契,正式把店盘下来。拿到书契的那一刻,姜宁看着花出去的七百五十两,颇感肉疼。
难怪人家说,不怕富二代吃喝玩乐,就怕富二代创业。
创业的风险和刺激在于,可以一夜暴富、身价上亿。
也可以一朝回到最开始的模样,直接破产,还欠一堆外债,只能和西北风。
从牙行出来,姜宁和谢蕴拿着书契,直奔酒楼。
眼看着就要到五月中旬,至少得在六月前,把大部分事都敲定。
两人从马车下来,进了前院,就见赵秋、顾苗和周庚等在那儿。
姜宁看一圈后,和谢蕴对视一眼。
“看来,也不只是我们俩性子急,大家都挺急的。”
顾苗把潼潼交给了昨夜刚到的乳娘带,能抽出身来忙酒楼的事。
看向眼姜宁,有些担心他这么上下,走过去道:“签完了?”
“签完了!这几页纸就是七百五十两,我们可要好好干,先争取在今年前赚回本。”
姜宁把手里一叠书契分开,每人一份,名字都签了,印是他拿章盖的。
为了这个章,他还连夜让卫长昀帮自己写了一个字,然后去刻。
“什么赚回本,要翻倍。”顾苗翻了翻书契,抬头时,盯着那块牌匾,“我有一个问题。”
过去半年里,赵秋和王子书经常待在一起。
无事时,便会跟着识字,要有空,还会写一写,现在认识的字多了不少。
听顾苗的话,一边翻书契一边问:“什么问题?”
顾苗摸了摸下巴,“是不是应该先去定做一块牌匾?招牌开业那天再揭布,但得尽快做来放着。”
“人家的牌匾,都是请大书法家、大文豪来写的,我们应该不用,请家里这几个人写就好。”谢蕴出身商贾之家,更知道钱要花在刀刃上。
名家墨宝太贵,还是免了,反正他们也不靠这个拉客。
姜宁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道:“不如让他们四个,每人写一稿,最后选一幅出来。”
其他三人:“……”
不愧是能想出股份入伙的人,真懂得怎么做生意。
姜宁对上他们三个的眼神,得意地挑起眉梢,“都是一家人,不用白不用。”
其他三人:“妙啊。”
装修酒楼的事,说干就干。
先花了一天,把酒楼里能用的桌椅板凳、柜子、餐具、厨具全都点出来,再根据每一间房要用的数量来定量,查缺补漏。
而后再把前院、花园和后院动线重新规划,需要的花草、树木,铺路的石板都得盘出来。
最后就是其他的物件,屏风、摆件、盆栽是一类,算盘、秤、钱匣子、锁、抹布这些是一类。
另外还需要其他的小东西,得根据后面再看,光是清单都要理好几页。
等锁了门,回家的路上,姜宁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
三家都顺路,姜宁他们最先到,所以先把他们送回家。
见他困得靠在赵秋肩上闭着眼,其他人说话声音放轻了许多,压着声音。
“开业前都这么忙,明天我叫子书一起。”赵秋轻声道:“这样多一个人手,干活能快点。”
“他不是要备考吗?还是别了。”顾苗摇头,“不行就雇两个人一起。”
“听他说,考试要等到明年开春,不差这几日。”赵秋解释,“也不是日日都让他过来。”
今天出门的时候,王子书就问他来着,是姜宁说不用。
旁边谢蕴累得也不轻,听他们说完,才开口,“先把酒楼收拾出来,采买的清单定了,便不像这几日一样忙,东西来了可以请他们一并装了。”
休息了一会儿的姜宁,闭着眼道:“还有几口做酸汤的缸记得买,一定要挑好的。”
“趁着春夏秋三个季节,多做些放着,不然到了冬季和初春,收不了原材,只能大棚种植,成本会变高。”
“菜单我这几天会尽快拟出来,看看哪一些原材能多备着,比如腌菜、泡菜、晒干的豆子之类的。”
他一说话,顾苗就皱起眉,眼里多出担心。
“你先歇会儿,今天就不该让你跟着做那么多事,你现在得有五个月身子了吧。”
顾苗一向好脾气,而且说话招人喜欢,和赵秋那样从小乖巧的内秀不一样,是娇惯出来的直接和不世故。
这两年成长了不少,但很少有这么严肃的语气。
“明天你晚点再去酒楼都行,不用和我们一样赶。”顾苗掀起车帘,瞧着已经戌时。
从巳时到现在,将近五个时辰。
姜宁睁开眼,刚要说话,便被顾苗瞪一眼。
“你要再逞强,我一会儿就去招工,直接把事包给别人做。”顾苗抱起胳膊,“姜宁,你知不知道这么累,会影响孩子发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