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着钻进来的淡香,姜宁心尖上仿佛落了一根羽毛。
卫长昀贴在他腰侧的手掌微微用力,便扣着人的腰压到怀里,仰起头亲在他唇边。
姜宁低呼一声,手匆忙地撑在他两边,一句埋怨来不及出口,便被吞了过去。
唇齿的摩挲,再到舌尖的试探,干燥的唇面变得潮湿,呼吸也变得不再平稳。
姜宁呜咽出声时,人已经被卫长昀搂着腰翻了个身,直接压进了被子里。
抬起胳膊往他后颈搭去,宽大的袖口从手腕处滑落,堆叠在手臂旁,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
领口不知道是被蹭开还是解开,大片肌肤露出。
实在有些喘不过气,姜宁轻轻推了一下他胳膊,没用什么力气,就感觉卫长昀收敛了。
卫长昀抬起头,放他呼吸,等他喘匀一些,又低头亲上去,从有些凶狠的吻变成了和风细雨般的。
亲一会儿,又贴着唇面摩挲,或是用牙尖轻轻咬一口。
不轻不重的,却格外撩人。
姜宁眨眼看他,余光扫向床边隔了些距离的摇篮,主动亲在他喉结上。
“好凶啊。”
卫长昀知道他在闹着玩,手上用了力气,把人直接抱起来,而后抵在床靠里的一侧墙上。
姜宁刚想要反抗,就被卫长昀动作吓一跳,他几乎是背靠着墙,跨坐在卫长昀腿上。
这么一来,他哪里还躲得掉。
跟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
“你——”
“这样才算凶。”
他俩日日都待在一块,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身体的状况。
前一阵姜宁身上每一处都是卫长昀帮着擦的,别说身体状况,哪儿有颗痣,多了一道疤都清楚得很。
卫长昀一只手握住姜宁两只手腕,直接按在墙上,然后握住他的腰,便微微低头亲了上去。
姜宁被迫仰起头,从被抓住手腕的那瞬间起,大脑已经在发晕,陷入了混沌中。
这回他的推拒都成了调情,没得到卫长昀的放过,反而换来变本加厉的欺负。
直到姜宁浑身一软,靠在卫长昀肩头呼哧呼哧喘息时,身上热得不行,而且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糟糕。
姜宁偏着头,发现卫长昀伸手时,已经来不及眨眼撇去泪痕,只来得及看到泪珠往下滚。
卫长昀用指腹给他抹去,额头靠上前,“你身上有些热。”
姜宁呼吸不稳,半晌才闷声道:“我要换衣服。”
卫长昀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唇边笑意更深,低头去亲了一下他鼻尖,握住他胳膊,把人放到被子里。
“我去拿身干爽的衣服。”
姜宁才过了那股劲儿,这会儿身上懒洋洋的,不愿意动,掀起眼皮看他去柜子前拿东西。
身上的衣服被他扒掉了,露出平时包裹在官服和常服下的上身,背上有不少伤痕,然而背阔腰细,竟然隐隐还有锻炼的痕迹。
姜宁抱着被子,哼了一声,等人回来时,直接滚过去,“你可真是天赋异禀。”
卫长昀把衣服放到一边,又拿了干帕子递给他,“什么方面?”
姜宁被他坦然接受夸奖的态度逗笑,又怕吵醒睡觉的小家伙,“方方面面都是,行了吧?”
卫长昀煞有介事地嗯了声,“全靠……”
“夫郎教导有方。”
姜宁:“……”
“少来。”
“什么时候,孩子可以单独住一个屋子?”
“啊?”
“有乳娘照顾,可以单独辟一间屋子。”
“长昀,你——”
“大人和小孩的生活,应该保持距离。”
姜宁换好衣服,一掀被子躺进去闭上眼,“懒得理你。”
第244章
从秋入冬,仿佛是一夜之间发生的变化。
早晨醒来时,外面刮起的风便觉一阵料峭萧瑟,树梢的枯叶被刮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姜宁睡意朦胧地坐起来,被屋内寒气逼得哆嗦了下,往床边看去,不由笑起来。
卫长昀正弯腰把孩子抱起来,听到姜宁醒了的动静,转头看了看他,“醒了?”
姜宁看他在家,便倒回被子里,“没醒。”
卫长昀低笑一声,抱起孩子托在臂弯里,“比幼安还赖床,不过……”
“今日无事,可以多睡一会儿。”
“那你今日也无事吗?”姜宁裹着被子,仰头瞥了眼外面的天,听风声便觉得冷。
卫长昀嗯了声,“那案子已经查得几分明白,想再往下挖,连寺卿都挖不出来,自然是没什么东西了。”
“那户部侍郎呢?一条人命,便这么轻易没了。”姜宁心里暗暗骂了句权贵可憎,“当真是命如草芥。”
“户部侍郎被停了职,正在查他与这名外室的牵扯,可有将户部之事泄露。”
卫长昀来回踱步,“如果与命案无关,最后的处理结果,应当是夺去官职,贬为百姓之身。”
“外室这事,当真与那三位无关吗?”姜宁好奇道:“不过话说回来,太子遇刺、三皇子野心暴露,那大皇子呢?”
卫长昀脚步一顿,过了片刻道:“焉不知是收敛锋芒,坐享渔翁之利。”
“渔翁之利岂是那么随意就能享受的,我看是先谋后动。”姜宁半点不信赵珏能坐得住。
当初科举结果都还未放榜,便先一步把其他人拉拢卫长昀之意断了,这等心机,能是什么等闲之辈。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另外一事。”卫长昀望着姜宁,“昨天夜里,太医入宫了。”
姜宁眼睛一下瞪得老大,裹着被子坐起来,“太医夜里进宫?你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
卫长昀走到一边坐下,腾出一只手去摸放着的碗,“你说呢?”
姜宁愣住,很快反应过来,“他还能把消息递给你,看来太子真是有心要拉拢你。”
“原本以为他是三皇子的人,若这一局赌输,便容不下他,但仍有三分之一的胜算。”
卫长昀拿着勺子,给孩子喂羊奶,“但如今看,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不管是谁能登基,温安臣那条命都难以保全。
姜宁垂下眼,想起聂丛文近日来酒楼的神情,分明是开心的,也不知是否明白了心意。
“九死一生也尚有一成几率,他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会好好谋划。”
“怕是能死里逃生,也难全身而退。”卫长昀去到大理寺后,反倒是跳出原本的局势,看得更明白。
“话说回来,要真如我们所想,那太子登基是名正言顺,难不成其他两人还想——”
姜宁眼睛一转,未把后面的话说完。
卫长昀笑道:“礼部与翰林院,不正是做这件事的吗?”
内阁虽大,可礼部与翰林院亦不是摆设,除此外还有明德帝身边的近侍。
一份诏书,看似千金之重,实则若想改,并无什么难处。
“……等等,翰林院?”姜宁蹙眉,“那不是傅大人的——”
卫长昀并未抬眼,专心照顾小家伙,“当初离开翰林院,并非只是为了查牙行的案子。”
姜宁错愕地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卫长昀道:“那时只是察觉,后面才慢慢想明白的。”
朝堂势力各有其主,保持中立者虽有,但大多都有自己的偏好,静观其变。
他原本以为傅易安也是这样,只忠于朝廷,而非其中一人。
但直到太子告诉他当年萧家与傅家的恩怨,他便隐隐觉得傅易安对他的话有所保留。
既有保留,那必定是与他不同道。
三皇子行事作风,与傅易安相差太大,不像是为伍之人。
那就只剩下大皇子了,一心为民,又肯与百姓同甘共苦,从前去京外办差时,更是与同行近卫、官吏同吃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