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家的财迷小夫郎(81)

2025-07-26 评论

  这话和姜宁单独说还好,可当着卫长昀的面,到底是尴尬。

  聘礼多,好听点是大方,难听点那就是给自己买了个媳妇。

  姜宁看出朱红的惶然,觑向卫长昀,“管他的,反正说我们去吃酒,就去一趟。”

  朱红心里有愧,卫长昀心里有怨。

  唯独姜宁因孑然一身,没那么在意了。

  卫长昀并未在意朱红的话,并非不敬兄长,而是事实如此。

  若非这样,他也不会赌气没早些回家,等到卫大出事了才匆匆赶回家。

  兄弟之间,不算亲近却也兄友弟恭。

  更遑论卫大在父母去世的几年间,一心供他上学,他虽有书铺的收入,可若无卫大支持,也断不能安心读书。

  卫长昀见卫大的最后一面,是卫大离世前十日,他回家听到兄长要娶亲冲喜,觉得荒唐。

  只匆匆待了一天,第二日就回了镇上。

  想到卫大,卫长昀搭在杯沿的手指摩挲起来,敛下欲看向姜宁的眼神。

  过了片刻,他起身时点了点头,“吃酒得备礼,此事嫂嫂做主即可。”

  说完,走出堂屋。

  放在他面前的那杯水,还剩下大半。

  朱红看向姜宁,“宁哥儿,刚才那话阿娘不该说,都怪我。”

  姜宁垂眼,捻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桌上的瓜子,抬头冲朱红一笑,“没事,小叔没生气。”

  听到“小叔”两个字,朱红眼里露出惊愕,还未开口,就见姜宁也起身,说回屋歇会儿。

  卫长昀回到屋里,没有坐下,也没去看书,只扫过桌上被风吹起的那一张被压住的纸。

  字迹虽不熟稔,却能看出灵动。

 

 

第62章

  盛夏时节的一场雨,来得急,走的时候倒也干脆。

  才停了雨,天立即就成了烈日当头。

  走在没阴凉处的路上,不消半刻,背心那片的衣裳都被汗浸透了。

  约摸是因为放晴的缘故,前几日人贩子带来的阴影散去不少,各家小孩又结伴在外面玩。

  姜宁肩上挂着背篓,握着镰刀往地里去。

  今天难得他一个人出门,其他家的婶子、叔伯见状,难免问起几乎跟他形影不离的卫长昀。

  “你家二郎今天没来啊?”

  “病了吗?这天变得快,他一个读书人,是容易得病。”

  “宁哥儿,你家地选得好啊,在地势高的地方,水都淹不到。”

  ……

  什么地势高淹不到?那是他和卫长昀重新修过地里的排水口。

  姜宁略有敷衍地一一回应,走过那一片后,才反应过来,他怎么就不能一个人来地里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谁还能离不了谁了吗?

  卫长昀倒不是不干活,是去镇上了,所以没在。

  只是前天朱红那句话后,他俩又莫名地冷了下来,在家也单独说不了几句话。

  倒不是无缘无故,而是心知肚明的原因。

  卫大是他俩不得不面对的结。

  姜宁撇撇嘴,心情不佳地走到地里,背篓往地上一放,就去折腾开始攀豆架的藤蔓。

  几块地种的东西比起别人家来说,算少的。

  别人家都是成片地种,就他们家,一块地分两半,一样种点。

  顶着大太阳在地里干活,姜宁身子养得再好,也不抵用,只能做一会儿歇一会儿。

  过了中午,姜宁坐在树荫下,随便吃了两口带的玉米饼。

  谁知歇了没多久,天突然转阴,风刮起来,还打了几声闷雷。

  姜宁连忙戴好草帽,把镰刀和摘的菜放到背篓里,从树下离开,怕一会儿被雷劈了。

  走了没几步,雨就落了下来。

  头上的草帽根本没什么用,姜宁当心脚下,怕摔了,几乎顾不上劈头浇下来的雨。

  在地里干活的都匆匆往家里跑,泥路上很快被踩得深一脚浅一脚,泥泞不堪。

  姜宁踩着边走,心里叹气,今天这一身又脏了。

  不管什么布,沾上黄泥水都很难洗干净,浅色的还会留下浅浅的印子。

  “姜家哥儿?你这慢吞吞的,都淋湿了。”

  “不碍事,总比摔了好。”

  “卫大家的,你还不跑啊?”

  “不跑,怕摔了。”

  ……

  路过的人,看到姜宁都喊了声,姜宁也不恼,笑眯眯地回应。

  他才不跑呢,等会儿摔个狗啃地,那得多难看。

  “姜宁!”

  埋头走路的姜宁,忽地听到自己名字,愣在原地,下意识抬头循着声音看去。

  卫长昀披着蓑衣,撑着一把伞匆匆走来,下坡时险些踩滑。

  姜宁傻在原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大声。

  等人走近了,伞撑在头顶,才怔怔眨了下眼,“长昀?”

  卫长昀把伞又往他那边举了些,看着他草帽下睁圆的眼睛,话全卡在喉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两人傻站在路边,有人经过,也只匆匆瞥眼,就慌忙跑开了。

  “我从镇上回来,刚到家就见天变了。”卫长昀喉结咽动,声音有些哑地道:“我问婶子,她说你自己来了地里,我就拿了伞找来,没想到雨下得快——”

  姜宁耳边响起的心跳声,似乎不止他自己的。

  另一道更有力、更震耳。

  “你还是淋湿了。”卫长昀绷着嘴角,“对不起,我来晚了。”

  姜宁脸上淋了雨,湿漉漉的,连带着眼里都像是带着一层雾色。

  耳边卫长昀的声音,轻轻砸在他欣赏,就这么砸出了一个个小坑,里面盛满了温热。

  卫长昀看姜宁不说话,想起那天的事,略有无措解释,“我没有生气,我只是……”

  只是尚不知道如何处理那些没有头绪的感情。

  卫长昀不知道怎么解释,又怕姜宁还在那天他突然的冷待生气。

  那一声“小叔”,这么长时日了,几乎不曾从姜宁嘴里说出来过。

  他听到了。

  听到的瞬间,有些难过。

  想着,卫长昀又把伞往姜宁那边挪了挪,直直地看他。

  “哎!别挡着路啊,下雨天的,不回家傻站着做什么?”

  一道声音传来,跟着还有牛的哞哞叫。

  两人同时回神,卫长昀错眼看去,就见村里的刘大叔赶着自家牛走过来,心里一惊,连忙揽着姜宁肩膀往边上躲。

  “小心!”

  成年水牛生得高壮,牛蹄子一蹶,泥水全溅在卫长昀身上。

  鼻息间,姜宁闻到卫长昀身上常年带着的墨香。

  很淡,却萦绕不散。

  姜宁微微抬眼,正好能看到卫长昀的额头,眉头微蹙,额上挂着水珠。

  心上那一团笼着的雾色散去,逐渐明朗,如同雨后山色。

  他声音轻却坚定地开口,“长昀。”

  卫长昀答应了声,倏地发现他俩如今的样子,有些越界,立即往后退开一步。

  “我——”

  姜宁上前半步,抬手推了一下伞柄,拨正倾斜的伞面。

  对上卫长昀不解的眼神,他轻笑道:“我们回家。”

  卫长昀眼里的困惑散去,不自觉握紧了伞,声音微哑道:“好,回家。”

  姜宁挪了下位置,和卫长昀并肩躲在伞下,肩上的背篓被卫长昀接了过去,单挂在左肩。

  他搓了搓手和小臂,垂眼盯着脚下的路。

  “怕我生气?”

  卫长昀怔愣,老实道:“嗯。”

  姜宁偏过头看他,“为什么?我又不凶,更不会打人,怕什么?”

  卫长昀听出他的玩笑之意,也放松了许多。

  指腹在伞柄处细细摩挲,“怕你不理人。”

  姜宁“噗嗤”笑出声,眉眼弯着,“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卫长昀立即摇头,只是抿了下唇。

  “好吧,那天我是有点生气。”姜宁努嘴,“哪有你这样的,变脸比天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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