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无厌(22)

2025-07-30 评论

  云岫豁然开朗,总算好受了许多,他再次谢过方玉,这才回了明德堂。

  人走后,方玉看了眼冰上的东西,步履匆匆地离开了重华宫,他跑到宣政殿外喊了个小内侍去里头传话,在班房中等了片刻他师父冯九功就来了。

  冯九功一边搓着手走到炭盆边烤火一边问他:“发生了何事?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

  方玉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冯九功听后道:“你等着。”说完便走了。

  约莫又等了半个多时辰,方玉听到外头有许多脚步声,一旁的小内侍福喜道:“哎呀贵人们散场了,看来老祖宗很快就回来了。”方玉清楚他嘴里的“贵人们”就是被陛下宣召的宗室子,果不其然,等外面静下来没多久冯九功就打帘子进来传他去回话。

  方玉跟着师父来到暖阁,甫一进去就觉得温暖如春,与外头的天寒地冻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世,他往里走的时候有个披着甲胄的人正往外走。方玉认识他,对方叫卫袅,原是龙骧卫的副统领,先前因在江南办差有功,回京后就被提拔为大统领了。

  方玉走到殿中纳头便拜,就听上头传来奉天帝的声音,“抬起头来回话。”

  他只好抬起头,见御案上摆着的托盘里搁着一支笔、一块墨锭——正是之前自己在池塘的冰上看到的东西。

 

 

第21章 出题

  方玉暗自奇怪,也不知陛下是用了何种神通竟能立马拿到东西,莫非是让鸟儿飞过去叼来的不成?

  谢君棠指着盘里的笔墨问了他几个问题,诸如此物的主人、来历、为何会出现在池塘上……

  其他的倒是容易回答,只是关于云小公子的东西为何会在池塘上,方玉实在答不上来。

  谢君棠倒也没难为他,摆摆手就让他下去了。

  冯九功陪着小徒弟出了暖阁,夸赞道:“这事你办得很妥帖,回去后务必放亮招子,看看究竟是谁要害云小公子。”

  ***

  “有人要杀我?!”同一时候,云岫不可思议地瞪圆了杏眼,他惊呼出声后立马捂住嘴警惕地朝四周张望,在确保明德堂里除了自己再无他人后才压着嗓子道:“阿倦,你说有人偷拿了我的笔墨是为了杀我?”

  阿倦哼了一声,说的话很是刻薄难听,“这还不够明显么?就你那蠢出天的脑子还没转过弯儿来!”

  云岫觉得近来阿倦脾气见长,也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的缘故,怎么到了帝都就像吞了炮仗似的一点就炸,以前在青萍府的时候可没见他这样过,“阿倦,这种事可不能乱说,我既没有霸人妻女也没杀人全家,谁要杀我!”

  “蠢材蠢材!”如果阿倦有身体,恐怕早就跳起来把云岫揍得脑袋开花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只有血海深仇才会想要杀人?”他显然是被气狠了,顿了顿又道:“啊不对,像你这种人即便背负了血海深仇,也只会烂在泥里,压根不知道‘报复’两个字怎么写。”

  云岫嗫嚅道:“我也没有你说的这么没用……”他绞着袖口声音越来越低。

  阿倦看着心烦,“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想要自欺欺人?好端端放在明德堂的东西怎么会跑到池塘中央,你是宁愿相信东西长脚跑了还是相信有人要害你?”

  云岫无言以对。

  阿倦又道:“怎么?还想着继续当鹌鹑息事宁人?我说云岫,你怎么这么窝囊呢!你这个闷葫芦的性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也就罢了,现在有人要杀你,你怎么还能无动于衷?如果刚才没人出来阻止,你想想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喘气嘛!”

  “你实在不像你爹的儿子!”

  云岫道:“我爹?我爹挺随和的,你也是见过的,你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阿倦都快懒得和他费口舌了,觉得他简直是块榆木疙瘩,“一个没脾气的窝囊废是做不了权臣的!你爹当初可是权倾朝野,你但凡动一动脑子好好想一想,也该知道他绝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样子。”

  云岫有些困惑,“你怎么好像比我还了解我爹?”云岫从小就被养在老家,云父当官风光的时候两人聚少离多。云父致仕归乡后,也一直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鲜少提及以前的事,后来几年又缠绵病榻,病得骨瘦如柴,云岫更加不会把他和史书里那些权势滔天、呼风唤雨的权臣联系到一块儿了。他隐约知道云父曾经在京中做过大官也是因为以前的老管家偶然提起过,但究竟是怎样的大官,他就不知道了,也想象不出来。

  阿倦有些不自然,“偶然听说的。”

  “听谁说的?”照道理阿倦听说过的事,自己不该不知道的。许是因为涉及到阿倦,云岫难得敏锐了一回,“是你身前听说的?”

  阿倦“嗯”了一声后没再说话,似乎有些低落,云岫猜他是又想起了身前的事因此难过。他转念又想到阿倦既然活着时听说过爹爹的事迹,莫非他曾在帝都生活过甚至也做过官?

  云岫正胡思乱想着忽然被外面嘈杂的人声打断了,他忙站起来看,发现是谢瑜安他们回来了。

  阿倦的失落结束得很快,他在脑海里提醒道:“先不要在人前提起丢东西的事。”

  云岫轻声道:“你是要?”

  阿倦老神在在,“自然是要让那个居心叵测的小贼自己露出马脚。你记得,就当无事发生过,别先自个儿露了怯。”

  “知道啦。”此时有人进了明德堂,云岫赶紧闭了嘴。

  谢瑜安他们在明德堂待了没多久又都走了,说是陛下命梅大人下午带他们去翰林院参观。

  外头铜钟敲了五下,午休完后的伴读们才慢悠悠地回到了明德堂。

  云岫继续看杂记,没过多久右手边有个人影晃过,他便知道是朱庭来了。

  因讲课的师傅还没来,明德堂里不时发出各种嬉笑声,朱庭没搭理其他人,兀自在位置上落座开始翻手里的书,他把书翻得哗啦作响,还时不时地朝自己这边偷觑,云岫想不察觉都难。

  他有些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心底哀叹了一声,忽然觉得兴许阿倦说的没错,自己一味忍让只会适得其反。

  朱庭翻了会儿书突然又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还把书案给撞歪了,旁边有人见他行色匆匆,便笑道:“师傅都快来了,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朱庭脸色一变,强笑道:“出恭。”

  那些人便取笑了他几句,全然没当一回事。

  朱庭刚走,脑海里阿倦就道:“跟上他。”

  云岫有些意兴阑珊,想拒绝又考虑到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和阿倦说话,只好依言跟了出去。

  远远跟着朱庭走了一阵,果然来到了刚才的池塘边,云岫不敢靠近,躲在一边见朱庭似乎跺脚咒骂了几句后又走了。他觉得古怪,确定人走远了才来到池边一看,发现冰上的东西竟然不翼而飞了。

  “怎么回事?东西呢?”

  阿倦倒并不如何惊讶,随口道:“皇宫里鸟雀多,许是被叼走了罢。”

  “这回是真丢了……”云岫闷闷不乐。

  阿倦不以为意地道:“丢了就丢了呗,你又不缺笔墨用。”

  云岫心知和他解释了也没用,阿倦本就看不惯谢瑜安,对方送的东西在他眼里估计和杂物没什么区别。他正想着到时候该怎么和谢瑜安说,却听阿倦不停催促着,“傻站着做什么,外头天寒地冻的,赶紧回去。”

  云岫和授课师傅前后脚进了明德堂。

  近来因天气寒冷,冰冻严重,下午的弓马课就暂停了,加之今日宗室子们不在,师傅也乐得躲清闲,也不正儿八经讲课了,干脆出了个题,让他们这些伴读们去做。

  师傅知道这些人中的大多数连四书五经都没读全过,便也没出什么太过深奥的题,只望着外头的冰雪随口道:“这秋去冬来,四季更迭乃天地之理也,你们就以‘秋冬’为题,不拘什么内容,只要与秋冬两季有所关联便可。”

  除此之外,也不限制题材,诗词骈赋,想写什么都随意,只要能在一个时辰后交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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