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无厌(56)

2025-07-30 评论

  谢君棠扯开他的手,沉声道:“去找灯。”

  云岫“哦”了一声,没再阻拦。

  谢君棠慢慢摸到楼下,凭借着火光很快找到了他的灯,只是里头的蜡烛把外面纱绢制成的灯罩给点燃了,他连忙用脚狠踩了几下,这才把火给扑灭了。

  陷入黑暗前,他眼尖地发现脚边还有一堆可疑的布料。他刚捡起来要看一看,就听身后有人跌跌撞撞地跑了下来,心道照这么闹下去,非得把值夜的丫鬟惊醒了不可。

  云岫焦急地团团转,一心要找他的“罪证”,乃至灯下黑没察觉到谢君棠手里正拿着他上天入地要找的东西。

  谢君棠见他没头苍蝇似的,顿时心下了然,他捻了捻布料,质地柔软轻薄,很快又摸到了扣子和系带,这才知道手里拿的是套寝衣。

  半夜三更的,这小哭包怎么当宝贝似的拿着这玩意儿跑了出来?

  其中必有蹊跷。

  谢君棠继续在布料中摸索,没多久指尖就触到了一片粘稠,他狐疑地凑近嗅了嗅,瞳孔一缩,随之把寝衣掼在对方脚下,讥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才出来做贼!”

 

 

第58章 狠踹

  云岫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天塌地陷,无地自容。

  谢君棠道:“鹿肉鹿血都是大补之物,你做那种梦了罢?”话音刚落,就见云岫蹲下身去,抱着膝盖呜呜地哭。他顿时一愣,心道小哭包的脸皮竟这样的薄,不过两句调侃就羞愤地哭了。

  反应这么大?谢君棠大为惊奇,转念想到对方和谢瑜安尚未完婚,今夜又这般做派,看来还不曾经过人事。

  意识到这点后,内心的恶劣卑鄙突然浮出了水面,谢君棠嘲弄道:“你梦见了什么?姑娘还是谢瑜安?”

  云岫边哭还边抽噎,“别说了!别说了!”

  谢君棠走过去,用脚踢了踢他,踢完才意识到对方没穿鞋袜,赤足蹲在冰天雪地里,哭得似乎连寒冷都感觉不到了。

  谢君棠突然也烦躁起来,“梦到便梦到了,别哭了!你哭得人心烦!”他又踢了云岫几脚,见对方纹丝不动,忍不住恼火地恐吓道:“再哭就要把其他人招醒了!”

  这话格外有用,云岫立马抬起了头。

  借着天光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泪光点点,模样楚楚可怜。谢君棠莫名想到了那夜中秋节的甬道上,对方也是这样泪眼朦胧地抬头望着自己……

  谢君棠道:“这很正常,没什么值得羞耻的。吃了鹿肉鹿血,你若没反应,就成了宫里的太监了。”

  “可是……可是……”云岫抹着泪,哽咽道。

  “没什么可是!”谢君棠语气转厉,命令他,“给我起来回屋去!”

  云岫还在磨磨蹭蹭,“可是……哎呀!”

  谢君棠耐心都快耗尽了,“又怎么了?”

  云岫在地上摸索了会儿,委屈道:“有东西硌到我的脚了。”

  谢君棠在外头站了半天,此地又没遮没拦,夜里的寒气灌入寝衣缝隙内,冻得人受不了,他急着回去,以为对方光脚踩到了石子,便随口道:”什么脏东西,扔掉!”

  “可是……”

  “你怎么那么多‘可是’?”

  云岫喃喃道:“可是……可是好像不是脏东西……”说着他抓起来,那东西在他手里发出一串叮叮当当的声音,“咦?我的九连环怎么会在这儿?”

  原本抬脚就要走的谢君棠陡然身形一僵。

  云岫想了想,模糊地记起刚才险些摔下楼时听到的动静,似乎就是九连环滚下去的响动。

  这人大半夜的出来怎么身上还带着九连环?莫非……

  云岫困惑地问他:“这么晚了不睡,难道你是在玩这个?”

  谢君棠神情霎时变了,好在夜色暗涌,云岫什么也看不到,但谢君棠的恼羞成怒并不是假的,他一把夺过九连环转身就上了楼。

  云岫又蹲了一小会儿,才捡起寝衣站了起来。他原先想找块地挖个坑把东西埋了,但发现手上没有趁手的工具,徒手挖坑很不现实。他冻得直哆嗦,最终咬着牙关在寒夜里找了块石头,把它包在寝衣里扎紧,最后哼哧哼哧地搬到水边——沉塘。

  干完这些,他飞速地跑上楼,路过谢君棠的屋子时,发现里头的灯依旧亮着。

  还在玩?

  小时候云岫也痴迷过一段时间的九连环,但从未见过这样痴迷的。

  原本那样羞耻的事被谢君棠撞破了,他该几天不敢见对方才对,可一来“罪证”已经消失了,二来似乎今夜对方的小辫子也被自己抓在了手里,为此心里的那种难堪一下就减轻了不少。

  他犹豫再三,最终试探着敲了敲门,可等了半天里头没人应声。他冷得抱紧自己,急促地跺了几下脚,随后贴着门小声道:“那个真的有窍门的,如果不得其法,玩到天亮你也是解不开的。”

  可惜话音刚落,房里的灯火就猝不及防地熄灭了。

  云岫只好灰头土脸地往自己屋里走,哪知刚要关门,凭空里出现一只手横插进门缝中,他吓了一跳,待认出是谢君棠,才没好气地道:“做什么吓人?”

  谢君棠不由分说地扯住他就往自个儿屋里拽。

  云岫犟不过他,只好同他进了屋。

  对方屋里炭盆烧得热热的,仍点着白日里的熏香,置身其中温暖如春。

  寒意消退后,云岫捏着被他拽疼的手臂,不情不愿地道:“你干嘛?”

  谢君棠脸色不算好,阴沉沉的,像是随时会劈个雷下个雨一样,他沉默了许久,久到云岫困意上涌,他才开口说道:“窍门是什么?”

  起初云岫没反应过来,直到谢君棠不耐地又问了他一遍,他才明白过来,“你……你不是不要知道么……”若是想知道,适才自己敲门问他,为何不仅不应声还把灯熄了?

  现在闹得又是哪出?

  谢君棠似乎也觉出自己前后言行上的矛盾,为此脸上显出几分懊悔来。

  云岫瞧着他,对他露出这样陌生的情态感到格外新奇,忍不住问他:“你究竟想不想知道?”

  谢君棠把手攥紧,九连环不会口是心非,被他攥得不断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许是面子上过不去,他天人交战了片刻忽然背过身去,忿忿地道:“你走罢。”

  这不是存心耍人么!云岫也恼了,转到他面前把手一伸,气鼓鼓道:“既如此,我也后悔了,不想再借你玩了,快把东西还我!”

  这下谢君棠的脸色变得愈发精彩,就像当初红椿说的那样,眼睛里仿佛有刀子“嗖嗖”射在他身上。

  云岫一看便知这人想反悔,立马急道:“白天你可是亲口答应过的,不能不还我的!说话不算话可不是君子所为!”

  谢君棠咬牙切齿道:“我答应过你是不假,但我可没说什么时候还。”

  “你——”云岫气得险些炸了,一下扑过去就要抢夺,谢君棠始料未及他会这般明抢,还真差点被他得了手去,不禁认真了两分,三两下扣住了他胳膊反折在他背后。

  他下手没轻没重的,云岫疼得面色煞白,说话都带了哭腔,“你松手……”话音未落,睫毛上已凝了数颗硕大的泪珠子,只轻微颤了颤就扑簌簌滚了下来。

  谢君棠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手过重了,冷着脸松开了他。

  云岫的眼泪一旦开了闸就很难收住,脸上湿漉漉的连块干的地儿都没有,两条手臂垂在身侧,也不确定是不是断了,他越想越委屈,忽然抬脚就照着谢君棠身上跩了过去。

  谢君棠冷不防挨了他两脚,荼白色的寝衣上立即现出两只黑乎乎的脚印。

  今夜云岫光着脚跑上跑下,又搬了石头去了池塘边毁尸灭迹,脚底板早脏得辨不出原来颜色。

  方才没注意也就罢了,谢君棠现下仔细一看,发现不单单是自己的寝衣遭了殃,连白日里新铺的番莲花花纹的羊毛地毯也没能幸免,素色的织物表面不合时宜地错落着许多黑乎乎的痕迹,好端端的一块毯子就这么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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