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禁不住地、不自觉地用双手,握住,揽住。
深如沉渊的眼瞳中,欲望与冷意交杂,他静静地凝视着少年,似乎想要寻个由头说服自己丢弃他。
可林春澹只是在他怀中,用可怜巴巴的视线盯着他,像是讨主人欢心的乖巧小狗。
谢庭玄脑中最后一根弦彻底崩裂。
他几乎是将少年扯进书房中的,关上门的瞬间就将他毫不留情地按住,抵在门上。
欲望冲击着一切,谢庭玄的眸色阴沉得吓人。他轻而易举地剥开少年湿透的中衣,寒风从门缝里漏出来,林春澹瑟缩一下,想要躲,却被按住肩膀。
他咽了咽口水,声音微微颤抖:“大人,大人,我们去床上,好不好。”
再不行,在桌上也行啊。
站在门口,也太……
谢庭玄抬目,静静地凝视。他指尖修长,按在少年的唇上,慢慢地摩擦着,直至那樱唇渐渐充血,恢复了往日的艳丽。
他薄唇轻启,声音里满是不可违抗:“哪也不去,就在这。”
蓄意勾引者,哪里来的资格提条件呢。
男人沉沉的视线中,带着一丝轻微的神经质,像是道德秩序破碎后生出的癫乱。
这种目光,有着与崔玉响异曲同工之处,皆是上位者的威压。林春澹不敢动弹了,亦不敢再提要求。
因为他总觉得,现在的谢庭玄与平日的,有着很大的区别。总给他一种,若是惹毛了他,一定会死得很惨的感觉。
那双温热修长的手,毫不留情地按着他的唇,另一手也未停下,继续探寻。
林春澹眼尾绯红,溢出些泪水,身体娇气,受不得一点痛,更别提背靠着木头做的门了,雪白的脊背被压出了好几道红痕。
他受不得痛,便讨好地去亲谢庭玄:“大人,饶过我好吗?很冷,这里很冷。”
屋内温度原本就比外面高,少年面颊上满是红晕,发鬓带汗,容颜昳丽得像是刚用水浇灌过的海棠花。
哪里有冷的样子呢。
所以,谢宰辅只是淡淡说了句:“在门外淋雨时,怎不见你喊冷。”
他凑近少年,灼热气息喷在他耳畔:“你费劲心思,蓄意勾引,现下够了吗?”
林春澹努力保持着清醒,只是耳垂敏感,他偏过头去,咬着唇说:“够了够了,春澹知错了,求您放过我吧。”
可谢庭玄看着他这幅样子,心底却隐秘地升起更深的欲望。他抱着林春澹,将他放到桌案上,公务折子顿时乱做一团。
素来规整的谢宰辅却顾不得收拾,而是解开了衣衫带子,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少年,眼底冷幽幽的,有些像饿了许久的虎狼。
他轻轻地拂去林春澹面上沾着的湿发,语调不容反抗:“不行。”
缓缓迸入时,还在循循善诱,说一些道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
勾引也一样。
……
长夜漫漫,林春澹被橄得晕头转向,却还要听所谓的道理。他蹙着眉,在心里呜呜地骂:谢庭玄这个道貌岸然的王八蛋、伪君子,也就是说得好听了,倒是、倒是别被他勾引啊!
今日又没有催|情药,还要在这又当又立,倒是停下啊。要不要买个牌坊给他颁个贞洁烈夫奖?
表面上却还要应和,伪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说:“春、春澹谨遵大人教诲。”
“大人也要体谅、体谅春澹的一颗真心,春澹只爱大人。”
少年直勾勾地望着他,浅淡的眼眸中满是炙热爱意。
可谢庭玄脸色却冷了起来。
他忽地想了起来那日,林春澹一瘸一拐地从崔玉响的马车上下来。
衣衫凌乱,面色红润……
他是不是也对崔玉响说过这话?
他是不是天生淫|荡,不独独是他,哪个男人都行?
谢庭玄脸色更差,一想到林春澹曾对别的男人做过这些事情,便好似心底积了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只一瞬便让他残存的理智彻底消失。
什么立场、什么高傲,这一刻通通不再重要,他心底只剩、也只能容得下这一件事。
几乎是本能一般,摄住少年的下巴。
俯身逼近时,眼底光芒冷若冰霜:“那一日,你跟崔玉响睡了?”
林春澹被他这幅模样吓得瑟瑟发抖,琥珀色的瞳仁轻轻颤动。他不知谢庭玄是犯了什么疯病,竟然在这种时候询问这种问题。
但他很清楚,如果他回答不好,对方一定会要他要他好看的。他见识过这朵高岭之花的威力,他根本招架不住。
于是,先挤出些泪水,然后再装出呆怯怯的可怜模样,说:“大人,我没有。”
谢庭玄冷色表情未变,但微垂的眼睫下,眸色放软。
直到林春澹温热的泪水打湿他手腕,他出走的理智才终于回了些。
倏然放开他,神色变得沉默。
林春澹很聪明,他只几秒便猜出谢庭玄所指的那日,应是他从崔玉响马车上下来那日。
他一瘸一拐的,和那日被谢庭玄橄完的走姿,如出一辙。
应该是这么误会了。
他同样也知晓,谢宰辅虽然冷得像个冰块,但如果像哄大猫一样,顺毛捋捋的话,也能给他几分好脸色。
于是主动勾住男人的脖颈,凑近吻他的面颊,委委屈屈地说:“是崔玉响欺负我,他的车驾差点把我碾成肉泥。大人,你瞧,我膝盖上还有伤呢。”
第11章
林春澹屈起左腿,将膝盖处的伤送到谢庭玄眼前,给他看。
是块很重的淤伤,虽然没有破皮,但表皮青紫,还有些红肿,加上刚刚雨夜奔袭到他书房廊下跪着,被雨水泡得有些浮肿。
在白皙皮肤上,显得格外可怖吓人。
谢庭玄低眸望着那片青紫,冷不丁问了句:“疼吗?”
冷冰冰的石头竟也会关心人?林春澹抿唇,悄悄抬眼偷看男人,见高高在上的宰辅竟然真的在关切他的伤势,便忍不住顺杆子往上爬。
原先是躺在桌案上的,现下立刻坐起来,倚挂在谢庭玄身上,紧紧贴着,将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眼泪汪汪地吹枕头风:“崔玉响是个王八蛋,他还威胁我。”
林春澹中衣松垮,肩上又添了几分红痕,这样衣不蔽体地藏在谢宰辅怀中告状,明明是恃宠而骄,想要让谢庭玄帮他撑腰。
而风骨峭峻的谢宰辅明明从不和人同流合污,此时此刻却任由少年利用。他伸手,用指节压着少年的唇,像是在逗弄小宠物一般,问:“他威胁你什么了?”
林春澹任由他这么干,甚至还昂着头将唇送得更近。丝毫不顾及地煽风点火:“他说,他最爱夺人所爱。”
然后装作苦恼愚笨的样子,敛着眼睫小声道:“可崔玉响太笨了。大人,其实并不爱我。”
一番话分明是撇清了自己和崔玉响的关系,明晃晃地暗示谢庭玄,崔玉响之所以来谢府要人,主要目的是为了夺他谢庭玄的东西。
夺他谢庭玄的所爱。
果然,于他唇上摩挲亵玩的指节微微顿住。
神色倏然变冷,淡淡开口:“你乖一些,崔玉响便动不了你。”
林春澹抬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男人冷淡的神色。表面乖乖眨眼,内心却已经美滋滋地偷笑起来。
他实在太聪明了,只用了两句话便能将祸水东引。
让这两个王八蛋狠狠地斗吧!等他们斗完了反应过来时,他也早已逃之夭夭了,嘿嘿。
他这样想着,傻乎乎的笑意便从嘴角溢了出来。
谢庭玄望着他这幅傻样,不仅没觉得厌烦,反而兀自生出些好奇,是想到了什么才会笑成这样。
但他不会流露情绪,只是让林春澹别再傻乐,乖乖地站好。
林春澹立即起身,即使赤着脚衣衫单薄,也乖巧地站在冰冷的地板上。
谢庭玄理好衣襟,转头便见到少年瑟瑟发抖的样子。低头,空荡荡的裤腿里露出纤白脚腕,腕骨处泛着红色,分明是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