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计多端的绿茶受翻车了(20)

2025-07-31 评论

  男女情爱这种事,朝夕不同,想法也不同。陈嶷又是一声喟叹,说:“林家宴请那夜的事,孤替你查出了些真相。那药不是林春澹下的,是秦家的那个女儿。据说,都快生了……”

  他是真没想到,秦家人竟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不仅设计谢庭玄,还要让他喜当爹。

  虽然说,都不是什么好事。但有了林春澹的搀合,现下至少未被他们掣肘。

  而谢庭玄神色未曾改变。

  城府如他,一早就查出了那夜的真相。但药虽不是林春澹下的,但他趁人之危是真,蓄意勾引是真。

  少年心机那样深重,却意乱情迷地说倾慕他,爱他。

  实在荒唐。

  过去之事,谢庭玄不想再去纠缠是谁对谁错。只是现下,他想要矫正林春澹那些令人不齿的行迹,教他礼义廉耻,教他君子之道。

  让他……不要再那么放荡。

  心中的天平已经偏移,谢庭玄薄唇微张,说出的话带着些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林春澹年纪尚小,才会做出这些事情。我送他到国子监读书,便是让他好好学些道理。”

  陈嶷愣了一秒。

  他还是头遭听说,把男妾送到国子监去读书的。

  但谢庭玄向来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便多说,只是想起刚刚那抹灵动鲜活的身影,忍不住补了句:“说起来,若母后和她腹中的孩子还在,约莫着也是这般活泼。”

  但斯人已逝,他的母后回不来,他的妹妹也回不来了。

  太子难得空闲,自是要回东宫去陪妻子。

  谢庭玄一路将他送到府外,直至乘车之前,陈嶷仍在提点他,“今日天好,孤瞧许多人携亲出游。你何必拘在府中,不如带上春澹一起去西山寺赏花。”

  男人本欲拒绝,可兀自想起少年为了在府中放风筝,眼巴巴的样子。

  觉得他或许想去。

  他心里记下,默不作声地送走太子后,吩咐席凌:“准备车驾,去西山寺。”

  转身欲回府,余光却瞥见停在侧边的一辆架车。上面放满了木箱,车主人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席凌解释道:“是布庄老板,说是受雇主所托,来给春澹少爷量体裁衣。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谢庭玄眼眸微深,一时之间想不到谁会给林春澹送东西。

  就在这时,少年欣喜的声音自后方传来:“是阿兄给我定的衣服吗?”

  林春澹步伐轻快地跑出来,随手挽的发髻散乱,青丝在空中飘荡。他手上还拎着风筝,笑容灿烂得要命。

  是十分由衷的笑。

  一见到架车上放着的几个大箱子,眼睛更亮了。对金钱的渴望甚至压过了谄媚的本性,完全忽略了站在旁边的谢宰辅。

  老板朝他行礼,笑嘻嘻地说:“公子,林大人对您可真好,派人来我们布庄要了所有金贵的布料,供您挑选。”

  说着,一一打开木箱,露出里面价值不菲的布样。

  林春澹眼睛都看直了,忍不住喃喃道:“阿兄好大方啊。”

  虽然他只是利用林琚,从他那捞点好处。但……林琚出手这么阔绰,叫他声阿兄倒也无妨。

  少年美滋滋的,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男人,眸光愈冷,脸色愈黑。

  阿兄?

  大方?

  谢庭玄立在原地,眼底的阴暗如潮水翻涌……

  那日林春澹叫他阿兄时,只觉这二字分外好听。可此时此刻,他只觉这两个词不堪入耳。

  难听。

  分外难听。

  谢庭玄一身素净长衣,眉眼俊美,疏冷如月,似乎任何人都无法入他眼中。可偏偏也是他,霜眉冷目的表面下,藏着一颗被烈火烹油、被妒火燃烧的心。

  他禁不住地嫉妒,禁不住地占有。

  原来,阿兄这个称呼不单单是叫他的。

  林春澹……怎么敢叫旁人阿兄?

  他喉间酸涩,掀起眼皮冷冷地看向少年,声音嘶哑地唤:“过来。”

 

 

第19章

  林春澹听见谢庭玄叫他,才倏然想起身边还站着尊大神。忙不迭转头,敏锐地察觉到男人脸上遍布的冷意。

  可一时间,他想不到自己怎么惹到谢庭玄了。

  只能放下布料,乖乖走到他身旁。眨了眨眼,撒娇道:“大人,怎么了。”

  少年惯会勾引之术,不仅神色含羞欲怯,而且还悄悄用手指去勾男人的指尖。

  可这次,谢庭玄没再吃这套。

  他动作冷漠地躲避开,目光却凝在林春澹身上,一寸寸地扫视着。

  不言不语,却极具压迫感。那冷幽幽的目光直让林春澹心里发慌,大脑飞速运转,在想自己最近做了哪些错事,被谢庭玄逮着了。

  是昨晚睡觉时,他偷偷把被子全拉走,故意不给谢庭玄盖被发现了?

  还是上课睡觉被他知道了?

  难不成是林琚这个混蛋,这边答应帮他做课业,那边就来告状了?!

  终于,少年受不了这种刀悬在脑袋上的煎熬了。

  纵然谢宰辅避开,他还是大胆地握住对方的手,扬着笑容将他往架车那边拉。

  快速从箱中取了件青色的布料,用它比着自己,厚脸皮问:“大人,这个颜色好看吗?”

  好看。他穿什么颜色都很好看。

  谢庭玄心里是这样想的。刚刚被少年拉住手,现在又被他软着声音哄,心情有所好转。

  可一看见这些布料,又禁不住想起少年刚刚也是这样甜腻地叫旁人阿兄,他是不是也会这么哄别人,他是不是对所有男人都是这样好脾气。

  薄唇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低头,看着林春澹期待的目光。

  他却是冷淡撇开眼,道:“与我何干。”

  林春澹笑容微僵。

  心里已经在抓狂了,谢庭玄到底想怎么样,他到底怎么惹着他了。就算是要弄死他,也得让他死得明白吧。

  但仰人鼻息,寄人篱下到底是要憋屈些。

  内心长叹一声……少年很快调整好了情绪,演技就位。

  他微微敛眸,面颊上染着些绯红。装作很羞怯的样子,说:“可我喜欢您啊,也只喜欢您。所以,穿大人喜欢的颜色,大人能不能多看春澹一眼。”

  “只要一眼就好。”

  这一刻,万籁俱静。

  这一刻,世界上似乎除了彼此之外,什么都不剩了。

  真的喜欢他吗?

  谢庭玄静静凝视着少年。从他的角度看去,明明看不到少年耳后的红痣,却兀自想起这颗小小的红痣。

  一双冷淡又隐藏着妒意的极深眼瞳,似乎被这一句话抚平了所有。

  林春澹的眼睛那样浅淡,颜色如同琥珀,却又通透像琉璃宝石。这样清澈的眼眸,这样乖巧的少年,再卑劣,再不堪……可此时此刻的神情,不似作伪。

  他,喜欢他。

  也只喜欢他。

  纵然听过许多回,可谢庭玄却依旧爱听。从前他曾厌恶鄙弃甜言蜜语,但现在却不然,即使对少年嘴甜蔫坏的事情心知肚明,却还是心甘情愿地想听。

  既然如此,就不再同他计较了。

  谢庭玄移开目光,很平淡地回答了一个字:“嗯。”

  耳尖,却红得滴血。

  见他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却并没有挣开,林春澹唇角忍不住翘起。

  他悄咪咪抬眼,发现男人面色已经缓和下来,终于彻底放心。

  忍不住矜骄起来:

  谢庭玄再冷,再难以捉摸又怎样?他随便顺毛捋捋,也就不生气了。嘿嘿,说不定他高兴了,又能赏赐点东西给他呢!

  脑袋转着转着,又想到了黄色废料。

  自从那次之后,他虽和谢庭玄睡在了一起,却再没发生过什么……主要是屁股疼,他也不敢轻易勾引。

  可是,很想要金子欸,很想很想要!

  林春澹想着,在内心叹气。

  不巧刚刚去备车的席凌回来了,他向谢庭玄行礼,道:“郎君,马车已经备好了。”

  林春澹竖起耳朵,听得仔细。忍不住眨了眨眼,表情透着一丝窃喜:太好了,谢庭玄要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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