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程谷雨(16)被捆得严严实实,倒在地上浑身哆嗦,一块麻布把嘴唇撑得发白,他不断挣扎闷声哼叫,一抬眼看见柳知,怕得像只拎耳的兔子,倏地安静下来。
酒瞬间就醒干净了。柳知慌了神,从软榻上跌下来,跪坐在程谷雨(16)面前,摘了嘴里的布,一手包住细瘦的下巴,轻轻地给他揉。
长河看不明白了,刚那个神气劲被兜头浇灭:“少爷,你这是......”
话还没说完,柳知站起身来上去就是一脚踹,咆哮道:“我让你弄他了?让你捆了?”
长河皮实,挨了一脚还站的好好的,委屈地支吾着:“让……了啊。”
回想起来酒桌上的浑话,柳知心头发虚,吼得更凶:“滚滚滚!滚出去!”
长河带着伙夫赶紧跑了。
屋里安静下来,柳知上前给程谷雨(16)解绳子,折腾半天打不开绳结,又气又急,骂骂咧咧。
他寻了把匕首过来,一刀划断麻绳,程谷雨(16)松了绑,浑身无力躺倒在地上喘气。
柳知扔掉手里的刀,撑开上臂笼罩着程谷雨(16),半个身体压在他身上,直勾勾地盯着。这么久了,总算能好好看看。
程谷雨(16)却像是不情愿,别开脑袋,不敢对视。
柳知寻仇似的盘问:“你骗我。”
程谷雨(16)嘴一抿,看样子是要哭,又死死咬住嘴唇,下巴上缩出个小核桃。
就这么一下子,柳知就觉着解气不少,嘴角浮出笑:“你还偷我画。”
程谷雨(16)把脸别的更深,还是不说话,下巴上的核桃皱得更紧。
柳知见状,继续兴师问罪:“你还跟别人好了。”
这下程谷雨(16)不认了,猛地回头,大声争辩:“我没有!我没有!”
说完,他不再躲了,静悄悄地看着柳知的脸。程谷雨(16)伸手摸上去,手指停在柳知的眉骨上摩挲。
“你眼睛好了。”
“真好看。”
说完,程谷雨(16)就辛酸地笑了,两颗新鲜的眼泪顺着笑容一左一右滚了出来。
被绑着,被吓着,都没见他哭,这会眼泪说来就来。柳知心里这个乱的,胸膛被撑的满满当当,他一把抓住程谷雨(16)的手指含进嘴里,作势要咬。
程谷雨(16)不怕也不挣,任命一样地顺从,一嗓子哭嚎开了。
“少爷,我不是成心要骗你的。”
“你罚我吧。”
“少爷,少爷你别恨我。”
那些个窝囊气,柳知记不得了。他含住程谷雨(16)的指头吮了吮,又松开,紧紧地攥在手里,贴到胸口上。对着那张哭得湿哒哒的脸,吻了上去。
程谷雨(16)被迫止了哭,嘴又被严严实实地堵住,气息不顺地哼唧。一亲上,从前偷摸缠绵的感觉汹涌而来,他伸手勾住柳知的脖子,抬起头回吻。
程谷雨(16)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的模样有多勾缠,一把欲火在柳知心头点燃,越亲越凶。深更半夜地绑来,程谷雨(16)穿的是层轻薄寝衣,柳知伸手,在那把光滑的肋条上摸了一把。
谷雨(16)推开他,红艳艳的嘴唇泛着水光,他满脸羞怯,眼巴巴地喊:“二少爷。”
柳知勾唇轻笑,没说话,把人打横抱在怀里,大步往卧房走。
带着点匪气,程谷雨(16)被不轻不重地扔到床上。衣裳被三两下扒了干净,脖子上手肘上一圈圈捆绑的痕迹,白皮肤上留着红痕,难以言说的艳丽。
柳知山一样地压过来,程谷雨(16)这才知道怕了,慌着嗓子拍打他后背:“要……做什么?”
“别动!”柳知凶他,埋头亲他脖子,滚烫的呼吸打在敏感的皮肉上,激得程谷雨(16)蜷起脚指头,一个劲乱蹬。
“少爷。”他又哭,泪汪汪的。“我不行,我......我是男的。”
柳知笑的更开,混劲十足地捏紧他的下巴,脸压着脸:“怎么不行?”
“二爷今天就好好教教你。”
春宵帐暖,夜风阵阵。海棠树上的风铃铛毫无章法地乱响,后院里的哭喊声听得守夜人面红耳赤。
哭着哭着就求饶。
“疼!好疼!。”
“我错了,爷,你饶了我,你饶了我。”
求着求着,那哭喊又拐着弯,变了调,软绵绵地息了声。
没隔一会,又不消停,脆生生的嗓子都喊得沙哑无力,就这么没羞没臊地闹到了后半夜。
次日一早,柳昌急匆匆赶来后院。
刚进门,就看见柳知从卧房走出来,头发散乱,寝衣大敞,脖子上几个暗红的牙印。
见他这副混不吝的样子,柳昌气得不行:“二弟!”
“哥。”柳知笑嘻嘻的,朝里边指指。“你小点声,谷雨(16)还睡着呢。”
柳昌压着火气坐下,指着柳知教训:“你说说你,怎么什么混账事都能干出来?”
“我怎么了?”柳知不以为然。“两情相悦,情到浓时罢了。”
“你把人弄成这样,往后你成家了,他怎么办?”
“大哥。”柳知明白柳昌在试探他,“这家,我定是要跟谷雨(16)成。”
柳昌怕得就是这个,拍响了桌子:“胡闹,你要是无后,我怎么对得起爹娘?”
“那怕什么?”柳知倒了盏茶水,笑道。“你跟大嫂多生几个,我多挣些钱财。往后侄儿们给我养老,我死了,家产都是他们的。”
“混账东西!”柳昌骂道,“你......”
“大哥。”柳知打断他,虽还是恭敬,可面色坚定凛然。“这事,就这么定了。”
——
六月的扬州,风光正好。
柳知带着程谷雨(16)来到一处宅院前,柳知敲门:“项老爹!可在家中?”
见无人应答,柳知又拍了几次门。院里传来不耐烦的应答:“敲什么敲。”
一个老者开门,眯着眼上下打量:“是你啊。”
“项老爹身体可好?”柳知问。
“还能活个几年。”老者转身往院里走。“怎的,还想学酿酒?”
“手艺我就不学了。”柳知跟着进去,“只是我夫人想喝,我来找你讨一些。”
老者转身,见柳知身边的少年红了脸,哈哈大笑:“你小子,也有今天!”
他指指角落处:“那边还有几坛。”
柳知朝身后的随从吩咐:“都搬走。”
“你不能全拿走啊!”老者骂道。
柳知解下钱袋抛过去:“程老爹,多谢了。”
明月当空的夜晚,画舫上的白纱随风飞舞,程谷雨(16)贪杯,醉醺醺地跌在柳知怀中。趁着酒劲,他涨红着脸坐上来,摇摇晃晃累得身上出了层薄汗,还是不得要领。
“怎么......不是那样呢?”程谷雨(16)羞赧地问。
柳知装着淡定,逗弄他:“你叫声相公,就有了。”
两人好了已有数月,程谷雨(16)放不开,不肯改口,柳知怎么哄骗都不成。
程谷雨(16)左右看看,攀着柳知的脖子贴上去,在他耳边怯怯地开口:“相公。”
“好相公。”
柳知吃了疯药般地癫狂,画舫在湖心晃动,柳知一遍遍催促“再叫一声”,程谷雨(16)的应答零零碎碎。
画舫顺河而下,后面跟着载满丝绸的货船。天刚见亮,柳知和程谷雨(16)坐在船头吹风,一轮火红的太阳冉冉升起,照得水面金光粼粼。
柳知低头吻了吻程谷雨(16)的面颊,他喜欢的夏天又来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