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摇头,萧伯瑀将他的手按在枕畔,突然俯身含住他的喉结。湿润触感惊得赵从煊绷紧了腰背, 手指不觉地陷进锦褥。温热的吻顺着颈项游走,在锁骨凹陷处停留......
赵从煊仰起脖颈,衣襟早已散开,露出大片如玉的肌肤。萧伯瑀的掌心贴着他腰侧, 温度透过薄薄里衣传来,指腹在他的腰间打着圈。
“萧伯瑀......”他唤得气音破碎,被对方以吻封缄, 交缠的吐息间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萧伯瑀的手沿着他的背脊缓缓向下,指腹在其腰间凹陷处轻轻揉了一下,赵从煊猛地弓起身子,膝盖撞上对方腿侧,这个动作反倒让两人贴得更紧,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是这里?”萧伯瑀退开半寸,他故意又按了按那处凹陷,满意地看着身下人溢出模糊的呜咽。赵从煊伸手去捉他作乱的手,却被就势扣住指间,与之十指相扣。
细密的吻落在他眉宇、眼角、鼻尖,最后停在唇角若即若离。萧伯瑀的膝盖顶进他腿间,灼热的触感让赵从煊呼吸一滞。
萧伯瑀蹭着他鼻尖呢喃,终于吻住那张微凉的唇,如春风化雨般,温柔缱绻,缠绵悱恻。赵从煊搂着对方的肩膀,怯生生地回应着。
暖黄烛光里,两道身影渐渐重叠。
而就在此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隐约间,只听见萧长则吵吵嚷嚷着要见萧伯瑀,说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田安一路劝阻,却又担心,万一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屋内的萧伯瑀眉头紧蹙,这个时辰了,萧长则找他做什么?
赵从煊将自己闷在被褥里,露出的耳尖通红一片,他小声道:“你去吧。”
萧伯瑀轻轻笑了笑,他稍稍拉开了被褥的一角,生怕他一直闷着。
院外的萧长则已经朝着卧房走近,萧伯瑀只好穿戴衣物,这才起身出去。
萧长则身上还泛着淡淡的酒气,但从神色来看,显然是酒醒了不少。
见到萧伯瑀后,萧长则瞥了一眼左右,随即命田安先下去。
看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萧伯瑀暂且相信他有重要的事情,屏退旁人后,他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萧长则像是难以启齿,他支吾了半天,在萧伯瑀即将耐心告罄时,他才憋出了一句话:“哥,这件事你可千万要替我隐瞒啊。”
“你先说。”萧伯瑀没有立即答应他。
萧长则捂了捂自己的头,神色有些痛苦,“哥,我要是说了,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萧伯瑀眉头微蹙,看他一副痛苦的样子不像假的,这些天又常借酒消愁。
萧长则忽然抓住萧伯瑀的手,神色紧张,“哥,我真没办法了,这件事,我不敢告诉任何一个人......”
萧伯瑀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宽心,“你说。”
“我,我......”萧长则支支吾吾,声音越说越小:“我......喜欢了一个人。”
萧伯瑀闻言,眉梢微挑,紧绷的神色反倒松了几分。
“就为这个,你半夜闯我院子?”他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
萧长则急了,“不是寻常的喜欢,是,是......哥你不懂,他是,他是一个男子!”
萧伯瑀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男子?”
萧长则低下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嗯。”
一时间,空气骤然安静了下来。
萧长则惴惴不安道:“哥,你别不说话啊......”
萧伯瑀目光复杂地看向他,“你确定吗?”
“我以为......我有断袖之癖。”萧长则苦笑一声,他摇了摇头,“可除了他,我对其他男子并无半分绮念。”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迷茫与挣扎,“但偏偏是他……我越是想远离,越是忍不住去想。”
“他是谁?”萧伯瑀问道。
萧长则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李晏。”
如今的李晏也算是长安的权贵,有府邸、有良田,为人倒是低调。萧伯瑀只知道他们二人向来关系交好,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萧伯瑀沉默了下来,良久,他缓声问道:“你可曾想过,他是否也有此意?”
萧长则脸色一白,“我不知道……我不敢问。”
“那你想如何?”萧伯瑀直视着他,“若他并无此意,你待如何?若他有意,你又待如何?”
“我……我不知道。”萧长则捂着脑袋,神色痛苦,他没办法欺骗自己的心,也不能毁了李晏的仕途,长期的痛苦煎熬,他只能借酒消愁,偶尔醉酒后,便能忘却一切。
萧伯瑀看着他痛苦的神情,他沉吟片刻,终于叹了口气:“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没有别人了。”萧长则摇头,“我不敢说……也不能说。”
萧伯瑀看着他,缓声道:“你若真为他好,就别让他陷入两难之地。”
萧长则沉默良久,终于点头:“……我明白。”
夜风微凉,吹散了酒气,却吹不散心底的郁结。
萧伯瑀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终究不忍,缓了语气道:“夜深了,先回去吧。”
“哥,这件事......”萧长则仍心存顾虑,“这件事你千万别和李晏说!对了,也别和母亲说,还有父亲!”
萧伯瑀轻轻颔首,“嗯。”
萧长则站起身来,刚准备离去,忽地,又想起了什么,随口一问:“哥,我怎么好像记得,你今日带了一个人回来,是谁啊?”
“明天你就知道了。”萧伯瑀无奈道,随即朝门外唤道:“田安,扶长则回去休息。”
萧长则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说罢,他便快步朝院外走去。
屋内的萧伯瑀陷入了沉思。不知何时,内室的赵从煊轻声走了出来,他身着单薄的里衣,衣襟松散地拢着,露出锁骨处未褪的红痕。
“怎么出来了?”萧伯瑀转身,见他衣着单薄,连忙握住他的手腕,将人往怀里带。
若不是屋内炭火正旺,明日定然染上风寒了。
赵从煊却轻轻拽住他的衣袖,缓缓开口道:“方才......我都听见了。”
见萧伯瑀眉头紧蹙,他微微侧首,搂上对方的肩膀,而后轻轻亲了一下他的眉间。
萧伯瑀眉间舒缓开来,他缓声问道:“陛下有何见解?”
赵从煊摇了摇头,他只是不希望萧伯瑀为此而太忧心。
得知萧长则的困苦后,萧伯瑀这个做兄长的却没办法帮他。
萧伯瑀心头微叹,若是母亲得知此事,恐怕更会伤心了......
“你别太担心,不是都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吗......”赵从煊低声道。
“我担心的不止是这个。”萧伯瑀声音低沉,“长则骨子里性子执拗,我只怕他一旦陷入,难以自拔......”
赵从煊低着头,没有说话。萧伯瑀这个做兄长的,的确更要豁达一些。
萧伯瑀见他没说话,便垂眸看他。见他嘴角下耷,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便伸手轻抚他的脸颊,轻声道:“怎么了?”
“没什么......”赵从煊像是自己生自己的气,他低着头,不想让人看见他这个样子。
萧伯瑀轻轻挑起他的下颌,见他闭上了眼睛,便问道:“是因为我方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