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萧伯瑀的手掌抚过他的胸膛,指尖轻捻,不轻不重,却引得赵从煊喉间溢出细碎的呜咽,身体发软,连手指也不知所措了起来。
“你......过分!”赵从煊低声控诉着。
萧伯瑀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交叉按在枕边,低头吻向方才指尖流连之处,骤然间,引得赵从煊呼吸一滞。
“萧……萧伯瑀……”赵从煊低喘着唤他,眼角泛红,却仍毫无保留地信任着他。
萧伯瑀眸色更深,俯身,微微轻扫而过,忽地重重一吮,便听得身下人一声急促的低吟。
赵从煊浑身一颤,仰起脖颈,喉结滚动,呼吸愈发急促,他挣脱双手,却是紧紧地攀着身上的始作俑者。
而后又羞赧地别过脸,却被萧伯瑀捏住下巴转回来,四目相对,萧伯瑀眸中的神色深邃得如一汪深潭。
赵从煊心尖一颤,他微微倾身,主动启唇贴上萧伯瑀的唇角,温柔轻吻着。
忽然,唇齿交缠间,赵从煊浑身紧绷,他闷哼一声,脚趾难耐地蜷缩起来。
萧伯瑀吻去他眼角的湿意,托起他的腰,将他抱在怀中。赵从煊呼吸几乎停滞,他仰起头,露出纤长的脖颈,指尖无法控制地在他背上抓出几道红痕。
“看着我……”萧伯瑀哑声道,手中的力道微微松懈。
赵从煊急促地发出一声轻吟,他颤巍巍地睁开眼睛,眸光湿润地望着他,唇瓣微张,溢出的轻喘支离破碎。
他不知道萧伯瑀今晚是怎么了,便像从前那般,轻轻亲了一下他的下颌示好,将身心交付出来。
萧伯瑀搂住他的腰的手收紧,时而轻缓,时而急切。
烛火摇曳,呼吸交织。萧伯瑀俯身将他整个笼罩在身下,温柔地吻着他的唇,可动作却截然相反,像是要将他拆吃入腹。
赵从煊身体又热又软,眼前一片空白,意识沉浮,似乎只剩下眼前之人。
月上中天,萧伯瑀将他转过身来,从背后将他抱入怀中。赵从煊轻声呜咽着,身体微颤,他摇着头,似是抗拒,声音破碎:“这样......看不见你......”
萧伯瑀一怔。
意识到他停了下来,赵从煊又妥协般道:“只要你喜欢......也没有关系。”
他微微起身,又缓缓落下,身体还是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萧伯瑀将他紧紧抱住,再难压抑。赵从煊咬着唇,却仍抑制不住从唇间溢出沙哑的低吟,只得不断央求着。可如此一来,只唤来愈烈的反应。
到最后,赵从煊声音都变得沙哑,他的身体紧绷着,止不住地战栗。可忽然间,萧伯瑀掐住他的腰,迫使他转过身来,在他呜咽间,俯身含住他的耳垂,灼热的气息拂过他颈侧的软肉,柔声道:“卿卿......”
赵从煊哑声回应着。
殿外的檐角上,一对云鹤交颈而鸣,一呼一吸间,绒羽微微震颤。倏然,一阵夜风吹来,双鹤振翅,似凌云飞向天际。
良久。
赵从煊在他怀中沉睡了过去,萧伯瑀才缓缓退开,他起身,披了一身中衣,而后去斟了一杯茶水。
茶水微凉,萧伯瑀只好吩咐殿外的小酉子,奉一壶热茶来。
床榻上的赵从煊模糊地听到声音,只觉眼皮格外沉重,却还是低声呓语:“怎么了?”
萧伯瑀坐到榻边,轻声回应:“没什么,继续睡吧。”
“嗯......”赵从煊迷糊应道。
萧伯瑀俯身在他额间落下一吻,余光中瞥见地上掉落了一本书,他拾起书,随即起身将它放回书架上。
见小酉子还没回来,他便从书架上取出另一本书准备看一会儿。
可不知触碰到什么了,书架一侧,忽地缓缓推出一个暗格来。暗格内,静静躺着一卷诏书。
若是往日,萧伯瑀绝不会逾矩,可今日他心头似乎萦绕着一股莫名的烦闷,难以消散,鬼使神差地,他拿出了那卷诏书。
旋即,缓缓打开。
烛火映照下,诏书上的字缓缓落入他的眼底,萧伯瑀瞳孔骤缩,这是一道给他的密诏......
诏曰:
朕以菲薄之身,嗣守鸿业,夙夜忧惧。今病殆不兴,恐天命不永,顾念社稷存亡,故深虑身后之事。
萧卿为国为民,定乱安邦,劳苦功高,乃社稷之臣也。然朕使卿负谤含冤,此朕之过也,朕此生负之。
朕无子嗣,以皇弟晋王赵承焕为嗣,然其年少性浮,未谙政事。若其克承大统,勤政爱民,卿当竭诚辅佐,共安天下;若其昏聩失德,祸乱朝纲,卿可废之,另择宗室贤明,或自即帝位,以安社稷。
此非妄言,天地神明共鉴之。
永昌十一年,正月。
这个时间,是赵从煊向天下诏告,立晋王为储君的节点。而同时,赵从煊也亲笔写下了这道密诏......
那时,赵从煊的身体极差,说是形销骨立也不为过,当时,宫中的人都以为,皇帝命不久矣,才匆匆立下储君。
恰在此时,小酉子进来奉茶,见萧伯瑀定定地站在书架前,起初神色还有疑惑,可随着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诏书时,小酉子手一软,险些将茶水摔倒。
他连忙将茶水放下,随即跪下身来,“萧大人......”
萧伯瑀现在已经不是朝臣了,小酉子本无需向他行礼,可他仍以旧称行礼。
听到小酉子的声音,萧伯瑀才缓缓回过神来,他将诏书放了回去,心头却难以平复下来。
这道诏书无异于将江山社稷拱手相让,倘若萧家起了异心,有了这道诏书,便可名正言顺取而代之。
赵从煊不可能不知道写下这道密诏的后果......
“萧大人。”小酉子小声提醒道:“陛下他......或许不希望您知道这些事情。”
当时陛下的身体状态,连小酉子都觉得回天乏术了,可没想到,仅去了一趟扬州,陛下的身体便回转了起来。
“我知道了。”萧伯瑀轻轻颔首,“你先下去吧。”
小酉子刚要退下。
萧伯瑀忽地叮嘱道:“今日之事,你就当没看见。”
“是。”说罢,小酉子躬身退下。
缓了许久,萧伯瑀缓步走到榻前,看着赵从煊沉睡的面容,他的心忽然静了下来,那些浮躁与烦闷,似乎都随着那道密诏烟消云散。
他将人小心地抱在怀中,沉睡的赵从煊微微皱起眉头,可还是下意识将脑袋埋入他的怀里。
“陛下......”萧伯瑀轻唤道。
迷迷糊糊中,赵从煊还是回应着他,“嗯。”
萧伯瑀轻抚着他的发丝,却没再接话。
没有听到声音的赵从煊迷蒙地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萧伯瑀看着他,良久,最终只是问道:“要喝水吗?”
听他这么一说,赵从煊确是觉得喉间有些干哑,便点了点头,“嗯。”
萧伯瑀取来一杯水,在赵从煊的目光中,他却自己喝了。
赵从煊只当他也渴了,便等着他给自己拿第二杯水来,可萧伯瑀忽地俯身靠近,在他微诧的神色中,覆上他的唇。
他神色诧异,唇齿自然微张,温热的茶水顺势渡入他的口中,他下意识吞咽,喉间微动。
茶水已尽,唇却未离开,萧伯瑀托住他的后颈,温柔而缠绵地加深了这个吻,茶香在二人唇齿之间蔓延。
赵从煊搭在他衣襟的手微微收紧,方才刚经历了几回,他只觉身体很疲惫......
忽然,萧伯瑀缓缓退开,呼吸有些微急促,却只是将他紧紧抱入怀中,又在他发间落下一吻,“睡吧。”
赵从煊哼唧了一声,随即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