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眼,打钱(101)

2025-08-15 评论

  “你诬陷我!”

  “嗯?!”

  县令的怒吼和陈遇晚的疑问撞到了一起。

  连一旁的俞宏卿也没弄懂是怎么回事。

  分明谁也没有漏听裴瓒的话,却也都没弄明白,他为何直接说县令异族异心呢?

  况且,也没经过追问啊。

  陈遇晚心怀疑惑,三两步走到裴瓒身后,盯着他落在纸上的字迹。

  本以为裴瓒会解释几句,没想到仅仅是抬了下眼皮,忽视了县令的怒喊。

  “你这是栽赃!我不会认的!你休想让我认罪!你休想!”

  “您不是觉得认不认罪都无关紧要吗?”

  裴瓒面带笑意,看不出任何急躁情绪,反观县令,已经从原本的漠视变成暴怒,一步步按着裴瓒的设想踏入圈套,一步步地按着裴瓒的想法说出他想要的“证据”。

  没有证据,裴瓒断然不会污蔑任何人。

  可也没说,不许骗人。

  打心理战而已,裴瓒也没想到县令如此经不起刺激。

  他轻轻捏着笔杆,眼神玩味,不知不觉间便击溃了对方的心思,顺利到让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进行下一步。

  如此质问,县令难免底气不足,眼神飘忽。

  是人都清楚,越是心虚便越要装足门面,不能让人从皮相上瞧出破绽。

  于是,县令怒声狡辩:“我是寒州子民,生于斯长于斯,绝非异族!”

  “身为大周子民,为何会对大周百姓痛下杀手!这就是你所说的绝非异族吗?”

  裴瓒气势如虹,驳斥的话不知比县令有力多少倍,“即为大周子民,担任县令一职,想的不是如何为百姓谋福祉,而是残害百姓,恶事做尽,就算如此大人还要说自己并非异族,真是其心可诛啊!”

  县令被斥得一愣,浑身僵硬地挺着腰背,心里慌乱,表面却看上去一副无所畏惧,正直到无以复加的模样。

  他朗声道:“我,问心无愧。”

  “死不要脸。”陈遇晚讽刺道。

  裴瓒舒出一口浊气,没像陈遇晚一般犀利地讽刺着,而是慢慢向后仰躺,有些无奈地靠在椅背上。

  他捏了捏紧皱的眉头,动作有些迟缓。

  并非是他对县令束手无策,而是意识到,说这些话除了徒增怒火之外,没有别的用处。

  县令不会因为他的几声斥责就认罪,反而会逐渐知道他说的这些不过是诓诈,知道裴瓒手里其实也没有实在的证据。

  真让县令看穿,可就难办了……

  裴瓒还不想看着事情进行到此,却功亏一篑。

  他转念一想,既然“异族异心”这四个字能戳动县令,就足以说明这人的确不对劲,从方才那句“大周朝廷”上也能看出分毫,就算他并非异心,也绝对没什么坦荡的想法。

  看来还是要从此处下手,才能一点点地撬开真相。

  “你并非问心无愧,而是无惧。”

  回想着县令十年间所作的一切,裴瓒越发心凉,在他眼里,任何一个人,一个大周子民都不应该平心定气地去残害同族。

  哪怕是以高高在上的角度,在以施粥名义坑骗城中百姓出城,直至将人冻死的时候,也不敢说一句无愧。

  犯下这种有损阴德的事,只能说明他“无惧”。

  不是不怕无人报复,而是知晓短时间内无人敢报复,不考虑代价。

  就像京都城里那些权势滔天的王公贵族,在心里已经把自己和平头百姓分为了两个群体,他们并不惧怕残害百姓的代价,甚至是认为根本没有代价,踩死百姓,无异于踩死只蚂蚁。

  但眼前这位,不过是个县令,还没到权势滔天的地步……

  裴瓒盯着桌面上卷起的舆图,冷声说道:“十年间,为非作歹,只手遮天,是因为身后有人,才敢这么做。”

  县令背后的人,才是在寒州只手遮天的那位。

  县令闭着眼,嘴唇轻颤:“荒谬。”

  如此心如死灰的表现,实在是让裴瓒满意。

  他放软了语气,假模假样地在话里留出余地:“这一切,也不是你想的,而是有人授意。”

  “有人又如何,无人又如何,御史大人是想借我寻出幕后之人,还是想说几句觉得我另有苦衷,想为我推脱呢?”县令抬起头,眼神中多了些不易察觉的犹豫迟疑。

  “推脱?”裴瓒看似态度模糊地轻笑,实则仅用一句话,便轻易地击碎了县令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也配?”

  瞬间,县令脸上的迟疑转为被戏弄的怒意。

  但是还未等县令发作,裴瓒猛地一拍桌子,“哗啦”一声,整张北境堪舆图摔落在地,在县令面前堂而皇之地铺展。

  裴瓒撑着桌子站起身,动作虽缓,姿态却尽显威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俯在地的县令,对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影子当中,眼睛颤动着紧盯面前的舆图,脸上写满了震惊。

  早就想过县令会是这般模样。

  裴瓒徐徐开口,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从未想过替你推脱,而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无论是你,还是背后指使你的,妄图在寒州只手遮天,甚至搅弄大周安宁的那位,都会被绳之以法!”

  “尔等,不得善终。”

  他的话,和眼前这张不知从何而来的舆图,如同一击重锤,彻底砸毁县令的所有心思。

  “你怎么会有舆图,这……绝对不是,不是,这不是我的!”

  “还敢狡辩!”陈遇晚直接抽出长剑,直指县令,“这东西是在你的书房里搜出来的!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难不成是我们拿了舆图来栽赃你吗!大逆不道,居心叵测,果真该死!”

  陈遇晚骂的是县令,却让裴瓒有些汗颜。

  也幸亏没把舆图的来历告诉陈遇晚,否则这位爷此刻必定不能如此坦荡地将人骂一顿。

  而现在,裴瓒也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

  并非是他对沈濯妄图嫁祸县令一事选择了纵容,而是从县令的话里听出了些许不对劲。

  什么叫,他怎么会有舆图?

  如果原本县令没有类似的东西,或者县令压根没见过,是说不出这样的话。

  口不择言之时下意识地说出这些,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县令绝对见过类似的舆图,还极有可能像陈遇晚回怼的那样,曾经将其收藏在书房当中。

  裴瓒缓缓开口:“舆图的内容你也清楚,不必我多加赘述,县令也清楚通敌叛国该当何罪,说说吧,或许能留个全尸呢。”

  “通敌叛国……”重复这话的不是县令,而是俞宏卿。

  从一开始,俞宏卿就没想明白裴瓒是从何处推敲出的诸多细节,分明他才是十年间跟县令共处的人,许多事他都不了解,怎么裴瓒就能想到呢。

  直到那张舆图被摔在地上,内容在眼前铺展,他也没想明白。

  只是盯着那内容堪称逆反的舆图,心里有些许震颤。

  通敌叛国……他一时间有些喘不上气,脸颊憋得发红,眼眶也登时湿润了,水花氤氲在眼尾。

  两颗眼珠僵硬地转向神情惨白的县令,什么也没说,没有质问裴瓒为何如此“草率”地得出结论,而是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县令的衣领,全力的一拳打在这乱臣贼子的脸上。

  “畜生!敌军侵占寒州十多年!无数祖宗先辈惨死敌手,你竟敢通敌!”

  “你是寒州人!是大周子民!为何叛国!”

  俞宏卿的声音吼到发颤,压抑的怒气在一瞬间暴涨,从狭窄的喉管里迸发,他无法压制,但发泄的途径太少,一拳拳落下也不过瘾,怒骂到最后,声音嘶哑,紧紧掐着县令脖颈的双手都在颤抖。

  他不害怕就此杀了县令,而是恨自己不能如此泄愤!

  “把人拉开。”

  县令被掐得脸色青紫,再不拉开,恐怕会被掐死。

  瞧着俞宏卿也不是身材粗壮的人,但怒到极点的时候,力气却大得惊人,陈遇晚拽了几次都没拽动,眼看着县令都开始翻白眼了,逼才不得已踹了小腿,趁着下盘不稳的时候把人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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