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眼,打钱(102)

2025-08-15 评论

  “看见了吗,有无数人想将你千刀万剐,而你背后那人许给你什么?十年荣华富贵,还是保你平安无恙?”

  县令顶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呆愣地看着地面上的堪舆图,他的目光落在寒州二字上,似是被打傻了,口齿不清地嘟囔着:“我是寒州人……他告诉我……”

  “什么?”裴瓒略略迟疑。

  “他告诉我,势必会夺回寒州!”县令像发了狂似的冲着裴瓒狞笑,事已至此,也顾不上保守秘密了,他现在只想让裴瓒知道,就算从他嘴里撬出这些话也没任何用处,“寒州!寒州从来都不是大周的地盘!”

 

 

第66章 飞镖

  “你是寒州人, 却不是大周人。”

  大周国势弱,被北境攻打的那段时间,有十几年的时间, 寒州是划归北境疆域之中,越是离得北边近的地方,人口便越是混杂,也不排除县令身上留着北境的血。

  裴瓒目光低垂,带着些许冷意。

  “我不要荣华富贵, 也不要平安无恙!我要寒州脱离大周!我要葬在北境的疆土之上!”

  “混账。”陈遇晚提着剑, 恨不得将人刺死。

  裴瓒赶在紧要关头伸手拽住他, 目光依旧瞥视着声嘶力竭的县令:“他许你的,必不可能实现。”

  “不会的!他答应过我!”

  面对着县令的发狂嘶吼, 裴瓒不知道是该嘲笑他痴心妄想, 还是该可怜他愚蠢天真。

  几句话而已, 怎么就能当真呢?

  这股茫然傻气,直率又鲁莽,好像没怎么经过思考,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交付信任, 也不管能否实现,更不管自己会牺牲什么,秉持着至高无上又愚蠢到底的信仰, 除了让人觉得好笑之外,还为他的单纯感到悲哀。

  跟这样的人完全没有废话的必要。

  县令背后的那人, 已经慢慢浮出水面, 当务之急是要引着他把那人说出。

  裴瓒不能直接问,会显得他过于急切地想知道幕后之人,而且就算直接问了, 县令也不会说,但……就算他徐徐引导,县令就能如实相告吗?

  其实稍加思量,便能想到能在寒州只手遮天的人不过那么几个。

  一个一个地筛过去,总能找到答案。

  只是他要明确,要让县令亲口说出那人的名字才行。

  “他是——”

  嗖——!!!

  裴瓒刚开口,一枚飞镖擦着他的嘴唇划过,径直钉进了墙面之上。

  “小心!”

  陈遇晚迟了半步,裴瓒的唇峰处已然多了条血丝,渗出的血珠即刻绽破,在双唇之间氤氲成鲜艳刺目的红。

  望向墙面,钉在墙上的飞镖,赫然与白日裴瓒捡到的那枚一模一样。

  是沈濯?

  他原本猜测那是幽明府的东西,是沈濯背地里派人助他拿下县令,可现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沈濯派来的……

  还是说,沈濯要杀他?

  裴瓒呆滞地看着墙上那枚黑色飞镖,诧异的神色之中带了些许迷茫,他还未有什么动作,猛地被扑上来的陈遇晚推开。

  “闪开!愣着干什么呢!”

  裴瓒直接扑倒在桌下,耳边响起叮叮当当地声音,不只是飞镖与与剑身相撞,似乎还有无数银针透过薄窗,与飞镖不约而同地撞到一处。

  瞧着满地零碎,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来杀他的,还是来杀县令的。

  更不分清,这些暗器的主人究竟是谁。

  他脸色煞白,心里悸动难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噎在心口,特别是那些通体漆黑的小巧飞镖,他原本笃定了是沈濯的,可现如今……

  裴瓒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才能说服自己。

  只好转移注意力,将余光落在县令身上。

  凑巧,县令匍匐着身体向前挪动,像是领了命令自寻一死。

  他立刻喊道:“陈遇晚!按住县令,别让他死了!”

  听到喊声,陈遇晚回旋一踢直接将剑鞘提向县令,而后“嘭”得一声,县令摔了个人仰马翻,试图挣扎着爬回去,才发现,剑鞘穿过麻绳的缝隙,从他的手肘处,将他钉在了后方的木柱上。

  县令挣扎不动,仰着头放声大喊:“大人!但求一死!”

  这声大人喊的不是裴瓒,方向也是对着窗外。

  “闭嘴!”

  裴瓒刚举了砚台砸过去,墨汁溅了县令满脸,俞宏卿紧随其后,不顾密密麻麻落下的暗器,直接扑到了县令身上,扬起手抡圆了扇在县令脸上。

  接连十几声,听得人脸疼。

  饶是如此,县令也没有放弃喊叫,仍是声嘶力竭地喊着“但求一死”,见状,俞宏卿一把抓住脚边的破烂布条塞在了县令嘴里。

  他还掐着县令的脖子,对几米之外的裴瓒说到:“大人放心,绝对不会让他出声。”

  俞宏卿话音刚落,叮叮当当的声音突然停了,陈遇晚还维持着防守的姿势,透过窗户上破洞,警惕地往外瞧着。

  接下来,整整一刻钟,没有任何动静。

  外面静得可怕,仿佛刚才密如雨丝的暗器,只是他们四人共同经历的一场错觉。

  视线扫过被扎得破烂的窗户,裴瓒知道这不是幻觉。

  方才真的有人想杀他。

  蹭着唇上血迹,没什么痛感,指尖却染上了一抹赤红,裴瓒回眸再度看向墙面上的飞镖,踉跄着爬起来,捏着尾柄将其取下。

  和他早上拾到的一模一样。

  “呼……”沉沉地舒了口气,眉头却难以舒展。

  两枚完全相同的飞镖摆在手心,裴瓒尽可能地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银针上,可目光始终不移,死死地盯着掌心的暗器。

  “这枚是?”陈遇晚提着剑走到裴瓒身旁,一刻也不敢放松。

  “是晨时在公堂门框上拔下来的。”

  陈遇晚意识到有些不对:“那时候就有人想杀县令?”

  “杀县令,难道不是杀我吗?”

  裴瓒眼里黯淡,有些空洞,说出来的话也轻飘飘的仿佛浮在云彩上。

  不知为何,陈遇晚总觉得裴瓒在看见这些飞镖后就有些魂不守舍,从一开始就愣愣地,也不知道躲,僵在那里,如若没有他来推开,恐怕裴瓒就要遭难了。

  只是,他记得自己好像也推晚了。

  最初的那枚不是冲着裴瓒的要害去的。

  擦着裴瓒的嘴唇划过,不至于留下过重的伤害,反而像是在提醒。

  陈遇晚又瞄了一眼裴瓒的嘴唇,血色殷红,煞是鲜艳。

  他无比肯定飞镖不是冲着裴瓒去的,加之格挡时的感受,大部分的银针和飞镖都是落在了更靠近县令的方位上,只是碍于墙体的阻挡,那些暗器并不能直接打到县令身上,所以县令才匍匐着身体往前挪动,并高喊着“但求一死”。

  然而,飞向裴瓒那枚跟其他的落点差得就有些远了……

  陈遇晚是练家子,军营中也不乏暗杀的手段。

  他瞧着这枚飞镖的用意实在不是为了裴瓒来的。

  只不过裴瓒没有读懂。

  另外,晨时的这枚,按照裴瓒的说法,钉在门框上,也未必不是提醒。

  或者像方才一样,飞镖与银针实为两股相互博弈的势力,看似纠缠在一处,都是冲着这间屋子里的人来的,但实际上的意图并不一致。

  “不管了。”

  也不顾外面的人到底有没有离开,裴瓒收拾心情,合上了掌心,肃穆的视线重新落在县令身上,其中还夹杂了几分怒意。

  “你要做什么?”陈遇晚看他一步步走向县令。

  裴瓒没有理会这句问询,稳步迈过满是暗器的堪舆图,站到县令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骇人的视线如同倾盆的雨,泄落在眼前人的身上:“你也看到了,有人要杀了你,以绝后患。”

  县令咬咬牙:“我本就一心求死。”

  “一心求死,是你的想法,你甘愿位这样的主子卖命,我无话可说。”裴瓒顿了顿,话语里似乎带着针,不留余力地扎透县令的心思,“可是他们要你死,就是另外一种说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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