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眼,打钱(160)

2025-08-15 评论

  话音渐弱,后面的话不用明说,裴瓒也知道他父亲的意思。

  只是裴瓒似乎没有勇气抬起头去承认这些。

  他紧紧攥起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脸色也骤然变白,绞尽脑汁去想说辞,脑海中浮现的却还是昨夜的一幕幕。

  沈濯,你可真是害人不浅。

  “瓒儿,你不必如此……”裴母轻轻叹了口气,满眼无奈,“你回京都前半月,长公主殿下便召见过我与你父亲。”

  “她……殿下,为何?”

  裴瓒猛然抬起头,想起自己在长公主府的遭遇,严厉顿时写满担忧,他倒是不担心自己被长公主说成什么样子,却害怕二老因他受辱。

  “殿下仁善,不曾苛责。”裴母拍了拍他的手,语气略微柔和些,“只是,她说,你很好,也希望世子能同你多多来往。”

  裴母说得极其委婉。

  毕竟,在裴瓒眼里,沈濯那一家子人就跟仁善二字没有任何关系。

  而长公主说他很好,希望他与沈濯多来往,想必也有更深层的意思,不只是让他与沈濯结交这么简单。

  “我与他、他……”

  长公主会不会因为他和沈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来威胁父母?

  裴瓒满心都是那位殿下先前盛气凌人的模样,他根本不敢相信二老究竟为自己承受了多少磋磨,对上裴母温和柔软的目光,他的心一片焦灼,只觉得自己被无形地山压着,喘不过气,更别提什么反抗。

  “好了,瓒儿不必多说,只要是你愿意的,我与你父亲也不会干涉。”

  裴瓒的头顶忽然被拍了拍,书墨气,熟悉的敦促感,与那些不属于他幼年记忆如出一辙,带着丝丝暖风,刮着他的心。

  裴父也说道:“咱家不是什么勋爵人家,没有滔天的权势富贵,唯有一点,若有人在外欺侮你,就算父亲舍了这一身,也要护你。”

  这话裴瓒不止听过一遍。

  从前裴瓒还觉得这话并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被他鸠占鹊巢的原主,至于他,那是裴父舍身拼命的对象,唯有这一次,因着这件事,他才觉得自己真正地成为了这个时代的裴瓒。

 

 

第114章 下风

  裴瓒没想过, 父母会对他的感情之时如此开明。

  身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裴瓒从前只觉得自己既然是孤零零地来,那也该孤零零的走, 没奢求过获得什么。

  而现如今,他虽然对沈濯不甚在意,却是实打实地因着裴家二老,生出患得患失的感觉。

  极端的时候,他会恨自己占据了原主的身体, 让父母对着陌生的孩子嘘寒问暖, 更多的时候, 则是会贪恋这股未曾拥有过的亲情。

  好像无论他做什么,背后总有人替他撑腰站台, 也总有人在他倦怠之时提供些许慰藉……

  裴家父母, 韩苏, 谢成玉,他们都是如此。

  “少爷,夜深了,快歇息吧, 就算不用去当值,也不能如此糟践身子啊。”韩苏见着屋里的灯还亮着,推门进去, 瞧了眼,发现裴瓒躺在床上瞪着眼发呆。

  “知道。”裴瓒听见声音, 不仅没乖乖就寝, 反而坐起来,对着韩苏招招手,“你过来。”

  “怎么了少爷?”

  裴瓒眼睛转动几圈, 鬼点子冒出来,贴在韩苏耳边问道:“十七有多少日子不曾现身了?”

  “七八日吧,少爷有什么事吩咐他?”

  “没事。”裴瓒摇摇头,继续往韩苏的方向贴了贴,“这样最好,你去后门瞧瞧,有没有先前那驾马车的影子,若是有……算了,不管有没有,记得动作明显些,探出身子去瞧,瞧完了也不必来告诉我,你直接睡吧,我这里有什么动静,都不用过来。”

  “少爷,您在谋划什么啊?”

  韩苏很不理解,完全猜不到裴瓒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嘟囔着嘀咕几句,不等裴瓒回答,便离开照做了。

  而韩苏前脚刚踏出院子,后脚裴瓒就把灯吹了,除了窗缝里透进来的月光,屋里没任何光亮。

  他也没乖乖躺在床上,虽然把床幔拉严实了,自己却身着单衣,赤着脚在地上走动。

  先是拿起鸡毛掸子挥舞几下,觉得太轻,在一片黑暗里看向凳子,端详几眼,觉得东西太大,扭头走向书桌的方向,那桌上的镇纸整合正合他的意。

  不仅大小合适,一镇纸敲下去,不管武功多高强的人,也得歇菜。

  选好趁手的武器,裴瓒悄悄隐到屏风后面,听见院子里传来韩苏开关门的声音,他立刻提起一口气,仔细留意着窗户的方向

  果然,不到一刻钟,窗台发出“哒”得一声,是裴瓒刻意摆在那里的木扣响了。

  只不过那人似乎不曾遮掩自己发出的声响,合了窗,跳进屋里,落地后脚步一点也不轻,径直走向了床榻。

  而站在屏风后的裴瓒,看着那黑影逐渐靠近床榻,趁对方掀开床幔的瞬间,一脚踹上了对方膝窝。

  那人双膝一软,下意识地摔进空床榻,裴瓒抓住机会,猛地扑过去,扬起镇纸,毫不犹豫地一砸!

  “嘭!”

  是镇纸砸在床上的声音。

  那动静,那力道,简直要把床板砸出个窟窿。

  深夜造访的沈濯也没想到裴瓒给他露了这么一手,他还以为韩苏到后街瞧他的车架,是因为裴瓒想通了要见他。

  没想到竟是要杀他!?

  幸好沈濯反应快,一瞬间就攥住了裴瓒的手,顿时将局势逆转,否则他就要在三生石胖等着裴瓒做鬼夫妻了。

  沈濯将人压在身下,死死按住,盯着裴瓒那有点桀骜的眼神,一时拎不清他的态度,而他自己也在惊险之余笑出了声。

  “看来是皇帝舅舅许给你天大的好处,加官进爵,还是娇妻美妾?竟然一出宫就要把我这糟糠夫给杀了,真是叫相公心寒。”

  裴瓒越听越不对味:“沈濯你有病吧!”

  “怎么?裴郎从心底就没认过我这个相公?真是叫人伤心啊。”

  沈濯死死嵌着他的手,余光瞟了眼落在一侧的镇纸。

  他不知道裴瓒究竟有没有对自己动杀心,或者说,就算动了杀心也无妨,他不在乎,所以继续嬉皮笑脸着。

  只是裴瓒神情严肃,哪怕心中万分羞耻,也在瞬间冷了脸:“在我回京都的半个月前,长公主殿下召见过我的父母。”

  声音极其冷淡,听得沈濯也仿佛被当头浇了盆凉水,顿时让他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果真?小裴哥哥莫不是在诓我?”

  “诓你?你也配?”裴瓒冷着脸,恨不得再往他脸上啐一口。

  但对方眼里刹那间的慌张,让整个人都多了股无力感,多了份惹人怜的感觉,让裴瓒不舍得啐了。

  “母亲,说了些什么?”沈濯心慌。

  裴瓒语气不善:“你觉得呢?”

  听他这么说,沈濯心里更是没底,苦笑两声,维持住表面:“你不说,我怎么猜得到,母亲行事乖张,更不是我能揣测的。”

  沈濯的确对此事不知情。

  甚至到现在,他在长公主面前依然是弱势的,是被操控的。

  看似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敢做,但那都是长公主殿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一旦长公主说半个不字,那他就什么都做不成。

  “你放开我。”裴瓒命令着。

  沈濯一副警惕模样,听话的松开他的手。

  裴瓒冷笑几声,发现了能恐吓沈濯的存在,心中有些得意。顺势推搡几下,示意对方起身,沈濯也一一照做,全然不似之前那般气焰嚣张的模样。

  而后裴瓒勾勾手指,示意沈濯贴上去,他附在对方耳边,轻声说道:“殿下说了什么,我也不清楚,父母不肯告诉我。”

  沈濯愣了几秒,盯着裴瓒的眼睛:“你还说不诓我?”

  裴瓒将手指抵在唇间,示意他噤声:“咱们两个的事情,怎么能算诓呢?慎言。”

  “是,我俩之间,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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