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眼,打钱(238)

2025-08-15 评论

  她想替父报仇……但凡是个有心的,都会觉得陈欲晓的父亲死得蹊跷,她有这样的心思并不难猜。

  可是,仇敌是谁呢?

  要替父报仇,也总得有个对象吧。

  “你要杀了皇——”

  还未说完,陈欲晓一个箭步冲上去,迅速地捂住了流雪的嘴,眼里波荡着惊恐,全然没想到流雪居然会如此轻易地将这话说出来。

  到底还是她小瞧了流雪的气性。

  流雪贴着她的手,没着急拉下,而是无辜地眨眨眼。

  陈欲晓当即便松开了她:“这些话别再说了,京都城不比寒州,人多眼杂,指不定哪天就大祸临头了。”

  “说说就大祸临头?那你日思夜想,恨不得下一刻就动手,这又算什么。”

  陈欲晓不吭声了,她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流雪的直率。

  流雪略微上前,温凉的指尖触及陈欲晓的手背,不着痕迹地划过,轻拨几下小指,才试探性地扣住:“为什么要把事情压在心里呢?难道这么做,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我知道你的苦楚,阿晓,那你明知道,我在牵挂着你嘛……”

  陈欲晓心中一阵酸楚。

  心中筑牢的堤防被凿开了一道缺口,积攒的情绪宣泄而出,如潮涌般扑向眼前的流雪。

  从前在平襄王府偏安一隅,纵然生活比不得奢靡富贵,一家人倒也欢欣。

  自从伐北之后,父亲枉死,陈欲晓与兄长被迫留在京都,与母亲不得相见,在这时候,她本该与陈遇晚同气连心,互为依靠的,可对方却对父亲的死只字不提,似乎把外人传的假话当了真。

  可陈遇晚明明就守在榻前,知道一切的!

  陈欲晓想不明白,难道仅仅是为了京都的荣华富贵,就能做到忍气吞声,连父亲的死都不顾吗!

  她恨陈遇晚,恨皇帝,更恨自己。

  倘若她是男儿,阵前杀敌不必假借他人名讳,为父报仇更不必暗里勾结。

  她可以光明正大到朝堂力争,也可以无所畏惧地前去府衙鸣冤,甚至是如同在战场上一般,将利刃对准仇敌……总之,无论是何种方式,都不至于是今日这般,四处不讨好的丧家犬模样。

  陈欲晓眼里复杂,压着流雪的肩,像是有全盘托出的打算。

  可就在她准备开口的一瞬,视线里出现熟悉的身影。

  陈遇晚。

  “你怎么在这?”尚不明白对方是为了什么来的,陈欲晓只觉得头皮发麻,强烈的预感促使着她在一瞬间将流雪拉到了身后。

  突然到访的陈遇晚冷着脸,扫过不明所以的流雪后,抬头看向了房门紧闭的二楼,而后语气阴冷地说道:“你深夜未归,我自然要来寻你。”

  “……我没事。”

  “跟我回去。”陈遇晚的态度也坚决,不过问她发生了什么,只一味地让她回家。

  只是,于陈欲晓而言,父亲死在疆场,母亲远在王府,兄长也成了看不懂猜不透的人,京都城里那代表着恩赐的华贵府邸,如何算得上是家呢。

  她低头不语。

  陈遇晚瞧了瞧她的打扮,又说道:“你这是穿得什么?还有外头那些府兵,谁让你带来的!你可知这是京都城,不容许你胡闹!”

  “是我愿意在这京都城里的吗……”

  “你说什么?”

  不怪陈遇晚听不见,她的声音太小,只落到了自己心里。

  “比起巍巍皇城,对着人便要三拜九叩,颔首低头,我倒宁愿回去,做什么郡主,做个野丫头倒是自在许多。”

  “我看你是开始说胡话了。”

  眼见陈欲晓的神情变得木讷,说话也颠三倒四的,陈遇晚便觉得有些不对。

  身为兄长,从小看着陈欲晓长大,纵然妹妹隐藏得再怎么巧妙,他也是能察觉出积分不对劲的。

  但是陈遇晚一直都没有插手管教。

  他很清楚陈欲晓心里的不满,她的怨恨,甚至都清楚这里面还有对他的控诉,可他并没有做什么,无论是私下与长公主来往,还是其他的暗中盘算,陈遇晚都只想在自己的能力之内给予最大的庇护。

  唯独今日。

  陈欲晓深夜披甲,领府兵外出,他实在是坐不安稳了。

  毕竟,在这富丽堂皇的金笼子里,只有陈欲晓与她血脉相干,如若他还是要放任下去,那等待他的,只会是陈欲晓人头落地的消息。

  陈遇晚直直地冲陈欲晓走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准备用蛮力将她带回去。

  但他没想到,一直躲在陈欲晓背后的小姑娘突然出手,撒了把奇香的粉末……

  幸而陈遇晚这些年的功夫不是白练的,反应迅速,立刻挡住了口鼻,虽然难免闻到些许,但也不是十分要紧,还能凭借意志扛过去。

  然而他突然出手推向流雪时,陈欲晓怀中的长刀却挡住了他的动作。

  “铛”得一声,陈遇晚被震得手臂发麻。

  他站定看向陈欲晓,紧蹙的眉眼前,正对的是锋利的刀尖。

 

 

第179章 夜谈 “啊呀——”

  “啊呀——”

  突然的一声惊呼, 打断了兄妹两人之间僵硬的气氛,抬头看去,只见裴瓒像是没骨头似的倚着二楼拦着, 表情似笑非笑,:“真是不巧,竟让殿下瞧见了兄妹对峙,二陈争锋的场面。”

  “二臣?”长公主垂眸浅笑。

  “是……二、陈。”

  裴瓒伸出手,隔空在二人的位置上轻点, 主动忽略了角落里的流雪。

  “拜见殿下, 小妹在家里野惯了, 不懂规矩,若有冒犯殿下的地方, 还请殿下允许微臣代小妹受罚。”

  “无妨, 不是什么大事……”

  长公主睁开眼, 才发觉楼下竟空荡荡的,原本的那些个府兵都站到了外面去,仅能从窗户那看到几个人影。

  她略带惊讶地挑了挑眉,斜眼扫过身侧的裴瓒, 没从对方的笑意中察觉出什么不对劲。

  但是,倘若真的没有半分不对劲的地方,楼下的陈遇晚又是怎么出现在此的呢?就算是担心小妹, 也不能对陈欲晓的行踪掌握得如此清楚吧?

  是派人尾随?还是另有他人相告。

  回想起方才在屋内,裴瓒那副赤诚的模样, 果真是经受了磋磨成长了许多, 早就不如当初,在长公主府内那一跪时,心思单纯了。

  这样也好, 她也不想要个没有城府的人。

  心思赤诚,固然是好,但赤诚并不代表忠心,反而极有可能将赤诚变成愚蠢,成了被他人刺向自己的刀。

  长公主眼里的笑意渐冷,目光自上而下垂落,如一道泠泠月光,透着几分来自九天之外的寒意:“郡主年纪虽轻,却是担得起事的人,足见王府家教之严,将军也不必过分忧心。”

  “微臣是怕,小妹冲撞了殿下。”陈遇晚舔舔嘴唇,将头垂得更低

  陈遇晚在外人眼中,向来是年少老成的代表,许是他常年操练,早早地褪去一身青涩气质,之后,年纪轻轻便随军出征,比同龄人更多些沙场见识,经历了生死之后,行事也更稳妥些。

  可他再稳妥,再老成,从前经历的是沙场上看得见的真刀真枪,而不是朝堂上无声无息的伤人暗箭。

  应对起长公主这般浸淫权术之人,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甚至不必开口,他就先矮了一头。

  陈遇晚一门心思地想带着陈欲晓快快离开,可长公主却瞧着没有放他们走的打算。

  只见长公主依然端着姿态,轻声问道:“你兄妹二人远赴京都,没有父母长辈照顾,就算王府生活再怎么奢费,皇帝的赏赐再怎么丰厚,本宫也是知道你们的不易。”

  “多些殿下垂……”

  “尤其是郡主。”陈遇晚的话还没说完,长公主强硬地截断了他的话,“女儿家心思细腻,可不是你这等疆场厮杀的男人能察觉到。”

  陈遇晚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是知道陈欲晓心里的想法的,甚至早她些许,就也有类似的想法,但是碍于全族的性命,他不敢去冒这个风险,只能封闭起来,做个锁头乌龟,瞧着妹妹在深浅未知的京都城中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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