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眼,打钱(237)

2025-08-15 评论

  “他何错之有?需要本宫饶恕?”

  刻意的反问,倒是让陈欲晓本就不确定的心思又摇摆起来。

  她觉得自己投靠长公主是背叛了裴瓒。

  更在心底将两人划归为完全不同的阵营,将两人的关系比作为仇敌,而她夹在其中左右为难。

  她猜不透裴瓒的心思,也不明白这位殿下的所思所想,仅从只言片语中得到,长公主似乎并没有那么针对裴瓒。

  反而是,拉拢的意味大过排挤。

  裴瓒也是如此,在她几次试探的询问时,裴瓒对长公主的态度,同样是欣赏多于厌恶。

  可是、可是……

  陈欲晓觉得哪里怪怪的,偏生她也说不上来。

  长公主抬起手,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陈欲晓的虎头肩吞上,如同羽毛般轻抚。

  陈欲晓顺势抬起头,对上那意味不明的眼神。

  一瞬间,她仿佛明白了长公主的心意。

  “吱吆——”

  木梯发出年久失修的呼喊,但这并未阻挡住长公主的脚步。她昂着头,珠钗金簪碰撞,发出悦耳的叮当,一步接一步,越来越急,她迫切地想要看见裴瓒能走到哪一步。

  是否像她预料般的,走到棋局之中。

  曾经关押着康王的房门就在面前,紧紧关闭,即将再度被人打开。

  与前几次不同的,这次站在门外的人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屋子里静得,仿佛没有人存在一般。

  不等长公主发话,女使立刻将门推开。

  可屋里竟是空无一人,陆零和裴瓒,就连那死掉的线人也不见踪影,空余地上的一滩血迹,与糟乱的床铺。

  ”人呢?”

  长公主微微侧眸,质问着身后的陈欲晓,语气中压着不常见的阴沉,仿佛已经积攒了无尽的怒火,只待一个宣泄的出口。

  陈欲晓不知如何回答,直愣愣地走到里间,将所有能藏人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却不见任何人的踪迹,她半蹲在地上,目光紧锁地上的那摊血迹,绞尽脑汁地去想在这间屋子里发生过什么……

  众人寂寂,连大气也不敢喘。

  可就在这时,木梯上传来散漫的脚步声,随着声音靠近,陈欲晓警惕地抽出了腰间长刀。

  “啊——”突然露面的裴瓒故作惊讶,快走了几步到房门外,“殿下为何会在这里?”

  长公主没有吭声,表情有些古怪。

  而裴瓒却没有将更多的视线落在长公主身上,反倒是看向举着刀犹犹豫豫的陈欲晓,“深夜披甲带刀,出现在京都城中,你这是要去杀谁啊?”

  陈欲晓见着他,本是要将刀放下,可是经过几句讽刺,陈欲晓觉得局势不对,反而握紧了刀柄。

  裴瓒脸上没有半分惧色:“是要替陛下排除异己,还是在此地加害殿下?”

  “裴瓒!”

  他所问的,看似是两个问题,根本的意思却没有任何区别。

  陈欲晓出言提醒他,让他少在长公主面前胡说八道,可裴瓒并不这么想,只见他快走几步,来到长公主面前。

  “殿下带来的可是平襄王府的府兵?当真是有些难对付的,用了好些迷药才放倒,不过也都是些不值一提的。”

  裴瓒将怀中的玉瓷瓶搁置到桌上,只一眼陈欲晓便认出来那是流雪的东西。

  难怪方才没有听到楼下有打斗的声音。

  如果是流雪暗中相助,那就不稀奇了,可是流雪是沈濯的人,沈濯又与长公主母子一心,为何会……陈欲晓瞪着那玉瓷瓶,眼睛发干也不愿移开视线,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少卿好手段。”长公主心满意足地一笑,想着裴瓒去而复返,不管手上究竟拿到了什么证据,都已经踏入了她的棋局。

  裴瓒也随之笑起来:“比不得殿下。”

 

 

第178章 对峙

  御笔亲题的凭风台, 是京都城中难得的好去处。

  半夜凭风,水声荡荡。

  一缕缕愁绪随着晚风在湖波中飘远,看似在消散, 实际是无边无际地蔓延,将最细微的心绪放大,直到融入天地。

  陈欲晓解下盔甲,只穿着干练的素服,怀抱长刀, 站在窗子前远眺碧波, 她的目光并没有确定的落定, 而是漫漫地散着,如同她的心思一般。

  原以为, 今夜她冒险请来长公主, 是要被裴瓒狠狠痛斥的, 甚至连如何诉说不易,她都已经想好。

  可是她没想到,这一切竟好像是裴瓒早有预料的,故意拖延, 等着长公主的到来。

  这人的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陈欲晓眉头紧缩,湖水中倒映着灯火通明的凭风台,在四周的黯淡中, 格外扎眼,似乎也在通过这种方式, 像京都城中的所有人宣告, 今夜的凭风台相当“热闹”。

  楼上独留长公主与裴瓒细谈,其余的一干人等都被赶了下来,陈欲晓当时提议, 要找出消失不见的质子,可是裴瓒还没反驳,长公主却一嘴拒绝了她的想法,让她稍安勿躁,静心等候。

  如此还能静心?

  离开二楼时,裴瓒眼里琢磨的意味太深,让她不得不搜肠刮肚地惦记,去猜测对方的意思。

  长公主也是什么都不肯告知,当她是个局外人。

  可她明明才是最热切的那个,一心地为长公主谋算,怎么还什么事都要避着她呢!明明都知道她在受着两人的煎熬,受着情谊与恩仇的折磨,她却仍是一无所知。

  陈欲晓攥紧了刀鞘,不知不觉,指尖已然发白。

  “郡主。”

  直到府兵的一声轻喊,才将她的思绪拉回。

  陈欲晓微微侧眸:“何事?”

  身后入空张着嘴,不知该如何说明来人的身份,踌躇了片刻,低下头去,陈欲晓这才回身。

  “流雪?”

  看清来人,陈欲晓眼里闪过一瞬的错愕。

  但她并没有执着于盯着对方,而是迅速地错开眼神,将目光落在别处。

  先前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长公主和裴瓒,现在多了位流雪,陈欲晓还是选择躲避。

  她明白流雪是为何而来,知道前不久对方才与裴瓒有过接触,甚至还帮了他大忙,但是对于陈欲晓而言,这些对她并无益处,也不能助她在对方面前坦白自己的野心与仇恨。

  流雪脚步缓慢,落在石板上几乎没有声音,她行了几步,离着陈欲晓尚有一段距离时停下:“裴少卿命我前来。”

  陈欲晓心里纠结,背叛好友与不被信任的感觉,像是两把尖刀,同时刺穿了她的心,又在反方向地绞着,让她痛得混乱了思绪,脱口也成了伤人的话语:“他命你前来?你到底是谁的人,听他的,还是听——”

  猛然对上流雪波澜不惊的眼神,陈欲晓一愣,将未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自从来到京都,你就对我避而不见,多些时间都是要从少卿那里打听你的消息。”

  陈欲晓转过身,不想说这些。

  可流雪坚持地要讲下去:“我说,我一早就知道你并非男儿身,这是我们心照不宣的秘密,你又在避讳什么呢?”

  “男儿身”这三个字,提醒了在场的所有府兵,他们默默退下,将整个厅堂留给二人。

  人少了,厅堂里立刻空旷起来。

  风顺着窗沿门缝渗进来,徐徐地吹向胸口,撩拨着发丝,和隐晦不明的情意。

  窗外高悬的红灯笼在风吹中摇摆,火光也忽明忽暗,宛若陈欲晓那纠结杂乱的心思,没有落定的时刻。

  “流雪,我……”

  三两字出口,陈欲晓也以为自己能就此展开倾诉,但她转身盯着流雪平淡的眼眸,却一个字也说不出,零星的耻辱,与泼天的愤恨涌上来,她实在怕自己的大逆不道会害了旁人。

  与其牵连无辜,还不如不说。

  索性,陈欲晓叹了口气,又将所有的话咽回去。

  “你想替父报仇——”

  被戳中心思,陈欲晓却表现得并没有那么震惊,只是略微抬了抬头,露出几分苦涩的笑意。

  当然,这是因为流雪还没完全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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