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眼,打钱(236)

2025-08-15 评论

  他知道裴瓒与沈濯关系匪浅,不同于他与康王,而是彼此爱慕,但他不信沈濯会将自己的身份也告知对方,甚至不惜破坏整个计划。

  “自然,仅凭这一点,我还无法确定你的身份,只是沈濯身边最近出现了一位来自北境的男子,化名阿察尔,实在令我生疑……你说,那是不是真正的北境质子呢?”

  陆零面色不改,被扔在地上的线人却剧烈地蠕动起来,看着他浅色的眼睛,裴瓒也猜到这人才是质子的手下。

  线人与陆零联络,传递命令,充当桥梁。

  “适逢你身上又有几缕不该有香气,虽然裴某对香粉一事实在不感兴趣,奈何府上却有一位极善制香的朋友……”裴瓒忍不住笑出了声,“陆零,你说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细细数来,他虽然经常出入质子府,可与陆零接触的次数却不多,得知这些消息,有一大半的功劳还是因为用扳指窥得对方的真实姓名。

  以至于后来的种种,不过是在他知道对方是假质子后,刻意留意的。

  害,那扳指真是好物。

  可惜被贼人拿走了。

  裴瓒兀自惋惜片刻,同时观察着对方青一阵白一阵的脸,察觉到对方的确有些承受不出了,才问道:“你为何要替代阿察尔,来当这假质子?”

  原因,裴瓒早已明晰,替换身份的真相,无非是要陆零拖住康王,让其彻底遭到皇帝厌弃,而北境质子本人虽说相貌俊美,却不如陆零这般小巧,恐怕难得康王欢心,更何况,真质子未必会有委曲求全的心态来做此事。

  此事只能陆零来做,还是经由千挑万选过的陆零。

  不过这不是裴瓒想知道的事。

  他真正要弄清楚的,是阿察尔到底是不是北境质子。

 

 

第177章 手段

  “陆零, 你可要想明白,你到底是谁的人。”裴瓒轻描淡写地说出这话,陆零却不敢直视他, 抓着被角,似乎在做什么万难的决断。

  也好,裴瓒便能明目张胆地用眼神去挑衅线人了。

  他继续道:“我将侍卫支开,就是不想让你身份暴露,再捅到皇帝面前, 令你小命不保, 毕竟, 再怎么说,我与沈濯同气连枝, 他不好过, 我也要遭麻烦的。”

  裴瓒这几句话说下来, 俨然将自己和沈濯紧紧绑在了一起。

  至少在陆零心中,这位早就有所耳闻的鸿胪寺少卿,当真是一心一意站在他主子身边的。

  既是如此,对方便不会任由自己身陷险境。

  他值得托付。

  正当陆零笃定了心思, 要将事情全盘托出时,地上躺着的线人突然用脑袋拼命地撞着地板。

  “砰砰”几声,力道之大, 令人咂舌。

  甚至不过碰了几下,便满脑门的鲜血, 在地板上飞溅, 线人的脸上也满是血水,瞧得人心里发颤。

  再这么磕下去,是一定要出人命的, 裴瓒可不想什么话都没问出来,就惹上一身骚。

  他吓了一跳,赶忙起身,扒着那人的肩膀将人拽住。

  可是没想到,刚将人拽起来的瞬间,对方耿直了脑袋直接向他撞过去,裴瓒一个不防,被撞得头晕眼花,眼前也糊了些血水,粘连着眼皮,看不清当前,只得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

  然而那人又挣扎地扭起来,直直扑向裴瓒。

  突发紧急,来不及细想,陆零迅速跳下床,随手拎起床头的花瓶,砸向了那人的脑袋。

  “哗啦”一声,沾血的瓷片碎了满地。

  该说不说,线人的身体实在强健,被五花大绑着,额前磕出来的鲜血流了满脸,脑袋后又被狠狠地砸了一记,可就是如此,仍旧生龙活虎的,势要拉着裴瓒一同下地狱。

  不过,他低估了陆零。

  到底是幽明府出来的人,就算表面柔弱,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善茬。

  只见他双眼紧盯着不死心的线人,飞快地摸起块锋利的碎瓷片,干脆地落下,听到“噗”的一声,温热的鲜血飞溅。

  “!”

  裴瓒猛然一滞,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双目颤抖,盯着面前的男子,白净的脸上没有落下一滴鲜血,可是从脸侧滑落的汗水却自然而然地融入了血色当中。

  裴瓒一时说不出话,梗着脖子,很想强调一句“不应该杀他的”,但事情已然发生,无法回头。

  现在该想的是,怎么处理尸首才算妥当。

  其实裴瓒大可以若无其事地走出去,让楼下的侍卫处理,但他只怕对方问一句:“为何要杀他呢?”

  裴瓒实在解释不了。

  凑巧陆零也发觉自己动手太快了,有些懊悔,歪着脑袋,一脸茫然地看向裴瓒:“大人,他该怎么处理?”

  “……”一口气憋在胸口,堵得裴瓒说不出话。

  沈濯带出来的人怎么都是这副德行!

  手脚麻利地把人弄死了,不考虑后果,呆呆愣愣地问他一句,该怎么办。

  他哪里知道要怎么办,他又没杀过人!

  若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偏僻地方也就罢了,随便找个地方把人埋了,就算来日被揪出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偏生是在京都城里,天子的眼皮子底下……

  还是在囚着康王的凭风台。

  本不应该出现任何的风吹草动。

  现如今,该如何是好?

  裴瓒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原主的记忆与现代的回忆交织在一起,大周刑律与杀人抛尸的见闻交错。

  他低头看着染血的衣袍,绯红的官服上浮现暗沉的血斑,唯独腰带上的明珠不染纤尘——这提醒他了,眼下是有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助他摆脱困境。

  至于条件……

  不过是阴差阳错地迫使裴瓒向一方倒戈。

  虽是与他早已下定的决心不谋而合,但裴瓒并不愿就此停下,看着眼前茫然的陆零,打算为自己多争取些筹码。

  当即,裴瓒撩起衣袍,气定神闲地坐下。

  脸侧血迹未干,乌黑的瞳仁中倒映着烛光,面无表情的裴瓒,只让人心里发寒。

  盈盈满月落在湖波之上,随着水纹飘荡。

  岸边驻守的人似乎有所预感,蹙着眉头,抬眼望向了那道狭窄的小窗——烛光闪烁,映不出人影,也无法知晓那早已被封死的窗户内,到底在上演什么样的戏码。

  “去请殿下。”

  ……

  夜风习习,湖边更是格外清凉。

  一串叮咚的宫铃声后,金顶轿辇停在凭风台前,掀起流苏纱帐,端坐在其中的人冷着脸,表情有些不悦。

  “拜见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垂眸扫过两个侍卫,微微抬手让他们起身。

  “不知殿下深夜前来所为何事?”他们听皇帝的命令办事,没有皇帝的吩咐,就算是太后来了,也不会放人进去。

  然而长公主却不打算讲废话,眼眸微阖,视线垂落,轿辇之后披甲带刀的士兵齐齐现身,在夜色中亮出了手中兵刃。

  至于为首之人,当然是在湖边等候许久的陈欲晓——

  只见陈欲晓单手扶刀,有条不紊地从队尾走到前方,立在长公主身侧,眼神如一双钩子,锁定面前那如临大敌的二位。

  深夜带着府兵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此,自然是不合规矩的。

  如若今夜让这俩人侥幸逃跑,来日消息传出去,不止她陈欲晓,恐怕平襄王府上下都会被问罪。

  所以,她根本没有让两人活命的打算。

  “动手。”

  一声令下,府兵齐齐出动。

  不费什么时间,轻而易举地便将两人擒住,陈不过,欲晓并没有即刻处死他们,只叫人将他们捆了手脚,封住嘴,押进队伍当中。

  眼前清净了,刀剑也归鞘。

  随着长公主缓缓挪下轿辇,陈欲晓地心思也越发沉重,她谨慎地跟在身后,又低声重复了句:“殿下,裴瓒就在楼上。”

  长公主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不耐烦:“深夜登门,已经向本宫多次说明,你既有如此多的顾虑,就不该告知本宫。”

  陈欲晓咬了咬嘴唇:“还请殿下饶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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