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眼,打钱(249)

2025-08-15 评论

  “啊——”

  在场的基本都是文臣,恪守着那份可杀不可辱的风骨,听闻太后的狠辣手段,一时也难免激愤起来。

  三言两语,对太后多有不满。

  裴瓒不像周围的大臣那样激动,心里虽然惊讶,但还算镇定,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趁着喝茶的间隙,也是抬眼打量起不动声色的长公主,想瞧瞧那云淡风轻的面皮底下,究竟在盘算什么——

  方才还以为,这只是针对着明怀文与北境来的,可细琢磨下来,倒是有一箭三雕的意思。

  还要再折一折太后的威信吗?

  裴瓒略一沉思,想着太后拔了明怀文舌头的举动确实有些过火,从前不被别人还好,现如今被小宫女捅了出来,恐怕会引得朝臣不满。

  “殿下,明怀文虽在宫闱之中,常伴陛下左右,可他毕竟还是朝中大臣,太后娘娘又怎么能越过陛下,施以如此严重的刑罚!”

  “是啊殿下,纵然明怀文言语有亏,可太后娘娘也不该如此行事!”

  似是场面还不够热闹。

  长公主的侍女走下去,抬起了明怀文的脸,让他张开口,露出没了舌头的口腔。

  这下子,议论声更甚。

  甚至还有三五个大臣一起离座,走到殿中怒斥太后的不是。

  闹哄哄的时候,最应该开口喝止的长公主却默默看向了一脸平静的裴瓒。

  裴瓒察觉到视线,抬眼望过去,立刻明白了对方是要一个说话的机会,也知道,长公主并不是要呵斥他们,而是以此来宽慰群臣。

  裴瓒收敛了视线,沉眸说道:“殿下,我等皆是大周的臣子,是陛下的奴仆,冒犯太后,理应被罚,可朝中早已设立大理寺和刑部,就算明怀文有错在先,也该交由衙门,经过陛下的旨意进行处罚,太后对朝中臣子动刑,是不是不合规矩。”

  “自然。”长公主接过他的话,起身说道,“母后此举确实不妥,可眼下,母后受了惊吓,需要静养,便有本宫向诸位大人赔不是,本宫许诺,此等残害臣子之事,往后绝不会再有。”

 

 

第188章 国主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裴瓒没少听过这样的话, 可他知道,真的要去追究皇室宗亲的责任,是难上加难。

  如若是没什么权势的破落户还好, 想要追究多半是能有个好结果的,可是像太后这般尊贵之人,又有谁敢去问责呢?

  群臣激愤不假,可没有人敢真正地站出来,向长公主言明要惩治太后的决心。

  事情不能就此搁着。

  不管明怀文的遭遇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在众人耳朵里, 他就是受到了太后的折辱, 这事必须要有个交代。

  哪怕太后现如今因为火灾卧床,也需要给群臣一个交代, 维护历代臣子的尊严。

  如此就给了长公主机会。

  让她替太后认错, 搏一个体恤臣下, 礼爱臣民的美名。

  “殿下宽厚。”

  左都御史在这时站出来夸了句。

  然而,长公主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过多表示,让谢成玉继续。

  谢成玉执笔, 留下几字:“明怀文言语无状,冒犯太后,被施以拔舌之刑……”

  再往下写, 便是明怀文心怀怨恨。

  但这不是现如今就能盖棺定论的事,必须得明怀文承认才行。

  谢成玉没急着逼问明怀文, 略微一停顿, 便有人呈上来几份证据,隔着几米的裴瓒抬眸一扫,不禁蹙起了眉头——

  这些证据, 怎么那么像他之前为了绿藓一案搜集到的呢?

  四司八局的账目册子、裴瓒亲笔写的供词。

  一小簇干枯的绿藓,还有几件零零散散的小玩意,裴瓒一时没分辨出来是什么,正眯着眼打量,殿外的侍卫又押进来穿着奇装异服的几人,仔细一瞧,竟然刚好是先前杂耍班子的那几人。

  之前他凭借着杂耍班子的开嗓,猜出了明怀文是如何运作勾结的,又在逼问之下,理清事情脉络,让皇帝不得不做出决断。

  现如今,他所做的倒是都成了今日的铺垫。

  裴瓒蹙着眉头,越想越忘神,也顾不上是什么场合了,不自觉地用手托着脑袋,翘起了二郎腿,整个人每个正形。

  长公主飘来几丝视线,他也没有察觉。

  谢成玉只能是自作主张地拿着证物托盘走到他的面前,遮住了他失礼的举动。

  谢成玉平静无比地说道:“先前裴少卿在宫中调查绿藓一案,但最终因为涉及明怀文,陛下命人不得事情外传,如今陛下病重,太后遭祸,裴少卿可否说说当时查到了什么?明怀文与绿藓,走水,以及北境到底有什么关系?”

  平淡的目光垂下,裴瓒抬头也看着对方。

  彼此的目光交汇,仿佛是风平浪静的海面之下的洋流,汹涌地冲撞着,将繁琐的世俗裹挟,奔向轮回中的归处。

  瞧他愣神,谢成玉又低了低头:“裴少卿?”

  裴瓒这才慢吞吞地拿起那一纸证供,随便看了几眼,便起身拱手面向长公主,说道:“殿下,绿藓一案是陛下不许外传的,其中牵涉颇多,微臣实在不知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长公主懒得搭理他这小心思。

  既有了长公主的吩咐,那裴瓒的确没什么可避讳的了。

  而他对明怀文,本也没多少垂怜的心思,震惊之余只是略有些许唏嘘罢了,但若让他再揭一揭那些陈芝麻烂谷子,裴瓒也是情愿的。

  只见他将薄薄的几张供词在桌案上铺陈,一字一句地将他当时所查的事情,和皇帝对于明怀文的包庇一同讲了出来。

  话音未落,在座的诸位大臣便已经开始了窃窃私语。

  从飘出来的几声议论里,裴瓒也能听到,全都是在诧异皇帝的荒唐——身为一国之君,己身安危关系到国家万民,可他们的这位皇帝宁愿中毒病弱,也不愿将这与北境勾结,包藏祸心的娈宠杀了。

  当真是昏头了!

  几刻钟前,还因为太后苛待明怀文而倍感愤怒的大臣,此时一个个的义愤填膺,对这位维护过的“同僚”恨得咬牙切齿。

  裴瓒早想过会是这样的局面。

  京都城中,曾经盛传过的那些关于明怀文与皇帝风言风语,不论真假,多半也是这些人在背后嚼舌的,甚至,他们当中不多少人,都是谣言的缔造者。

  为了取乐挖苦,或是嫉妒恼怒。

  也或者是,经人授意,刻意为之。

  但那些中伤人的话,都是切切实实流传过的,那些不屑的嘴脸,在短短的时间里变了又变,让人看不出真心,分不出真假。

  短暂地维护过明怀文的人,又有站出来要求:“杀了这谋害陛下的乱臣贼子!”

  “此等奸佞,必定要杀之而后快。”

  群臣倒戈,但依旧激愤。

  裴瓒也再度接收到那询问的目光,若无其事地看了眼往日的老上司,裴瓒吹了吹侍女刚端上来的热茶,说道:“殿下,请听微臣一言。”

  “裴卿说便是了。”

  已经够闹哄哄的了,还拘着什么?

  本以为裴瓒的想法跟旁人也没什么不同,可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走到大殿正中,对着长公主长拜不起:“叩谢殿下允许微臣直言。”

  “……”长公主微微抿起了嘴唇,不知为何,她心里同样有一丝紧张。

  裴瓒俯身,额头抵着手背:“明怀文下毒谋害陛下,致使陛下身体亏损,又与北境勾结,包藏祸心,实在是罪无可恕,将其枭首示众才可平复诸位同僚与黎民百姓的心中怒火。”

  他顿了顿,抬起头,试探地望向长公主:“可是,这并非明怀文一人之错。”

  更多的错,在于皇帝。

  明知留下明怀文就是留下祸患,可皇帝还是为了一己私欲,将所有的真相掩盖。

  如若不是长公主势强,压得皇帝权力全无,否则明怀文是不会到这一步的,他依然是以文臣之名身处皇帝后宫,受尽宠爱,享尽富贵的明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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