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还是通畅的。
叶无忧又赖了半个时辰,天幕完全地泛起红光,艳红的晨霞透过缝隙洒了些波点落入营帐,身体上酸软的感觉缓和了许多,叶无忧坐起身。
“………………”
不只是亵裤,今天又要偷偷摸摸洗晒被褥了。
叶无忧起身去换掉里衣和亵裤,简单擦试过身体后,他披上身藏蓝色的外袍掀开营帐。
日头真好,阳光高照。
叶将军鬼鬼祟祟一瘸一拐扭到军医营帐前。
“军医,本将军好像完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军医被叶无忧慵懒但餍足的嗓音惊得攥紧手中的药罐盖。
陛陛陛陛陛下来来来来来军营了?
叶无忧掀开帘帐。
看清叶无忧带春色的面庞,军医越发肯定了心底的猜测,顿时心如死灰,一屁股摔在地上。
“我还没说呢,您面色怎么就白了?”叶无忧垮起脸,越发觉得大夫这一群体和道士不堪上下,许是身怀看相的绝技,他还没说病因,军医看一眼就知道治不了。
“将将将将军……您昨夜过得可还好?”军医哆哆嗦嗦起身。
“过过过过得还不错。”叶无忧盯上之前睡的躺椅,揉着腰直接靠了上去。
军医大松一口气,往舌下含了颗药丸。
“给本将军也来一颗。”叶无忧朝军医伸手,他心是大,但也没大到可以安然接受自己即将到来的死讯,速效救心的小药丸,他也应该先含服一颗定定心。
“将军有孕,怎么能乱吃药。”军医扶着额心走到叶无忧面前,神神秘秘问道,“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你先帮本将军把把脉,看看小拖油瓶怎么样了?”叶无忧熟练地朝军医伸出左右手,军医心里一咯噔。
啊?这么激烈吗?
还未满三月,陛下也太不知节制了!
胎像平和,肾气有亏。
好坚强的小殿下。
军医抬袖抹泪。
叶无忧大惊失色道:“本将军的癔症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了?危及生命了吗?还能撑到把小拖油瓶生下来吗?能再拖一月吗?本将军先把北疆荡平——”
军医:“?”
“什么癔症?”军医斟酌着问。
“你先和本将军说实话,我还有几日可活!”叶无忧压低声音尖叫,他也从怀里掏出参片含服在舌下。
军医感觉莫名其妙:“啊?陛下不是没追究将军的欺君之罪吗?你们昨夜还行了房……”
叶无忧又惊:“等等,你先停一下,什么行房?”
“陛下偷摸来北疆和将军私会,老夫肯定会保密的,哎呀,陛下宽厚仁和——”军医自我感动得不行,又要抬手抹泪。
叶无忧皱紧眉:“这才是要点,陛下不在啊!”
“昨夜难道有其他乾君装作陛下和将军行房?!!”叶无忧一句话,让军医眼前一黑又一黑,呼吸几近停滞,他在即将摔倒在地时被叶无忧搀住手臂扶正。
叶无忧从躺椅上跳起,面色更是红白一片:“啊???”
什么玩意儿?
他和谁行房了?
他就做了个春梦!!!
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解释,叶无忧总算和军医说清了前因后果,他忽略掉梦中的细节,把自己做了两个月极其真实春梦的过程做了简单的总结。
军医捂住钝疼的胸口安坐在椅子上,一边哀怨地看叶无忧,一边大口喘息。
吓死了!将军一大早不干好事,尽吓老实人!军医倒下前,连埋哪里都已经挑好了。
他深深理解了杨副将怀疑叶无忧夜御几位乾君后的无奈和愤怒。
采了陛下又绿陛下!谁能忍啊!
虽然叶无忧并没做,但不妨碍军医短暂沉浸在破灭中几秒。
和军医说完病情的叶无忧也阴沉着脸,他仍在思考军医所说的其他乾君的可能性,前几回的春梦他醒来什么事都没有,唯有昨夜……身上虽没留下痕迹,但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被他卷成一团藏在被褥下的被子和亵裤里衣就是证据!
这难道就是天道好轮回,做采花贼终逃不过被采的命运吗?
“本将军想杀个人。”叶无忧沉声道。
“……只是和乾君共梦而已,将军不要灭口啊!!!”军医跪倒在地,再度吓得花容失色!
第27章 强制
白玉温泉内只余下陛下一人, 热腾腾的水汽掩住萧允安布满红.痕的身躯,萧允安抬手捂着口鼻失笑。
是啊,叶无忧是因他的妄想才被改造成坤者入梦, 他正处易感期, 叶卿一个泽兑哪能承住他的君恩。
是自己过分了, 竟忘了叶勉只是泽兑,并非真的坤者。
明明闻的是那采花贼的信香, 却回回都想寻叶勉的生.殖.腔,梦中带着寒梅信香的叶无忧见多了, 他现在再闻自己腺体内隐隐漏出的寒梅味也有了几分好脸色。
单是让叶勉化成坤者入梦这点, 那采花贼就算做了件好事,但并不妨碍他还是会灭口。
他是皇上, 想砍个人不需要理由。
萧允安又开始想叶无忧, 他尚未成结,叶无忧就逃一般离开了梦境, 萧允安自责地掩面, 他的叶卿只是泽兑之身, 哪受得住乾君成结。
会坏掉吧。
上一回他往叶无忧军营的梦里,叶无忧抽身离开后,梦就溃散了, 但今日梦中被梧桐树环绕的白玉温泉却没有消失, 萧允安惊奇地发现自己这一回没有被遣送出梦。
没有叶无忧的池子萧允安也不想多待, 他凝神上岸。
前脚才刚沾岸,白玉温泉整个地晃了晃,萧允安眯起眼,他瞧见那方泉眼,竟在瞬间变成了一潭清池, 池水颜色微微发绿,深不见底。
白玉温泉周围原有的寥寥几棵梧桐木也成了梧桐林,远处隐隐有凤鸣声。
这是何处?
萧允安低头,发现身上又重新着上冠冕玄袍,他站得离池水很近,被微风推动上岸的浪浸湿了拖地的玄袍。
池里有东西。
萧允安想了想,手中便多了几颗石头,他试探地往池中丢去,还有几块顺手被打了六七个水漂。
水面很平静,湖面上只有石子沉底蔓起的涟漪,左右只是梦,萧允安大胆地踩入潭中——他是天子,自有真龙护佑,怕什么?
妖祟果真现了形,萧允安从池水倒影内见到,他皇袍上纹着的金龙,兴奋地扭动身躯,方才还在身后趴着的龙头,如今已趴在了肩膀上。
“何方妖孽,胆敢入梦侵扰朕?”萧允安沉声呵斥,将自己身上的玄袍抛出进池中,厉声带起的威压让落入池中的金龙发出声低低的呜咽。
那声音和叶无忧,竟有六分相似。
“不是妖孽……”池子内的妖物不敢露头,他在潭水中潜行,离萧允安远远的,不敢挨近。
“那你是什么东西?”爱屋及乌,同叶无忧相似的东西,哪怕是前些日子的采花贼,萧允安也很勉强地给了好脸色。
“……”池中又静寂了好一会,那妖物想了又想,往池面露出一对稚嫩的龙角,那声音变得更小了,“父……陛下,您不要责怪爹爹欺君好不好?”
萧允安愣在原地。
池水消失了,梧桐林也消失了。
被黄纱罩住的龙榻上,萧允安缓缓睁开眼,满帐的青竹信香拢着那点淡淡的寒梅,昨夜同叶无忧在梦中的交欢甚妙,易感期的自己,的确有些不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