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当夜,萧允安便身着一身冬日见不到的轻纱入了叶无忧的梦。
咳……
孕期本就重.欲的身体憋了七日,叶无忧在梦中格外放.浪形骸。
梦中的萧允安一颦一笑都好似精心设计过,陛下站在飘雪的寒梅间,身上的衣袍端庄地裹到脖颈,偏偏大部分是轻纱的材质,捂得严实,却还是能一眼便瞧个精光。
萧允安抿着唇朝叶无忧伸出手——
叶无忧在现实中对色心坚定铸起的围墙,在梦里瞬间塌缩,沦陷。
萧允安将叶无忧抵在寒梅间,在叶无忧耳边揶揄平坦的肚腹,又给叶无忧装饰了一枝亮眼的红梅。
寒梅信香和梦中红梅的香气组成了完完整整的叶无忧,他在漫天雪地中哆嗦,然后在失神的几个呼吸间被萧允安带进一处露天的热池。
场景变了,可落雪和寒梅尤在,叶无忧在水池中扑腾,却正和身后拢着自己的狐狸陛下的意。
叶无忧几乎以为自己会溺死在热池中,他听着耳边萧允安粗重的喘息,四肢完全地失去了立场,只知道紧紧拥住萧允安。
待叶无忧从梦中醒来,意识仍是涣散的,他瞧见身边萧允安的第一眼,下意识摊开双腿,查看萧允安总遗忘的那一枝落雪红梅……
床帐间浓郁的青竹和寒梅暧昧交织,萧允安侧身餍足地同自己对视,叶无忧看着萧允安和梦中如出一辙的狐狸眸,顿时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做那么一个活色生香的美梦。
啊……又和陛下共梦了。
他怎会是如此浪.荡的淫贼!置着气还在梦里色心不死……
叶无忧真情实感地唾弃了自己许多日,直到他以为的共梦巧合,又重复了许多次,只要他早早睡去,梦中就会出现各式各样的萧允安。
他怕什么,萧允安在梦中就带他做什么,时至今日,叶无忧就连梦中的身体也变得和梦外一样敏.感。
他还被萧允安带上了狼背……
再迟钝,叶无忧也终于发现萧允安会控制两人的共梦。
叶无忧决心反抗!抵制!
反……翻了个面。
抵……抵不住……
结果显而易见,小小叶的色心,比叶无忧想象中还要膨胀。
梦里梦外不间断,轮换着来,叶无忧完全不知收敛,全部收入囊中,一度憔悴,萧允安正为此冲动买单。
直到看见叶无忧肾气两亏的症状显现于面,萧允安才惊觉,叶无忧从来不会真的忤逆他的欲望。
无论是情.欲,亦或者其他。
仔细回想,他登基至今,叶无忧似乎只在戴上采花贼的假面,又或者是梦中,甚至是被情蛊影响了理智时,才会在他面前展现出一缕被嬉皮笑脸的胡闹掩饰的本我。
他因担忧叶无忧的身体,把叶无忧带回宫,然而回宫这三月,叶无忧竟只在被情蛊影响到完全失了理智的第一天,在他面前展现了纯粹的愤怒和委屈。
萧允安闭上眼,绞尽脑汁才回忆出几段,演技拙劣的叶无忧不慎露出的马脚。
“除了这具破烂身体,没什么好留住陛下的了。”
“啊……本将军思君过甚,好像出现了幻觉。”
“陛下的野心,便是臣的野心,陛下指向哪,臣便打向哪。”
“陛下只在乎臣的肚子,一点也不在乎臣!”
萧允安控制不住开始想,是不是他无意中捕捉到的失礼和无状,才是叶无忧心中切实所想?
他的叶勉……他那自小肆意张扬,鲜活明媚的小将军,竟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把自己敛成一颗完全顺着帝意的毛球。
破烂身体,幻觉,野心,还有孩子。
他的叶卿……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没有安全感,竟要用战绩,甚至是身体和后嗣来试探自己的底线……
又或许从来都是?
萧允安原以为,自己会是叶无忧身后最为可靠的后盾,在他登上帝位的那一刻,叶勉便能继续张开臂膀翱翔,可如今看来……他压抑内心托举的小鹰,又被他养歪了。
萧允安斜着眼去偷瞥拽着他衣袖的叶无忧。
萧允安看见,在自己目光闪过去的刹那,叶无忧眼中的热烈迅速敛住,他的叶将军,果真又开始小心谨慎地揣测帝意。
萧允安的心忽地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揪住,他竟是成了压迫住叶勉的一张大网。
再过五日左右,他的易感期便要来了……萧允安知道,叶无忧在嗅闻到失控青竹信香的开始,必然又会顺着他的需求,全然献出自己。
于是,萧允安今早随便找由头,念念不舍地把叶无忧伪装得很成功的情蛊失控点破,为叶无忧精心谋算了片刻喘息。
他的叶卿,本该如理智全消时那般放肆才对,不该总是敛着性情。
“叶卿说得有理,朕突然有个妙想。”萧允安把叶无忧冻红的两指推回毛茸茸的大氅间。
叶无忧脱口而出:“要脱衣服的吗?”
回过神来,叶无忧面色猝然涨红,像一枝盛放的红梅。
第70章 入职
坐在御书房边上的叶无忧大失所望。
衣服一件没脱, 还穿得更规范厚实了,唯一不变的是外面披着的大氅。
一身雪白的叶无忧毛茸茸坐在萧允安身侧,和刚进殿的沈括大眼瞪小眼。
“怕冷, 陛下亲赐, 爱穿。”叶无忧坦然回复鸿胪寺卿沈括疑惑的目光, 并捧起热茶抿了一口。
“咳。”萧允安轻咳一声,叶无忧闻声收敛少许。
“陛下召臣入宫, 可是为朝贡之事?”沈括屁股底下,多了一个和叶无忧如出一辙的高凳, 高肃笑眯眯给沈括也上了盏热茶。
“正是。”萧允安捏起手中的茶盖碾了碾茶汤, 借喝茶的动作,目光飘向开始神游玩毛毛的叶无忧, 忍不住提起嘴角, “朕近日听到谣言,说朕有意疏远叶勉, 瞧, 朕的叶将军萎靡着神色来见朕了。”
沈括压下眼中新增的疑惑。
他刚才问的是朝贡吧?应该是吧?谣言查案不应该找大理寺吗?
被关在皇宫整整一月的叶无忧一门心思钻研如何媚上, 今天才从萧允安口中听到自己被疏远的消息。叶无忧略微抬起眼眸讶异,他放下手中拧扁的毛领,清嗓开口:“臣只是被暗疾所扰, 没有睡好, 不碍事, 谢陛下关怀。”
可不是没睡好,梦里梦外都忙着侍寝的叶将军辛苦得很,这俩日被萧允安拒绝亲近后,辅以补品,才将叶无忧肾气两亏的身体养回来一些。
“扰得叶将军日夜难寐, 朕简直冤枉。”萧允安微微颔首,神色认真地盯着叶无忧。
叶无忧抬眼,猝不及防对上萧允安真挚的眼神,呼吸一滞,他把脸埋进脖子边上的毛领子内,掩饰自己控制不住泛红的面颊。
叶无忧正色道:“臣不敢。”
御书房内飘起只有萧允安能闻见的寒梅信香,萧允安心情愉悦地用指尖轻敲桌面,把目光转向一脸莫名其妙的沈括。
萧允安继续道:“朕见叶卿神色萎靡,想着让他见见故人,好提些精神。”
看萧允安把视线飘到自己身上,沈括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生怕自己被搅进叶勉和萧允安之间气氛暧昧的君臣闹剧中,他斟酌着开口为自己辩解:“臣同叶将军不过点头之交,并非……”
“朕知道。”萧允安及时打断沈括未尽之语,“朕是想让叶勉随沈爱卿一起去见见来访的北蛮使臣,叶勉已居大将军之位,不好任什么正职,让鸿胪寺的其他官员按少卿的礼制待他就好。”
“啊……”沈括握紧的手心舒畅地松开。
“啊?”叶无忧震惊。